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纪臣可不管他心里舒服不舒服,目不斜视的眺望着远处,淡声开口:“打个电话给凌业,让他找个律师,带过来。” 找律师?小李子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居然真的要找律师,老大来真的吗,真的不要大嫂了吗,真的不要儿子了吗,那个可是亲儿子啊! 宁纪臣交代完,没再理小李子,转身回屋,往办公室走去。 所谓的办公室,其实也就一张办公桌,两张椅子而已。 宁纪臣把自己关在里面,一整个下午都没有离开。 原本干干净净的地面,到处都是烟头和烟灰,整个屋子烟熏熏的。 最后一根烟抽完,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 伴随着话音的落下,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凌业领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老大,律师到了。” “您好。”律师冲着宁纪臣点了下头。 宁纪臣没有废话,直接将需要律师做的事情告知。 半个小时后,凌业送律师离开了。 宁纪臣扫了眼满地的烟头和烟灰,起身走出办公室。 …… 小李子不敢不听宁纪臣的话,给凌业打了电话过去,让凌业去找律师。 挂断电话后,小李子往二楼办公室门口看了眼,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觉得他很痛苦,不仅亲眼见证老大和大嫂闹崩,还要亲手推他们一把。 这事儿吧,对于他来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横竖不是他要讨老婆。 可事情的主角是他的上司,上司生活美满,他们这群小的才能日常美满,上司欲求不满,他们这群小的可就要受罪了啊。 说起来,最先开始的时候,他和阿狗都觉得云晴轻挺好的,自从六年前那件事情发生后,他和阿狗对云晴轻的好感全都荡然无存。 当年的事他们并不觉得老大有什么错,反而觉得云晴轻一点儿都不懂得体谅他们老大。关久信死了,老大又有什么错,老大又不是没有去救,任何一个意外的发生,都不能保证安然无恙的不是吗,她凭什么把责任全推老大身上。 死了的人能得到全部的关注,活着的人难道就活该受罪吗。 当年云晴轻只看得到关久信的死,却看不见老大回来后浑身都是伤,比起死亡只是多了口气而已。老大强撑着这口气去找她,她却那个样子对老大…… 想到这里,小李子讥讽的笑了笑。 他就不明白了,关久信究竟哪里比老大好了,云晴轻究竟哪里好了,她除了比别的女人多一份耐心之外,比较能耐得住寂寞之外,似乎也没别的亮点了。 要知道,全国军嫂千千万万,可不只有她一个人在忍受着这份寂寞和等待。 小李子越想越气不过,走回屋里,上三楼,敲响宁纪臣的房门。 现在待在宁纪臣房间里的人是云晴轻,宁纪臣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了。 敲响第三下,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云晴轻看到是小李子,压下心底的失落,轻声问:“有事吗?” “那个,大嫂。”小李子毕竟没怎么和女人打过交道,来找人之前心里再生气,现在人站在面前了,立即秒怂了。 小李子支吾了好一会儿,才将话说出口:“我有话想和你说。” “好。”云晴轻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反手将门关上。 小李子跟着她走到走廊尽头的小阳台,看到云晴轻停下,也连忙顿住。 阳台上有太阳照落,很晒很热,两人谁也没嫌,就这么站着。 云晴轻回过身,神色认真的看着小李子,声音轻缓而凝重的问:“能不能告诉我,关久信为什么会在戒毒所?” 一听到这个名字,小李子才消失掉的火气又立即蹿上来了,顾不得站着面前的这个人是自己老大的女人,恼怒的问:“在你心里,就只有关久信吗?!” 云晴轻愣了愣,完全没想到小李子的反应会这么大。 话匣子都打开了,小李子当然不会就此作罢,一股脑将心里的话说出来,“老大当年没救回关久信,难道是他没有努力去救吗。叶云为了逃跑引爆了煤油罐,老大想扑过去救关久信,被轰得整个人砸了出去,背后全都是伤。” “消防过来把火扑灭后,老大连自己身上的伤都没顾,和大伙儿一起挖关久信的尸体,挖到尸体,他就立刻回酒店找你,之后又带你去警察局……” “你晕倒后他抱你去医院,寸步不离的守着你,谁劝都不听,说什么都要等你醒过来。