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不管使什么法子,都合不上她的眼,这姑娘,心有不甘呐! 五官清秀的小脸,布满伤口,淤青,惨不忍睹。 管家惊讶万分,摇着头,不受控制的闭着眼睛,良久才平复了内心的震惊,“好端端的丫头,怎么就变成这样呢?叫我如何给公子,少夫人交代呢?” 绿荷失踪那日,管家听从公子的吩咐,借口外出去庄子上,实则是暗地里调查绿荷失踪之事。 “绿荷,你起来,好不好?我们还要服侍夫人呢?” 青竹哭的撕心裂肺,抓着绿荷冰冷刺骨的手,颤颤巍巍的双手,闭合了绿荷的睁开的双眼,她死不瞑目啊!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死者生前被多人侵犯,且服用了合欢散,尸体上有鞭打、啃咬之类的伤痕。人可以带回去了,节哀顺变。” 仵作是位五十多岁的男子,个子不高,其貌不扬,却有几分真本事,深受当地府衙的器重。 “有劳了。” 管家吩咐小厮将绿荷抬出去,找一处风水好的地方。 绿荷这孩子生来命苦,无爹无娘,四处流浪,是公子菩萨心肠,将她带回府中,好生养着。 茫茫塞北,葬在此地,也算落叶归根了。 出了停尸房,外头的太阳有些刺眼,照得人睁不开眼睛。管家用手挡着顶头的太阳,一手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这才吩咐后面的人手脚麻利些,不要耽搁了正经事。 “这事能瞒多久便瞒多久,少夫人性子弱,若惊扰了少夫人,十个脑袋都不够你掉的,知到了么?” 管家的声音严肃了几分,对身后哭哭啼啼的青竹说道。 “青竹明白。” 青竹被一旁的老嬷嬷扶着,抽噎着,肩膀一抖一抖的。 “还有你们,管好自己的嘴。” “小的明白,定会守口如瓶。” 管家上了马车,催促着马夫快些,府中出了这档子事,传出去有损声誉不说,更难办的是如何不能让少夫人知道,毕竟公子都下了死命令了。 …… 我轻轻的仰着脑袋,不让眼泪流下来。将军府的少夫人,为何要为了一个丫鬟流泪呢?传出去,岂不是成了他人饭后闲谈之事。 可谁又能知道呢? 我在柳府雁落轩的那三年,是绿荷与青竹这两丫头陪着我度过的,我拿她们当亲人般。可如今,绿荷却出了这档子事,叫我如何心安? “你可知晓,绿荷是为何失踪的?” 不曾有过的平淡,却让跪着的青竹更加的惶恐。 “回……回夫人,那日晌午,郡县府打发了一小厮来府中,说他家小姐将太后赏赐的镯子落在了府中,特来寻问。”青竹哽咽着,“后来我寻到了镯子,绿荷跟着送回去的。然后……然后……绿荷就出事了……” “荒唐!”我大声呵斥道,“岂能一个人单独外出?平日我是如何嘱托你们的?” 我不厌烦的一次又一次的嘱托她们,漠城比不得桐城,万万不能孤身未出,为何犯了这等糊涂事呢? “夫人饶命,是奴婢罪该万死,是奴婢害了绿荷!” 青竹跪在我的脚前,一边哭着,一边磕着头。 我不再理会地上的绿荷,调整了一番,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去寻柳怀瑾,我希望从他那里,听到事情的真相。 “夫人,快进来!” 我任性了一次,没有让小厮通报便推开书房的门,抬脚进去的那一刻,迎来了柳怀瑾惊愕的目光。 “夫君,你知道吗?绿荷死了。”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一般,轻轻的滑落。 "夫人,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柳怀瑾用指腹轻轻的擦拭着我的眼泪,安抚着我。 “夫君,你们为何瞒着我呢?” 为什么要瞒着我呢?我的丫鬟死了,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可笑至极。 “夫人,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柳怀瑾没有多说,一直在安慰着我。 “我想知道,是谁干得?” “这件事,有人暗中谋划,他们的目的,目前还未查到。” 柳怀瑾最先怀疑的是郡县府,可话说回来,郡县府大人最贪图美色,家中娶了不少的小妾姨娘,任凭他色胆包天,未必能看得上一个丫鬟。 至于芸娘,她虽多次向自己表达爱慕之意,自己也明确拒绝了,犯如此低级的蠢事,几率并不高。 背后的人是谁?至今还是一团迷雾。 “乖,这件事交给我,好吗?” “嗯。” 一肚子的疑问,我苦笑着,藏在了心里。 我竟然忘记了,绿荷是柳怀瑾送给我的,虽然那张卖身契在我的手中,归根到底,她的命运,依旧掌握在柳怀瑾的手中,依旧是个丫鬟而已。 