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秋韵无处可去,只能回到温府。1 大厅里,温父正在用早膳。 见她回来,便看过来:“秋韵,你怎么回来了?” “爹,我要和韩禹暄和离。” 白秋韵言简意赅说完后,就坐下来吃早饭。 “啪!” 温父却拍案而起,声音发怒:“胡闹!婚嫁岂是儿戏!你说和离就和离?!” 白秋韵幼时,母亲就离世了。 父亲忙于公务,甚至连母亲的葬礼都未曾出现,她也因此恨上了父亲。 从她记事起,他们便针锋相对,自己凡事都跟他唱反调。 要说唯一一件让温父顺心的事——就是嫁给韩禹暄。 可现在,连这件事她也如不了他的意了。 温父皱眉,拽起白秋韵就要往外走:“你马上回周家去,都是当娘的人别再这么胡来……” 温父后面的话却戛然而止,他看见白秋韵陡然红起的眼眶。 “爹,我嫁给他一点都不幸福。”她眼眶红肿,声音也沙哑。 下一秒,眼泪就噼里啪啦的掉下来:“他不爱我,他一点都不爱我。” 温父怔住了。 他甚至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向叛逆的女儿突然脆弱。 安静的院子里一时间只剩下白秋韵的哭声。 半晌,管家走了进来,在温父耳边耳语。 他沉默了瞬,用带着茧的拇指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爹当初就让你考虑清楚,此人要陪你过一辈子,你既选他就不能后悔。这么多年了,轩轩也大了,你不能任性。” 白秋韵泪眼朦胧的看着他,还没从情绪中抽离。 就见父亲转头对管家吩咐:“把小姐和她的东西送出去。” 然后又看向她:“禹暄在外面等你。” 白秋韵身形一怔。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温父,不等她反应,管家就半请半拉的把她送出了门外。 直到门关上,她才猛然回神。 “温明游,你也要赶我走吗?我是你亲生女儿!” 可无论她怎么说,那扇代表着家的大门都没再打开过。 白秋韵心底苦涩蔓延。 她深呼吸好几下,一抹泪,捡起地上的行囊转身—— 而那辆彰显身份尊贵的马车赫然停在那。 韩禹暄坐在轿子里,掀开车帘淡淡看着她:“闹够了吗?闹够了就跟我回去。” 白秋韵心头森*晚*整*理无名火起,更坚定了绝不妥协的念头。 他以为把她逼到无家可回,她就会乖乖回去吗? 她偏不,两眼一横就要擦身离开,这时,恰巧看到前方站着一个俊美如涛的美男。 定睛一看,正是上次那个舍不得自己的少年萧允安。 紧接着,少年冲着她欣喜的喊:“姐姐,我终于见到你了。” 白秋韵迎着韩禹暄紧蹙的眉,勾起唇角,故意柔声撒娇。 “允安,我现在无家可归了,你能收留我吗?” 第9章 萧允安眸光一亮,窃喜走到白秋韵面前。 “姐姐,前面就是我新装饰的马车,要进去坐坐吗?” 本朝民风开放。 女人养面首和男人养外室一般,仅仅只是几句谈资罢了。 白秋韵打量着前方那辆镶嵌着珍贵宝石和金饰的马车,璀璨又夺目。 和韩禹暄的马车截然不同,她点头:“好气派,要坐要坐。” 话落,萧允安领着白秋韵前去。 与那辆深色马车擦肩而过时,白秋韵淡淡瞥了一眼脸色阴沉的韩禹暄:“帝师大人,下次见面时希望你已经带上和离书,咱们一别两宽。” 韩禹暄握紧佛珠的手猛地攥紧,力气大到要将木头压碎。 但白秋韵却没有再看,径直坐进了萧允安的马车里。 又一声挥鞭,马儿起步,瞬间消失在视线中。 另一边,侍卫感觉空气都冷了几分。 怎么回回主子和夫人吵架的修罗场,他都在…… 他观察着韩禹暄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开口:“大人,咱们还……跟上去吗?” 韩禹暄冷着脸很久都没说话。 半晌,才听他漠凉嗓音:“派人打听一下萧允安身份,另外,暗中派几个人保护她的安全,任何事都要向我汇报。” “是,属下遵命。”侍卫双手抱拳。1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白秋韵走后的第一日,侍卫就急匆匆向韩禹暄禀报。 “夫人包下了整座酒楼,整日都和萧公子饮酒作乐。” 韩禹暄捏了捏眉心:“封锁消息。” 第三日,侍卫又再次急匆匆来禀报。 “夫人和邵世子去了京郊,据说……整个怡春院的清倌都被夫人带走了。” 