霍凌尘猛然愣住。
谢云烟怀孕了? 那她为何不告诉他? 霍凌尘深深皱起眉,心中一时满是焦躁烦乱。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下人的阻止声。 接着,就见沈辞烨闯了进来,语气无比愤怒:“霍凌尘!你为什么不去送行!” 霍凌尘看到他,脸色就是一黑。 根本不理沈辞烨的话,他将药方扔在桌上,语气不无讥嘲:“她怀孕了,你应该知道是谁的吧?” 沈辞烨先是一愣,傻傻看着药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霎时气红了眼,抡起拳就往霍凌尘脸上砸。 “你什么意思!她清清白白,哪像你整日去宫里献殷勤!” 霍凌尘挡住他的拳头,冷着脸道:“你胡说什么,我与公主从未越距。” “从未越距?” 沈辞烨简直气笑了:“我看你对她肚里的孩子比亲生的还亲!” 霍凌尘皱眉:“那是——” 说到一半,却被人打断。 宫里来人传呼:“首辅大人,公主唤您进宫。” 沈辞烨立即讥讽看向霍凌尘,随即将谢云烟叫他转交的同心结狠狠摔进霍凌尘怀里。 “云烟这辈子最大的错,便是眼瞎爱上了你!” 霍凌尘的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马上捡起了同心结。 心中后知后觉的涌起莫大的慌乱。 她怎么能连同心结都弃了…… 宫人催促:“公主身体不适,请大人快些前去。” 霍凌尘连忙收好同心结,跟着进了宫。 公主殿中。 霍凌尘有几分不耐的走入寝殿。 若不是沈苏然腹中孩子有关西南唯一的异姓王,他早就不想应付这轻薄的女人了。 见到霍凌尘,沈苏然脸上露出灿烂的笑。 她先是邀请霍凌尘共进晚餐,接着又故作娇弱,往霍凌尘身上靠。3 “大人,谢将军此去北地,说不定就回不来了,您要是没了妻子,应该很快就能再娶吧?” 闻言,霍凌尘第一次在沈苏然面前黑了脸,拂开她冷冷道。 “此乃臣的家务事,不劳公主过问。” 不顾沈苏然再三挽留,霍凌尘很快离开宫中。 …… 北边的战打了三月,仍未结束。 边关送来紧急信件,此战持久,粮草不足。 霍凌尘请命,亲自前去押送粮草。 自谢云烟走后,他总是心神不宁。 他又梦见三年前那日,谢云烟背着红缨枪凯旋而归,一身戎装,骑着马走进城门。 所以他去向皇帝求赐婚,娶她为妻。 三年夫妻,聚少离多。 还有件事……那张安胎药的药方…… 边关,军营。 士兵来报:“将军!粮仓失火!如今百姓们惶惶不安!甚至有人嚷嚷着要投敌!” 齐绣一惊:“什么?城门紧锁,城中恐有叛徒!” 谢云烟眉头紧锁:“粮草还有几日送到?” “不知,还未收到朝中来信。” 帐篷外,又下起了鹅毛大雪,等同于在谢云烟心头又压上一块巨石。 “再拖下去,即便没有战死,士兵与百姓也会活活饿死。” 她看着地形图,心一横,决定速战速决:“北川山中一脉地形崎岖,沟壑窄而深,将他们尽数引出,困死绞杀!” “可那蛮夷首领狡猾至极,恐怕不会上钩……” 谢云烟眼神坚毅:“我去,他们便会相信。” 齐绣一惊,仓皇跪下:“将军!不可!让我去吧!” “蛮夷首领的亲弟弟被我亲手所杀,他定要手剜仇人,此事只有我去,才万无一失。”谢云烟强硬把她拉起,“我最信任的就是你,齐绣。” “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剩下的都交给你了。” 齐绣红了眼,泣不成声。 谢云烟轻拍她的背,扭头看着万家灯火,喃喃道。 “……要令四海无战争,千古万古歌太平。” 三日后,谢云烟带着一队人马出了城。 城中皆传言:“谢将军做了逃兵,往北城门那边跑了。” “我们饿的肚皮贴后背!她倒是跑了!” “造孽啊!女人本就不该做什么将军!胆小怕事、毫无责任心!” 霍凌尘赶到时,就听见这些。 他全然不敢置信,任谁做了逃兵,她谢云烟都绝不会抛下百姓! 他找到齐绣,问谢云烟的下落,齐绣却沉默不言,不愿理睬。 霍凌尘凛声下令:“我命令你,带我去见她!” 齐绣冷笑,看了眼时辰:“那便请首辅大人莫要误事。” 霍凌尘心莫名一紧,跟了上去。 趁着夜色爬上山头,天刚破晓就听见深壑之中传出的一声口号声,响遏行云。 霍凌尘不明白是何意,却见齐绣眼含热泪,举起了弓。 下一瞬,万箭齐发、巨石滚滚,皆朝山下落去! 山下传来阵阵痛苦哀嚎。 齐绣飞快抹了一把眼睛,高声下令:“冲!” 霎时间,霍凌尘就明白了,整个心脏宛若被巨石砸中! 他跟着齐绣冲上阵,跟着士兵们冲上前,将还存活的敌军一个个砍杀。 满地残骸,他茫然寻找着,却不知在找什么。 直到冲到裂谷中段。 顷刻间,他瞳仁骤缩。 周遭的尸骸被巨石碾过,四分五裂,看不出谁是谁。 而那血水尸骸之上,一只熟悉的红缨枪直挺挺立在最中央,红缨被浓稠的血覆盖,不再飘动。 “将军——!”齐绣凄哑的悲鸣传来。 霍凌尘大脑一片空白的上前。 手触到那柄红缨枪之时,却听“铮——”地一声。 直直挺立于此的长枪,在他面前断作了两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