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墓碑:“我们老板需要你们挖开这座墓。” 工人们一愣,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动手。 靳言司站在一边,声线凌然:“挖,一人十万!” 那些人顿时激动起来。 雨穿透戴婉婉的身体,落的她心里一片寒凉。 没多久,一口已经开始腐朽的棺木就暴露在空气里。 而靳言司缓步上前,咬牙一把掀开了棺盖…… 第9章 雷声与棺盖落地的声音几乎同时在戴婉婉耳边炸响。 她下意识透过靳言司的肩头朝里看去。 漆黑的棺材里空空荡荡,除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什么都没有。 戴婉婉怔住了,这是她二十岁时,靳言司送的生日礼物。 回忆裹着痛扑面而来。 那天的宴会上,所有人都在笑靳言司。 “靳言司,婉婉在你心里就只配得上这样的东西?” 靳言司脸色红了又白,紧紧攥着拳头,却说不出话。 在堆叠如山的礼物中,这条裙子确实算不得什么。 可戴婉婉知道,这条裙子几乎花费了靳言司当时所有的积蓄。 靳言司眼底的卑微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牵起靳言司的手,一字一顿。 “只要是他送的东西,我都觉得是无价之宝。” 那一晚,她穿着这条白裙子,将自己献给了那个爱她如命的靳言司。 靳言司在情动时咬着她的耳垂缱绻低喃:“婉婉,我爱你。” 戴婉婉从回忆中回神,眼里尽是悲哀。 时至今日,她爱的靳言司,他爱的戴婉婉,尽皆面目全非。 靳言司站在那里,瞳孔重重颤了一下。 或许,他也记得那天,对他满怀爱意的戴婉婉。 他弯腰提起裙摆,太阳穴青筋突突的跳,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半晌,他狠狠将裙子砸在棺材里,就是在扔什么垃圾。 “大张旗鼓的埋葬曾经?戴婉婉,你跟段君言那个疯子,还真是天造地设!” 他的讽刺让戴婉婉心口骤然缩紧。 她看着靳言司,却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她看见,漫天风雨下,戴母站在不远处,眼眶赤红,浑身湿透。 戴婉婉不知道她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她看了多久。 只知道,瞒不住了。 靳言司不信她,可妈妈,却一定知道,这座墓,就是她已死的证据。 戴婉婉看着她抬起了脚,又看着她重重摔在地上。 “妈!”她痛呼出声。1 戴母却咬着牙爬起来,一步一跌的冲到了她墓前。 当看见空棺里的衣服时,戴母瞳孔骤缩。 她张着嘴,唇瓣颤抖,泪不停从眼眶涌出,却没发出半个音节。 戴婉婉痛的跪在她身前:“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戴母弓起身子,终于发出一声撕心的嚎啕:“婉婉!我的女儿啊!” 她重重捶着胸口,一遍遍的问=:“你怎么就走了,你要我怎么办啊……” 戴母瞥见一旁冷脸的靳言司,疯了似的冲起来想要打他。 “靳言司,你怎么能让人挖开婉婉的墓,你这个疯子!” 靳言司却只是将她推开,冷冷的看着她:“戏演够了吗?” 戴母狠狠摔倒在地,戴婉婉尖声厉喝:“靳言司!” 戴母扑倒在那,眼底的悲怆和绝望如同岩浆,流经我心坎,灼的我浑身都在疼。 她看着靳言司,字字泣血:“你会后悔的!” 靳言司冷冷勾唇,随后大步离开。 戴婉婉拼了命的想要离开他,却被那股莫名的吸引力困住。 她看着戴母费力的扶起我的墓碑,看着她跪在坟墓前哭到颤抖的背影,听见她几乎盖过风雨的哀恸嚎哭…… 戴婉婉的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好似永远没有尽头。 靳言司却独自开车回了别墅。 他走进去,赵烨找的人效率很快,别墅内部已经被拆的差不多了。 靳言司环顾一周,走到了对方工具的墙角。 戴婉婉正疑惑他要做什么时,他拎起了一柄长锤,重重砸向墙壁上的油画。 撕拉! 刺耳的裂帛声响彻别墅。 靳言司眼里充斥的愤怒的猩红。 像是宣泄什么似的,将本就狼藉的别墅毁的更加彻底。 戴婉婉看着这一切,心里竟没有丝毫波澜。 不知道过了多久,靳言司才在二楼走廊上停住了脚步。 他随手将锤子丢下,手背上全是细密的伤口。 靳言司喘着粗气双手撑住栏杆,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猎豹。 “戴婉婉……等我找到你,我一定把你挫骨扬灰!” 戴婉婉站在他身后,被他语气中的绝情震了震。 可随即她又笑了,挫骨扬灰?靳言司,我早就腐烂成泥了! 靳言司回了家,一夜未睡,房间里遍布酒气。 直到天光熹微时,他的手机响起。 “是靳言司靳先生吗?这里是北岛市局,请你过来北郊墓园一趟。” 不过十二个小时,戴婉婉又跟着靳言司回到了墓园。 直到看到自己的墓前被拉起警戒线时,她心里陡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来。 等靳言司走近,戴婉婉连忙朝墓地看去。 只一眼,彻骨的疼便让她眼前一黑! 漆黑腐朽的棺材里,戴母静静躺在那里,脖颈间溢出的鲜血染透了她怀里的连衣裙。 戴婉婉肝胆俱裂的爬到她面前:“妈,你别吓我,我是婉婉啊!” “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婉婉,我回来了!” “妈!” 她涕泗横流,拼命去拉戴母,可她的手只能穿透她,半点暖意都感受不到。 戴婉婉崩溃的跪在那里:“妈,你醒醒,求求你醒醒!” 可再没人回应她。 一个警官走到靳言司面前,沉声开口。 “经法医鉴定,死者是自杀,请您节哀。” 靳言司攥了攥手,冷声开口:“我不是她的家属,你们找错了人。” 警官目露疑惑:“可是死者手机里只有两个联系人,一个是你,一个是她女儿,而她女儿的号码,已经是销号状态。” 靳言司眉头紧锁:“她女儿的微信还在使用,手机号怎么可能销号?她叫戴婉婉,麻烦你们仔细查查。” 或许是见靳言司谈吐不凡又言之凿凿,警官走到一旁打起了电话。 几分钟后,警官回来,神情沉重。 “我们在系统里查到,你说的那位戴小姐,早在四年前,就因为死亡而注销户口了。” 靳言司骤然捏紧了拳头,他看着戴母的尸体,正要开口,手机却突然震了一下。 他掏出手机,紧接着指尖一颤。 戴婉婉的朋友圈又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