韩禹暄眸光微沉,咬紧了牙:“继续封锁消息。” 接下来的每日,韩禹暄每日都会收到白秋韵的行踪。 从登高望远到斗鸡蹴鞠,每一日她身边的男人都不重样。 帝师府内的气氛越发低压。 韩禹暄每日在府内参禅静心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第七日,连在老宅的周母都惊动了,她杵着拐杖气愤不已。 “你和白秋韵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短视的人,应该清楚这丑闻一旦传出去,会给周家带来多坏的影响!” “就算你们是联姻,没什么感情,白秋韵作为周家儿媳也该收敛,注意名声!” 韩禹暄站在堂前,神色沉凝:“我明白,母亲,我会处理好。” 送周母回老宅后,他便想立刻动身去找白秋韵。 这时,侍卫走过来问他:“大人,您现在是要动身去静安寺吗?” 韩禹暄脚步一顿:“今日是什么日子?” “回大人,今日已是十八。” 每个月十五、十六,都是他去静安寺参禅的日子,他从没忘记过。 可如今已过去三天,他都未曾发觉。 他的生活向来都是按计划进行的,没出过一点差错。 只有白秋韵,是唯一的变数。 韩禹暄捻了捻手腕上的佛珠,沉默片刻:“回府吧。” 回府途中,恰巧遇见下了学堂的儿子。 周轩一脸的闷闷不乐,见到韩禹暄,很直接的发问:“爹,您和娘要和离了吗?” 韩禹暄目光一顿:“为何如此问?” 京城说大也大,可风言风语总是传的很快。 向来在众人的尊敬和忌惮中长大的周轩,这几日在学堂都快被背后议论淹没了。 他耸拉着脸,拉着韩禹暄进入最近的一间酒楼里。 “啪”的一声,镇尺一拍! 里面的说戏先生正讲到高潮之处—— “今日且说,温府嫡女白秋韵如何幽会小倌美男,给咱们当朝帝师,韩禹暄戴绿帽的!” 第10章 彼时,京郊望春湖。 白秋韵正和邵燕询等人乘船游湖。 一群衣着光鲜靓丽的舞女在船上载歌载舞,还有无数小倌美男吹弹拉唱。 白秋韵却闭上眼睛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邵燕询走过来叫醒她:“怎么不玩了?” “有点累了。”白秋韵眯了眯眼,“不像你们年轻人,朝气蓬勃的。” 倘若她没有莫名其妙穿越过来,她现在应该也是那些人的模样。 现在倒好,一觉醒来少女变人妻,夫君不爱,儿子不喜,这倒霉事怎么就落到她头上了? 邵燕询调侃一笑:“你也不老,女人三十一枝花嘛!” “不过你当真要和韩禹暄和离?那可是当朝帝师,多少达官贵女想攀都攀不上。” 他边说边惊叹,白秋韵听后自嘲的笑了笑:“的确是高攀了。” 她端起酒杯,朝邵燕询做了个敬酒的动作:“但凡能回到七年前,我绝对不会嫁给他!” 话音刚落,船上管家走过来:“温小姐,有公子要上船,我们不敢拦。” “不敢拦?”白秋韵皱起眉。 “哪家公子?” 这句话还没问出口,船上所有人停下动作,齐齐看向船尾。 白秋韵也看过去,只见韩禹暄一袭蓝衣,手里捏着佛珠,清俊矜贵。 他视线停在白秋韵身上,容不下其他人:“我们谈谈。” 白秋韵怔了怔,随即抱起手臂笑:“帝师这是想好了?和离书带来了吗?” 韩禹暄一愣,才想起白秋韵离开前留下的那句话—— 【韩禹暄,我希望下次见面时你已经带上和离书,我们一别两宽。】 他确实把这茬忘了,不过也不重要。 韩禹暄扫了眼在场的人,都是京城中一些身份尊贵的公子哥。 此刻乘船湖上,这些人也无法离去。 他第一次选择退让:“没带。” “白秋韵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说,但是和离,休想。” 以前白秋韵爱极了他这副颐指气使的高贵模样。 但现在,却感到反感和厌烦。 她转头朝船家极轻的挑了下眉,“离岸边有多远?”9 船家赶忙回话:“约莫十丈之远。” 话落,白秋韵心中腾起一个计谋:“韩禹暄,十丈距离,你要是游赢我,我就不和离。” “白秋韵,你疯了?”邵燕询震惊的看着她,“十丈的距离乘船都要小半个时辰,你要游回岸?是想冻死还是累死?” 白秋韵却无动于衷,看向韩禹暄的目光还带着挑衅。 她就赌韩禹暄不会答应。 毕竟这个人从不会为她破例。 然而在一阵沉默之后,众目睽睽下,韩禹暄竟点头了:“好” “什么!帝师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