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关上了客卧的门。 邹云灵望着关上的房门许久,一滴泪落下,砸在书面上,荡起阵阵水花。 是,他们是结婚了,可他们绝对算不上夫妻。 毕竟这年头,哪有结婚一年还不睡在一个房间一张床上的夫妻? 次日。 天刚亮,邹云灵跟冯顾景去了公公婆婆家,刚到门口,就见公公对着一张照片,轻轻摩挲。 而照片上的女人不是秦母,而是公公的初恋黄阿姨。 邹云灵打量着房间,心中的酸楚又翻涌了上来。 公公婆婆生下冯顾景后,便一直分房睡,而公公的房间还摆满了黄阿姨的私有物品。 同样的处境,她不知该心疼自己还是心疼秦母。 怎么能一忍再忍,又忍了三四十年? 没过多久,婆婆做好了饭菜出来,去到公公的房间去叫他吃饭,却迎来当头一呵! “谁叫你进我房间,出去!” 隐隐的婆婆霎时红了眼,对着冯顾景哭诉:“顾景,你快劝劝你爸,他把那个女人的东西放在家里一辈子,让我被人耻笑了一辈子!” “当初是你看上我,非要嫁给我,现在过不下去可以离婚。” 秦父毫不在意,对婆婆的态度在邹云灵心里渐渐和冯顾景重合。 上辈子,她和和婆婆一样隐忍。 以为等待和付出就能打动冯顾景,可最后却等来冯顾景抛下她,救了姚燕玲…… 想到这,死亡时的恐惧和痛苦又涌上来。 邹云灵全身都止不住发颤。 这时,冯顾景的声音从耳畔传来:“爸,妈,你们就离了吧。” 三人全都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邹云灵望着冯顾景冷厉的侧脸,他又轻描淡写吐出一句:“如果是我,我早就离了。” 第3章 邹云灵彻底怔住。 冯顾景说,如果是他,早就离了…… 她抬眼看向男人的侧脸,胸口像被塞了一大团浸水的棉花,难以呼吸。 冯顾景看着公公婆婆,语气平淡又笃定:“你们定好日子,我陪你们去。” 他丢下这句话,就准备离开。 不想拉开门,就见姚燕玲踌躇的站在门外,眼眸含泪:“顾景!妞妞发烧了,你能不能送我娘俩去医院?” “好,你别慌,我马上开车送你们去。” 冯顾景二话不说拿上车钥匙就要走。 着急的模样深深刺痛邹云灵,之前她因为练舞不小心崴伤了脚,疼到根本不能下地。 冯顾景只是淡淡说了句:“部队事忙,我没时间陪你去医院,你用冰敷敷就好了,下次自己多注意。” 为什么到了姚燕玲身上,他就紧张不已? 情绪上头,邹云灵忽然抓住了男人的胳膊,:“我也要去。” 冯顾景看着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你去能做什么?” 公公也在一旁帮腔:“云灵,你又没孩子,去了也是添乱!” 邹云灵骨节攥的发白,看着冯顾景的目光复杂:“你也是这样觉得的吗?” 他们之间真的就只是帮忙,没有一点私心吗? 冯顾景的目光沉沉的抽出手,跟着姚燕玲离开。 决然的背影如针扎进邹云灵的心,无力感蔓延,连眼眶都止不住的发酸。 他又一次为了姚燕玲抛下了她…… 邹云灵只能独自回家,疲惫的坐在沙发上,守着空荡的屋子等冯顾景。 孤寂化作浪潮裹挟而来,她等着等着睡了过去。 梦里,上辈子的记忆又涌上来。 一边是她和姚燕玲一起发生车祸,冯顾景只救了姚燕玲。 一边是姚燕玲把她推下楼梯,冯顾景却误会是她咄咄逼人,作茧自缚…… 桩桩件件,冯顾景维护的、在意的都是姚燕玲。 邹云灵猛然惊醒,额尖手心满是冷汗。 她心慌慌独坐在床头,煎熬了一整晚。 这夜,冯顾景又是一夜未归。 天亮那刻,邹云灵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骗自己只要愿意等,冯顾景就会回头看自己一眼。 骗自己只要一直守护,冯顾景就会爱上自己。 想到这里,邹云灵强行压下心头闷堵,反正她已经决定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冯顾景和姚燕玲怎样,以后都跟她没有关系。 收拾好心情,邹云灵便去招生处报名了高考。 这天之后,她专心致志练舞、看书。 连续好几天,冯顾景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她都不知道他是回来了还是彻夜未归。 …… 几天后。 邹云灵接到通知去一趟领导办公室。 不想刚到文工团的办公楼,就听到团友的闲聊声—— “听说咱文工团一姐姚燕玲回来了,是秦团长亲自去接的,他俩不会旧情复燃吧?” “怎么可能,秦团长前段时间还给云灵同志送了花,看起来感情很好。” “一束花而已,听说当年秦团长和姚燕玲搞对象,秦团长送了她整整一个月的百合!” 这些话像是长了腿,争先恐后钻进邹云灵的耳朵。 冯顾景对姚燕玲的好,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她深呼吸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酸涩往领导办公室走去。 