你呢,你醒来后不管不顾大闹一场,闹够了,就跟你外公一走了之,老大晕倒在医院的走廊上,衣服背后全是血,在医院里住了两天就赶回A市去找关久信的父母,将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所有事一力担下……” 说到这里,小李子红了眼眶,“是,关久信的死或多或少都和老大脱不了干系,如果他真的死了,老大也就认了,可他没死,一切只是叶云布下的局,叶云想让老大尝尝失去的滋味,所以当着他的面炸死关久信,离间你们。后来叶云想要毒枭的命,所以偷偷留下了关久信,把关久信培养成棋子……” “你自己就是个红三代,该知道我们救人没有男女之分,如果你连这个都要沾酸吃醋,当初又何必去招惹老大。老大从没想过要利用你,他只是想把你留在身边和你在一起而已。他既然能带你一起去M市,就是自信自己能护得住你……那时候但凡你能多相信老大一点,事情都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小李子用手背狠狠的擦了下眼角,“关久信死了,你觉得愧疚不安,所以就不要老大了,现在关久信活过来了,你有一分一秒后悔过这些年这么对老大吗……肯定没有吧,你眼里就只有关久信,老大在你心里算什么呢。” 云晴轻听到这里,脸上最后一丝血色都褪得干干净净,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着,修得整齐平滑的指甲扎紧了皮肉了,却浑然不觉疼痛。 “你还在念书那几年老大一直有任务在身,没办法联系你,可他只要一有假,不管假期多短路多远,都会去找你……老大多骄傲的一个人,可他所有的苦都是你给的,而你所有的苦,都是你自己给自己找的,老大他不欠你什么。” 小李子越说到后面,声音就越小,到了最后,似乎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干脆不再多说,转身回去,留一个背影给云晴轻。 云晴轻怔怔的看着小李子的背影,脑海中不停的回响着他刚才说的话,眼泪不听话的从眼角滑落,不一会儿就染湿了一大片衣领。 第408章 番外5 这辈子只说这次 凌业送走律师回来,站在一楼的大厅里,看着宁纪臣从上面下来,直到宁纪臣走近,凌业才低声说:“宋律师说明天下午就可以把东西拿过来。” “嗯。”宁纪臣轻应了声,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走了两三步,脚步一顿,又折回凌业身旁,压低声音和他说了句什么。 凌业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后,笑着点了点头,“好。” …… 当天晚上,凌业喊了四个人的外卖,晚饭靠外卖解决。 宁纪臣一直没回自己房间,阿狗这几天不在,宁纪臣暂时睡在阿狗房里。 他不回房,甚至没有去看过云晴轻一眼。 而云晴轻听完小李子那一番话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再出去过。 小李子对云晴轻说完那番话,心中的郁结之气是消了不少,可每回见到宁纪臣,总有一种做了坏事的心虚感,目光闪闪躲躲的就是不敢和宁纪臣的对上。 他把老大的女人骂哭了,他还能若无其事就有鬼了。 好几次很想去找凌业问问他怎么办,可一想到凌业那说一不二的性子,很有可能转眼就会跑去老大面前把自己卖掉,小李子立马就怂了。 这个时候,小李子无比怀念起阿狗来。 要是阿狗在,他有个说话的人,可以问问阿狗主意,不至于这么无助。 下午,宋律师如约过来了,洽谈的地点还是那个简陋的办公室。 凌业把宋律师领进去后,自己就推出来了,没忘把门带上。 躲了一上午的小李子隐隐猜得到宁纪臣喊律师过来是干嘛的,忍来忍去,实在忍不住了,等凌业出来,小李子立即将他拉走,拉到没人的地方,压低声音问:“老大是不是真的不想要大嫂了,连儿子也不要了?” 凌业神色淡淡的看了小李子一眼,“不知道。” 就算知道,他也不会说。 小李子急了,绕着凌业走了两圈,确定自己问不出什么来了,一咬牙,主动交代:“我昨天下午去找了大嫂,和她说了点儿事情……把她弄哭了。” 不管老大还想不想和云晴轻在一起,云晴轻始终都是老大儿子的母亲,再怎么说他也不应该对她说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