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人分散开了。 像这种打探事件,在华玥凰入宫的半月里,时有发生。 她心知肚明,也懒得多管。 毕竟朝堂众臣对她不放心,自然是要多打听的。 偌大后宫,就她一人,华玥凰每日也不用做些什么,待久了,反而有些无聊。 或许是为了要弥补娶了她的‘错误’,冯默宁这段时日基本上都待在御书房处理国事,好让朝堂众臣无话可说。 直到入秋之际。 冯默宁总算是闲下来,而众臣对华玥凰的态度也跟着转变,那意思是只要华玥凰能不惹事,他们也就不再多管了。 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在往好处走。 可华玥凰还是不开心,她的身子日复一日变得消瘦下来,她知道如今这局面是最好的局势,不管是对冯默宁还是对奶奶漫儿来说,都是很好的。 除了她的自由。 兜兜转转活了三世,她始终还是逃离不了皇家。 华玥凰没有想到,自己从难民堆醒来后到扬州城的那三年,竟然会成为她这三世中最为开心最怀念的日子。 冯默宁将她的黯然看在眼里,思虑再三,终究还是松了口:“霓凰,下月我们出宫去吧。” 出宫二字一出。 华玥凰的眼里明显亮了一瞬,“真的?” 冯默宁点点头,“但只能在宫外待三日,三日后我们就要回宫。” 他最近国事忙,实在是腾不出多余的时间了。 华玥凰眼底的光又一次暗了下来,但她还是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这样的华玥凰看得冯默宁浑身都不自在。 他见不得她这般死气沉沉。 却又无从是好。第31章 出宫那日。 华玥凰眼里少见变得有精神起来,她先去公主府住了一日,跟奶奶和漫儿聊了整夜。 第二日出发去别庄时,她的精神便又好了不少。 冯默宁在旁看着也开心,“霓凰,若是你喜欢,要不我让奶奶和漫儿也进宫来陪你?” 话音落地。 华玥凰的笑意便减淡了不少,她摇摇头:“不用。” 冯默宁一时也就没了声。 马车行至半路,却突然停下来。 “怎么回事?”冯默宁不悦问。 很快,江落月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陛下,是阿皓,他哭着闹着说好一段时日未见到陛下了,想过来见见陛下,不得已我这才带他过来,本想远远看陛下一眼就够了,不想阿皓突然过来冲撞了陛下的马车!” 阿皓? 华玥凰心里隐隐有了猜测,掀开帘子的那一刻,一名三岁男童一下便冲了进来,扑入了冯默宁的怀里。 “陛下舅舅,阿皓想你!” 他奶声奶气搂住冯默宁的手,一看就经常被冯默宁抱。 而冯默宁在见到他时,本来紧绷的神色也在一瞬变得柔和,他一把将那男童抱起,低声道:“再想也不能乱拦马车,实在危险。” 阿皓不知听懂了没有,他只点点头:“阿皓下次不会了。” 冯默宁笑笑,要将他放下,可他却不肯了。 他死死抱住冯默宁的手臂,说什么都不肯下车。 马车外的江落月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得意,面上却露出一副担忧之态:“陛下见谅,阿皓童言无忌,扰了陛下和娘娘的行程。” 冯默宁回头看了一眼,迟疑片刻后,道:“既然如此,落月,你带着阿皓跟我们一同前往吧。” 江落月当即一喜,却将目光落在华玥凰身上:“不知娘娘何意?” 从始至终,华玥凰都未曾说过一句不字,可江落月这一句话就好像是跟以前一样,将她放在了反对位。 就连那副柔弱神态也与当年毫无异样。 华玥凰懒得与她多计较,余光看了眼不肯松手的幼童,“陛下说一起,自然就是一起去便是了。” “多谢娘娘!” 江落月抱起阿皓就要去后方车里。 华玥凰却叫住了她:“你就随我们一起吧,就坐我们的马车。” “霓凰?”冯默宁有些诧异。 江落月脸色也有些惶恐:“娘娘,这不妥吧?” “有何不妥的?陛下喜欢你家阿皓,一路同行并无不可。” 华玥凰让她上来。 冯默宁看了她一眼,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她难得主动提了一件事,他也没想阻止,于是他点点头,算作应允了。 江落月当即欢喜抱着儿子上了马车。 途中。 阿皓坐在冯默宁的怀里,同他玩得欢乐。 华玥凰在旁看着,忽地笑道:“这阿皓跟陛下的关系这般好,不知情的人见了,怕是要以为两人是父子呢。” 