一进门,却见里面不只有领导,还有几天都没见到面的冯顾景。 诧然了瞬,便听领导声音传来:“云灵,上次的舞台演出,你作为领舞表现的非常出色!” 面对领导的夸赞,邹云灵心中一喜。 正要感谢领导让自己做领舞,让她实现梦想。 下一秒却见领导变了脸色,话锋一转:“只是……” 邹云灵疑惑:“只是什么?” 冯顾景冰冷的嗓音就跟响雷似的在办公室里炸开:“只是燕玲回来了,她比你更适合做文工团领舞!” 第4章 男人的话宛如一桶冷水浇下,将邹云灵的心都冷的冰冻。 她睫毛微颤,连日来积压的委屈再也憋不住:“凭什么?” 可冯顾景却无视了她,而是对领导说:“费心了。” 之后,直接拉上她的手往外走。 走廊外,邹云灵挣扎的抽出手,心肺翻腾着灼痛。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领舞的位置,每天早上六点起来练舞,寒来暑往从不间断,受了多少伤!” “你知不知道领舞对我有多重要,冯顾景,你是我的丈夫,为什么总是帮别人?” 冯顾景却只淡淡回了一句:“燕玲比你更需要领舞的位置。” 区区更需要三个字,就轻描淡写的否定了她这些年来的所有努力。 邹云灵眸子一点点变得灰暗:“冯顾景,你真的没有一点私心吗?” 冯顾景肃然的眼神睨来:“我们都是军人,帮助群众是我们该做的。” 训斥的口吻顶的邹云灵如鲠在喉。 她的心就像被刀尖扎着,疼的说不出话。 这时,冯顾景又放缓语气,安抚似的握住她的肩:“好了,你之前从不斤斤计较,这次也不要无理取闹。” “你不是在准备高考吗?正好可以安心考试。” 动作温柔得和记忆里那个贴心的冯顾景没有两样。 可是为什么说出的话会这么冰冷。 邹云灵红着眼,拉开了男人放在肩上的手,退后了一步。 她抬头看着冯顾景:“我没有无理取闹,这是我的梦想,冯顾景,你不是我,你不能替我做决定,就算你是团长也不行!” “邹云灵!”冯顾景骤然变脸:“这件事已经定下,无论你怎么说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为什么你不能大度一点,帮助困难的群众!” 男人笃定的语气让邹云灵的心一点点谷底。 她不明白,困难的群众那么多,为什么冯顾景总是要帮姚燕玲! 为什么她的爱人、工作,都要让给姚燕玲? 两人僵持着,周围路过的同事朝着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冯顾景抬手捏了捏眉心:“军区还等着我开会,其他的事晚上回家再说。” 说完,他转身走向军区深处。 望着男人又一次决然的背影,邹云灵眼眶的泪彻底溢出。 重来一次,她还是什么都失去了,只剩下高考这一条出路。 仰望着烈日,默默的吞下委屈回家看书做题。 不知不觉半个多月,虽然住在一起,但她都没和冯顾景见到面。 高考的前一天,她正在收拾着考试文具。 姚燕玲却忽然上门,自来熟的上前翻看邹云灵的课本和文具:“真好,等云灵妹子考完就是大学生了……” 她自然不会傻到认为姚燕玲是来祝贺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觉察到邹云灵的不悦,姚燕玲赶忙楚楚可怜的收回手:“我只是想来解释,这些天顾景帮我都是邻居间的情分,” “我和他之间都过去了,现在我是真心祝福你们。” 话语里的炫耀刺的邹云灵吼腔不断发酸,扣着门把的手不自觉收紧。 原来这些日子,冯顾景不回家都是在她那里嘘寒问暖。 自己身为他的妻子,要上考场了都没有得到他的一丝关心…… 邹云灵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我知道了,现在请你离开我家。” 姚燕玲扫过桌上她收拾的文具,眼里闪过算计:“大妹子千万别因为这些影响心情,祝你考试顺利。” 邹云灵看着她离开,忍下心尖尖的苦涩,红着眼鼓励自己。 她一定不会被这些事影响心情,全心全意考出好成绩才对得起自己的努力! 次日,7月7号,高考的日子。 重回考场,邹云灵握着笔的掌心都在冒汗。 她认真的做了每道题目,全力以赴将试卷写的满满当当。 交卷铃快要响起时,邹云灵紧绷的精神才松懈下来。 她最后检查了一遍,正准备提前交卷时,教室门口却出现一阵响动。 考生们闻声看去,就见两名带着红袖章的纠察队员出现在门口,怒声询问。 “考生邹云灵是谁!?” 邹云灵心中莫名一紧,缓缓的站起身:“是我,怎么了?” 闻言,纠察队的人走来,将她文具包里所有东西倒在桌上。 劈里啪啦间,一张纸条从包里的夹层落下。 邹云灵瞳孔一缩,耳边响起纠察队严肃的声音。 “有人举报你考试作弊,现在人赃并获,请你跟我们到公安局走一趟!” 第5章 考场里一片哗然! 邹云灵登时懵了,着急朝着纠察员解释:“我没有作弊!” 可纠察员却将小抄拿起来:“小抄是从你文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