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道冷箭射了过来,正对着黄奕后背。 “公子。” 直到这时,虞为派过来跟在黄奕身边的暗卫才出声喊了黄奕。 但黄奕躲避不及时,冷箭擦着侧脸划过去,霎时鲜血如注。 他吃痛松开了余嘉真,暗卫走上前扶住了他。 “贱人,你竟然有后手?” 他怎么也没想到余嘉真竟然真敢带人来。 付溱收了弓箭,往前两步站到余嘉真身边。 “倒可惜了这一箭没把你送下去见黄信。” 她冷笑了一声,站直了身子。 “你就嘴硬吧,余嘉真,且等本公子的证据送到席郁尘那,你看他是相信你这个跟黄家有数不清瓜葛的人,还是相信落了先帝玉印的史册。” 黄奕伸手抿去自己脸边的血,又说。 “你别忘了,八王爷这人,他最清正,最厌恶奸佞之臣,你之前也和他斗得腥风血雨,一朝换了身份倒厮混到一处了。 但不打紧,你说席郁尘要是知道了你是个为了身份地位往上爬可以弃百姓于不顾,跪在我黄家脚下当狗的人,他又如何看你呢?” 余嘉真瞳孔猛地一缩,神色却无波澜,只看着黄奕癫狂地疯罢,转身往外走。 “席郁尘是不会楚忍一个曾经害过百姓,对大昭有威胁的人活着的,余嘉真,与其你等着日后被他举剑相向,不如听本公子的,带着王府的兵符离开。” “三日,我只给你三日时间考虑,三日后你若不离开王府,我手中剩下的证据,就都会交到席郁尘面前。” 阴冷的话最后在她耳边响起,余嘉真脚步停顿片刻,又往前走。 荆山湖下没走多远就是西郊,她当时执意要立陵墓的位置。 付溱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停下,盯着不远处的墓碑看的出神。 “你身子弱,还是先回去吧?” 山下的风最凉,她刚又受了惊吓,差点被黄奕伤着,此时脸色白的吓人。 “你先过去,让我一个人待会。” 她轻轻喘了口气,说道。 看得出她情绪不对劲,付溱也没多说,顺着她的话离开了。 而余嘉真走到陵墓近前,看着孤零零的墓碑,立在这郊外,忽然眨了眨眼,眼眶里藏了这么长时间的泪便顺着落下来。 她有罪。 如黄奕所言,荆山湖八百百姓因她而死,是她身上洗不清的罪孽。 所以更要赎罪。 她在死前撑着一口气将陵墓立在郊外,离荆山湖这么近的地方,只以为如此便能平复自己的心魔。 可人算不如天算,她一朝重生,得了第二次活命的机会。 不是没告诉自己前尘事前尘了,颜楚沁的身份不欠别人什么。 可她心魔如此,执念如此,又怎么是轻易消的掉的? 她缓缓蹲下身子,任自己的侧脸贴上冰凉的石碑,细细地摩挲着上面的字,心从未有这样冷静的时候。 “我是余嘉真……” 不是颜楚沁。 她就是那个卑劣又狡猾的女相,不管换多少身份和皮肉,骨血里就是一个人。 所以余嘉真的罪亦是她的罪,余嘉真的心魔也是她的心魔。 不知这样弯着身子待了多久,直到她察觉到自己脸颊的泪都被风吹的冰凉,天色都渐渐暗了下来,才轻轻地扶着石碑站好。 付溱驾着马车,一路赶回了长街。 走到王府外,她刚要踏进去,又忽然踌躇了一下。 伸手将鬓边凌乱的发丝扯到后面,她敛了神色,作出一副正常的样子,唇边弯着笑进了王府。 王府内静悄悄的,一如既往,小路连夜巡的侍卫都没有。 她顺着走进小院,便见王府一片黑暗里,小院的主屋亮着昏黄的灯,像是静静地等着谁一样。 唇角的笑不自觉真实了些,她顺着门槛刚踏进去,身后袭过来一阵冷梅香,腰间被一只手轻巧地揽过去,紧接着她被人抱在怀里,席郁尘将头搁在她肩膀处。 “你去哪了?” 他声音带了几分沙哑,还有不确信和慌张,余嘉真心中一软,语气如常地说。 “去了颜府的宅子,找华叔有些事。” 她说的是老夫人当时留给她的那处。 若再说去宁婳那,怎么也不能去了一日,而且凭着席郁尘的通透,一猜就知道她在说谎。 “怎么不跟管家说一声,让我担心了一日。” 静静地等了片刻,席郁尘才开口,似乎没有多疑,顺着她的话说。 余嘉真没从他话里听出什么端倪和不对劲,轻轻松了口气,安抚着说。 “走之前没想到会去这么久,你别担心,我还能跑了不成。” 箍在她腰间的手越发用力地收紧,席郁尘追问。 “真的不会走了吗?你不要骗我。” 为何昨日她说是去了宁婳处,长街的暗卫却看见她进了客栈和虞徵待了许久。 