这话一出,除了她自己之外,其余两人皆是神色一变。 冯默宁当即立马解释:“不是的。” “不是的,娘娘莫要误会,”江落月察言观色,立马将儿子抱在怀里,慌忙解释,“陛下只是好心教养,阿皓不是陛下的孩子。”第32章 华玥凰轻笑了下。 “开句玩笑罢了,莫要当真。” 江落月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然而还不等她松口气,就听华玥凰又笑道:“毕竟当初将你从栖音楼赎身,安顿好你的人是我,算起来我也是看着阿皓从你肚子里长大的。” 江落月浑身僵住。 “娘娘这又是在开玩笑吗?当初将奴家赎身的人分明是霓凰公主。” 华玥凰看她:“是呀,是我呀。” “你……”江落月心下生寒,不觉咽了口唾沫,强颜欢笑,“娘娘不要同我开玩笑了,霓凰公主是先皇后,已身亡了。” 这话才出,不等华玥凰回话,一侧的冯默宁便不悦拧眉了:“江落月,慎言!朕的皇后从来就只有霓凰一人,从前是她,如今这个也是她!” 江落月面色发白,讷讷称是,到底不敢多言。 途径溪边。 所有人做短暂休憩。 江落月先抱着阿皓下马车。 冯默宁和华玥凰却迟迟没下来,她不好多看,只好抱着儿子去了一旁。 此刻的马车内。 冯默宁却是笑意吟吟望着华玥凰。 笑得华玥凰心里直发怵:“你笑什么?” “开心。”冯默宁说。 华玥凰更觉莫名其妙了:“你刚刚还在生气,如今又开心,是不是该去寻太医来瞧瞧了?” “我是开心你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承认你是霓凰。”冯默宁眉眼弯弯看她。 华玥凰顿了半晌,这才睨他:“别人?难道不是你的心上人吗?” “什么心上人?”冯默宁不解,思虑片刻,神色透出些许慌张,“霓凰,你莫非还真的怀疑我跟江落月的关系吗?我以前就跟你解释过的。” “你是说过,她家对你有恩,你才会处处护她,”华玥凰淡淡点头,停顿片刻,却是话音一转,笑道,“不过如果真的只是报恩,你为什么对她的儿子也那般好?你们看起来不像只是毫无关系。” 冯默宁眉头拧起,随即说:“其实我与阿皓也没有太熟悉,一年不过见两面罢了,但阿皓自幼便很亲近我,我便随手哄哄。” 听闻这话,华玥凰思绪微转,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她还想说话时,冯默宁先一步再度开口:“其实我也明白,阿皓不过三岁孩童,会这样做,很大可能是被江落月教的。”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华玥凰定定望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冯默宁沉默片刻,随即叹了口气:“但落月毕竟是江家仅剩的后代,我总不能对她赶尽杀绝,她如今在这里作,时间久了我不理她,自然就知道放弃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她吗?”华玥凰忽地问他。 冯默宁笃定点头:“自然。” 华玥凰却没有再吭声了,只扯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显然是不信的态度。 “你要如何才信我?”冯默宁拉住她的手追问。 华玥凰轻轻推开他,那些被她压下的想法又一次涌上来。 她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出来:“可那晚她亲了你,你也不曾否认你们之间的关系,送征那日,你将她的手帕揣入了怀里,桩桩件件,无不表示着她对你的特殊,你叫我如何信你真的不爱她?”第33章 冯默宁的神色一顿。 他从来没有想到,原来当初的那些事,才是他们之间最大的误会。 冯默宁垂眸看了她一眼,随即开口说:“当初我不否认,是怕你责罚江落月,才会那么说。” “什么?”华玥凰一怔。 冯默宁叹了口气:“当时那个处境,我怕你会迁怒江落月,所以即便是她突然亲了我,我也只能将所有的错揽在自己身上,我想这样才能护住她。” 华玥凰久久不言。 冯默宁便一件件解释:“送征那日,我与你说的话,也并非真心。” “出征本就凶多吉少,我说我若战死不希望你为我守寡的话倒是真心,我希望你能无拘无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