我相信柳怀瑾,他能给我一个真相。 “夫君,劳烦你了。” “这是我应该的,夫人莫要多虑,小心身子。” “柳怀瑾,谢谢你。” 在书房中待了小半个时辰,我随意寻了理由,先一步离开了,独自漫步在花园之中。 今日的太阳,灰蒙蒙的。 花园之中的草木,也到了生命的尽头,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有黄色的,红色的,也有灰色的枯叶,色彩斑斓,交织在一起。 倒是那几株孤零零的菊花,开的正艳。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这一园子的满目悲秋,唯独让人欣慰的,只有这几盆秋菊了。 头顶的大雁,排列成“人”字形的队伍,往南边飞去。 第33章秋猎 绿荷的事情,往后拖数十日,也没有个确切的音讯,这事无人再提,淹没在了记忆之中。 今日,柳怀瑾终于得有空闲,便带我去秋猎,听说还有戏曲,耍杂,蹴鞠,射箭,骑马等。 柳怀瑾的新衣,也做好了。 “你试试,合身不?” 我接过青竹手中的衣服,在柳怀瑾的身上比划着,他高我那么多,衣服厚重,我不得不鼓着劲儿,垫着脚,在他的身上比划着。 “这是夫人给我准备的吗?”柳怀瑾配合的拿着衣服,一手扶着我险些失去重心的身子,“为夫甚至喜欢。” 柳怀瑾换好衣服后,如画中走出的上仙一般,玉树临风,俊朗清秀。 “转一转,我瞧瞧有不合适的地方么?” “遵命,夫人。” 柳怀瑾很是配合的转了一圈,不得不说,这衣服穿在他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墨黑色的料子,像是漆黑的夜一般,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细碎的光,如若漫天星辰。料子柔和又不失垂感,不是这衣服衬柳怀瑾,而是柳怀瑾让这件衣服变得更高贵了。 “很不错,很衬夫君。” “晚晚,有你真好!” 我和府中的几位绣娘,花了大半个月,紧赶慢赶,终于在秋猎之前做了出来。 “今日,我为你束发吧。” “好!” 今日挑选了黑色的玉冠,点缀着几颗暗红色的翡翠。 他的墨发极为柔顺,手感很好。 本着简约为主,我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裙,发饰多以红色为主,刻意与柳怀瑾的装扮相似了几分。 柳怀瑾骑着毛色乌黑发亮的麒麟在前面走着,我与青竹子在后面乘坐着马车。路上还有几队前往猎场的队伍,年轻俊朗的公子哥们骑着高头大马,娇贵的夫人小姐们,乘坐着奢华的马车。 明面上是秋猎,暗地里要么是官场上的事,要么就是公子小姐们的婚嫁之事,或者是官商之间的谈判,各家公子小姐争先恐后的较量抢风头。 秋猎场上,我又瞧见了郡县府家的小姐芸娘。只见她一身大红色的劲装,秀发用红色的绸带束在发顶,英姿飒爽,气势不输在场的年轻公子们。 人满为患的秋猎场上,柳怀瑾陪着坐着。 第一场是骑马射箭,靶子有固定的,有移动的。 “你怎么不去参见呢?” 柳怀瑾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不自觉中少了些没事混脸熟的官场老油条们,至于那些个位高权重之人,耐着性子打了招呼。 “一群毛头小子的比赛,无趣。” 柳怀瑾的淡淡的说道。 “……” 说别人毛头小子,他自己也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年纪。 骑马射箭比赛开始了,骑马穿梭在一群公子之间的芸娘,时不时的盯着我着我和怀瑾的方向看,这让我很不舒服。顺着她的目光,我往四处看了看。除了柳怀瑾一人之外,其他的不是年纪稍大的官员,便是打扮的富贵奢华的官员妻妾们。 “夫君,你的桃花来了。” “咳咳!” 此话一出,惊扰了正在喝茶的柳怀瑾,杯中的茶水,洒了出来,好在他眼疾手快,并没有打湿今早刚穿的新衣。 他咬牙切齿道,“夫人,此话是何意?” “喏!你瞧瞧!” 我抬眼,示意着芸娘的方向。 "简直是胡闹!" 底下偷看柳怀瑾的芸娘,不曾想被发现了。一不留神,马儿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变得暴躁。芸娘不得不使出全部的心思安抚好马儿,继续接下来的比赛。 “上次在郡县府家的菊花宴,芸娘小姐提前离开,可能是去见你了。”我盯着柳怀瑾越来越黑的脸,不由的想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