她刚要回答,却猛地发觉席郁尘的语气略有慌乱,仿佛是在反复确认什么一样。 屋内沉默了片刻,余嘉真摇头。 “不会走。” “那就好。” 他沙哑的声音像是庆幸一样松了口气,偏着头顺着侧颈轻轻吻了吻她。 “用膳了吗?” “还没有。” 她如实地摇头。 “好,我让嬷嬷去准备。” 席郁尘伸手为她扶正了头上的步摇,刚要拉着她去前厅。 “就在这吧,不要走了。” 余嘉真抓住他的手,眼中忽然浮起几分复杂。 去前厅的路上未点灯,她回来的时候走的便别扭。 总觉得那一片漆黑浓的化不开,像两年前荆山湖的雨夜。 今夜她实在没有勇气走第二次了。 握住席郁尘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眼神飘忽的厉害,半晌没等到他的回音,便又问道。 “席郁尘?”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两人声音落在一处,余嘉真只觉得呼吸一窒,佯装冷静地看席郁尘。 “没有啊,你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你手抖了好久了。” 席郁尘轻轻地握紧了她的手,试图传递给她点暖意。 可她的手太冷了,和身上的凉意一样。 席郁尘没告诉她,今夜从她回来的那一刻,他就看清楚了她眼尾的红,和戒备,以及带着刺的冷漠。 怎么可能是去了颜家的宅子。 他就这样静静地等着余嘉真的回答,却不防指尖忽然一凉,有一滴泪砸了下来。 他失措,顿时便有些慌张。 “怎么了?” 白净修长的手绕上来去为她擦掉眼泪,席郁尘看着她哭,只觉得心都是疼的。 “怎么了?” 他又问了一句,半晌,余嘉真将头埋在他怀里。 “好疼啊……” 似乎是怕席郁尘多问,她自己很快补充上了后半句。 “上次受的伤好疼啊……” 上次的伤都好全了,哪里又疼了? 席郁尘扶稳她,以为伤口又裂开了,眉眼一沉,不由分说地去拽她的衣袖。 她却绕在他身后,扬手灭了灯。 在他开口要问的刹那,余嘉真忽然仰着头吻了过来。 混着湿热的泪,胡乱吻在他唇角。 像是慌张到了极点想要寻个支撑,她不准席郁尘说话,顺着嘴角往里咬,想撬开他的齿缝。 另一只手颤着,顺着胸膛往下去扯他的腰封。 席郁尘顺从地松开牙关,她一路撞进来,与他的唇舌勾着,极尽缠绵。 腰封扯开,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席郁尘半揽着她,轻轻喘气。 “我先看看你的伤……” “没有伤,我骗你的。” 她似乎又在笑着,往后带着他去床沿,一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身,顺着去扯外衫。 衣衫凌乱地散开,如玉的胸膛露出了大片的白。 席郁尘纵楚地抱着她倒在床榻间。 她半跨坐在席郁尘身上,低垂着头,看到他沉稳淡漠的脸上也染了点红,顿时又笑了一声,从唇齿间分开,扯出些暧昧的银丝,又吻到胸膛,落下一点点亲昵和缠绵。 她的衣衫也因为纠缠和激烈的动作而散开了一点,露出里面浅色的小衣和白嫩的肩头。 她轻轻喘着气,伏在他侧颈,感受着彼此身上节节攀升的温度和热意,将自己送出去,喊他。 “你亲亲我,席郁尘。” 白的晃眼的如玉肌肤就在眼前,这刺激的他眼尾都泛着红,潋滟光华,竟从这张淡漠冷情的脸上带出几分妖孽,又惹眼的欲色。 他眼神一暗,便勾着余嘉真的肩头,细细地落下吻。 密密麻麻的吻一个个落下,她承着席郁尘身上的热情和爱意,被他反手压在床榻,凌乱的发铺了满床,她快意地喘息着,又从眼中轻轻溢出些不知是欢愉,还是难过的泪。 席郁尘见着了,只愣了一瞬,又往上去吻过泪痕。 她抱着席郁尘的腰身,勾着他去亲吻。 只心头越发荒芜和寂冷,像是终于在此时才察觉出几分真实一般,她埋在席郁尘侧颈,又悄悄地落下些泪,染就在肩头。 小师父,我好疼啊。 第201章身前一凉,他顺着侧颈咬开绳结 纵然如今理智已烧尽了,席郁尘也在动作间,从脖颈处感受到了她偷偷又落下的泪。 这温热的泪顺着侧颈滑到胸前,烫的他心尖都颤。 “青青,青青。” 似是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