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的母亲给我下毒这事,你是不是老早就知道了?” “嗯。” 他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 “她不是我的生母,是我母亲的妹妹。我的母亲,生我那年难产了。在我六岁那年,父亲接我去塞北,一直到我们相见的那年。” 柳怀瑾的声音中藏着暗淡的悲伤。 “以后有我和孩子,会陪着你的。” 对,我就是很没有出息,对任何人都可以恨,唯独对他,又爱又恨。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吧。 “我也会保护好你们娘俩的。” “好……” 柳怀瑾的怀抱很温暖,我的脑袋贴在他的胸膛上,能听得见他“咚咚”强壮而有力的心跳声,手感极好的六块腹肌,精壮的腰身…… 脸长的好看也就算了,连身材也这般好。 啧啧啧! “乖乖睡,别乱动!” 柳怀瑾的体温越来越高,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我的头顶,痒痒的。他压住我四处乱动的双手,声音低沉,如睡醒的狮子一般,充满了危险。 “好的,夫君!” 危险的气味越来越重,我很没有出息的选择闭目装睡。今日即便是睡不着,也得安安分分的闭目。 “你在乱动试试?” “不敢了……” 不就是我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么?真小气。 雁落轩的二人,相拥而眠。 可柳家,却炸开了锅。 苏雨柔被逐出柳家后,柳夫人则被罚去祠堂抄经书,为自己的罪恶赎罪。 她心里很是不服气,奈何有老夫子在,敢怒不敢言。 苏雨柔离开的时候,是从后门走的。 管家将她的所有东西,一同都装在一架旧马车上,送回了苏家。 第104章给柳夫人请安 我来将军府也有一段时间了,却未曾正式给我的婆婆柳夫人请过安。 并不是我不骄纵跋扈不想去,而是柳怀瑾以我身体抱恙为理由,不让我去。 眼见念念的百日宴要到了,我总该要去给她请安了。 在嬷嬷的带领下,闯过七拐八折的长廊,弯弯绕绕的亭台楼阁,这才到了柳家祠堂旁的一处楼阁处。 这段时间,柳夫人一直在此抄写经书。 “夫人,少夫人来了。” 嬷嬷隔着暗红色的雕花木门,向里面的人问道。 良久,才有人回道:“进来吧。” 雕花木门从里面被人推开,随后出来了两个丫鬟,对着我福身道:“少夫人,请。” 抬脚踏进门槛,里面布置简朴,除了些许山水字画,架子上摆放着一摞摞的书本。正中央的桌子上供奉着观音菩萨,摆着香火贡品。 “晚凝给母亲请安。” 我虽不喜欢柳夫人,她也想置于死地。 但如今进了柳家门,身为柳家儿媳,该有的礼仪,还是得有的。 有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自然不好让外人知晓。一旦传出去,有辱家风。 柳家家大业大,又是朝中重臣,对于家风名誉这等事情,是十分看重的。 家和万事兴。 “少夫人,请坐。” 柳夫人没有说话,示意一旁的老嬷嬷扶我起来,她停了抄书的举动,将笔放下。 “你瘦了。”柳夫人起身坐到我的对。“这些年你跟着怀儿,让你受委屈了。” 这么多年,这是柳夫人第一次如此“关心”我。 “原本我是瞧不上你的,可是后来听说了你在漠城的事迹,倒是对你刮目相看了。柳家的儿媳妇,可不是那么容易好当的,你可懂?” “谢母亲教诲,晚凝明白。” 出手不打笑脸人。 我对柳夫人的态度恭恭敬敬,她即便是有多么的厌恶我,也不会明目张胆的为难我。 只不过,她对我的态度,转变的让我一时间难以分辨真假。 能当柳家主母者,并非一般平庸之辈。 “几年没见,性子比以往沉稳了。” 柳夫人喝着茶,简单的服装也掩饰不了身上的雍容富贵之气。 “人总是会长大的。” 我笑着回应道。 “是啊,长大了,转瞬间又人老珠黄了。” 柳夫人的眉眼之间,闪过一丝丝暗淡的悲伤。 “柳家的内务,日后迟早是要交给你的,你是母凭子贵也好,还是仗着怀儿对你的宠爱也罢,有的事情,你也得注意些分寸。” “晚凝愚笨,还请母亲明示。” “打理财务,服侍丈夫,生儿育女,或是给怀儿物色纳妾,再到与各家官夫人打好交道,维护将军府的名誉等等,你都要时刻操着心。” 听到纳妾二字,我心里一惊。 心中苦笑。 即便是我与柳怀瑾愿做一世一双人,但他身边的人也会时时刻刻的给他准备二房,三房……变着法子的塞各种女子,表面上是为了开枝散叶,传承香火,实际上的缘由,无从说起。 在这个男子三妻四妾,女子遵守三从四德的时代,就是如此的不公平。 “母亲,怀瑾无意纳妾……” “他现在是这般与你说的,可等日后你人老珠黄呢?男人,总是会变心的。你是将军府未来的当家主母,有些事情,是由不得你的。” “可是,我已经有念念了……” 我硬着头皮,说道。 “有了念念又如何?柳家家大业大,又不是养不起孩子。再者,开枝散叶,传承香火,是头等大事,不是你我能干涉的。” 柳夫人心平气和的说道。 或许,她打心里就不喜欢柳怀瑾吧。若是亲生的孩子,怎么会忍心让一个六岁的孩子,背井离乡去苦寒的荒芜之地。 柳怀瑾走了,她的孩子才会被人尊重,才会得到更多。 谁会喜欢自己的丈夫与别人的孩子呢? “晚凝明白。” “你明白就好,你若是无事,就先回去吧。” 柳夫人放下茶杯,起身又去了抄写经书。 “是,母亲。” 踏出雕花木门的那一刻,我又活过来了。 这般如此压抑的地方,待久了会短命的。 等在门口的嬷嬷见我出来后,走在前面给我带路。 我回味着柳夫人刚才的那般话,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释怀。 柳怀瑾为柳家嫡长孙,位高权重不说,肩负的东西,也是常人不能所想象的。 有人用其一生,也达不到他的起点,更别说他的巅峰时刻了。 “想什么呢?想得这般入迷?” “你怎么来了?”我茫然的望着柳怀瑾,“你不是同爷爷和父亲商量念念后日百日宴的事情了么?怎么在这?” “听说你给母亲请安去了,我怕她为难你,这才来等你。” 柳怀瑾今日身穿一席月牙白长袍,微风徐徐,衣摆飞扬。腰间悬挂着的玉佩,极为的熟悉,仔细瞧着,是我送给他的玉佩。 玉冠束发,眉目俊朗。 “母亲待我极好,并没有为难我。” 我搭上柳怀瑾伸过来的手,与他并肩行走。 方才的嬷嬷,很有眼力见,这会连个人影都没了。 “母亲同你说了些什么?” 柳怀瑾慢悠悠的问道。 “教我如何持家,打理内务,开枝散叶,给你纳妾之事。” 说话间,我故意加重了“纳妾”二字。 “夫人,你不要听母亲瞎说,我连你一个都宠不过来,哪有闲工夫打理别人。再说,你夫君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今生今世只有江家之女江晚凝能入得了我的眼。” 柳怀瑾深沉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我,声音极为严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