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凌晨了。 尽管黎明渊在这里过夜过很多次,但那时候两人的关系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恶劣。 伤人的话,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还是少说为妙。 姜微雨系好垃圾袋,黎明渊正好从厨房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放下袖子:“外卖冷,我去倒。” 说完自然地接过垃圾袋。 为了响应垃圾分类的号召,餐厨垃圾要去一楼才能扔。 黎明渊出门的时候,还转头吩咐姜微雨把门关好。 电梯下行。 姜微雨愣愣站在门口。 如果这时候,她把门锁的密码换掉?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她就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 黎明渊出门的时候,只穿了家居服。 她本来想提醒他穿上外套,话到嘴边又觉得太亲密。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电梯上红色的数字缓缓上升。 她一遍遍安慰自己。 只是因为黎明渊没穿外套而已,他又没带手机,一日夫妻百日恩,两人到底睡了三年,这么冷的天,真冻病了可就不好了。 再说,黎明渊只是不爱她而已。 两人一开始就是合约,是她自己拎不清妄想谈感情。 至于黎明渊解除合约之后的纠缠。 就当自己欠他的好了。 她暗暗下定决心,一会儿好好跟他谈谈。 这个人不是听不进去道理,胡搅蛮缠的人,只要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会明白的。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黎明渊大步走出电梯,看到姜微雨,他脸上先是意外,接着便是惊喜:“只一会儿,就眼巴巴守着,既然这么舍不得我?” “谁舍不得了?”姜微雨没好气,“我是怕你冻死在大门口,明天上新闻头条。” “我就喜欢你嘴硬。”黎明渊笑了,心情很好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要换密码锁门。” “本来是要换的,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姜微转身进屋。 风撩起她的发尾,黎明渊闻到了她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他很想要她,很想亲她。 但又吃不准她的态度,害怕自己冒失,破坏了这来之不易的和谐。 黎明渊是生意人,深知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有价格。 姜微雨也不例外,筹码他并不缺,只要自己有足够的耐心,就一定能等到她妥协的时候。 两个人各怀心思进了屋。 屋子里很安静了,夜色暧昧,孤男寡女的,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黎明渊第一次,在这里感受到了局促。 姜微雨在酒柜旁站定:“还要喝一杯吗?” 窗外月色朦胧。 她这样的温柔,明知道她有话要说,还一定不是自己想听的话。 黎明渊还是觉得整颗心都要融化了,哪里还能说出半个“不”字? 高脚杯轻碰,发出悦耳的脆响。 姜微雨浅浅抿了一小口,黎明渊却全干了。 他喝得很急,酒渍顺着喉结流淌下去几滴。 姜微雨弯腰拿了纸巾递到他怀里:“刚才吹了风,别喝这么急。” 今晚的姜微雨太反常了。 自从她提出解约后,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温柔地看他,第一次这样温情脉脉对自己说话。 又亲近又自然,就像一对再寻常不过的情侣。 黎明渊一下子就想起三年前,两人刚在一起那会儿,姜微雨也是这样。 但后来,慢慢就变了。 她依然会长时间看着他,但不是日常,而是在床上。 她说话依然温声软语,但都是“好的”、“嗯”、“是”,这样最简单不过的短语。 是什么时候变的? 黎明渊回忆着。 是他一次次强调她要注意措施,不能怀孕? 还是喝得烂醉要了她,却执意不肯在她这里过夜? 还是他在公共场合一次次擦肩而过,一次次装作不熟悉? 具体什么时候,已经无从考证。 可唯一清楚的是,在两人的合约关系中,她早已做好了抽身而退的准备。 而自己却一步步深陷其中。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一瓶酒很快见了底,还是姜微雨先开了口:“……以后……别来了。” 黎明渊捏着高脚杯的手微微一顿。 半晌,他才勉强笑了笑:“我再去开一瓶,只你一个人醉怎么行?” “我没醉,”姜微雨抓住了他的胳膊,“你知道的,我要价你给不了。” “你要的价?什么价?”尽管他掩饰得很好,可眼底的怒意还是呼之欲出,“你不就是想要名分吗?” 姜微雨心脏骤然紧缩。 上次黎明渊逼她太紧,她脱口而出说自己想要名分。 本来说过就没往心里去,没想到他却一直记着。 竟然记得,却故意忽视。 不等姜微雨说话,黎明渊又接着说道:“名分?我现在对外宣布你是我女朋友,带着你抛头露面,你就愿意心甘情愿呆在我身边?” 姜微雨没明白他的意思,大眼睛里全是茫然。 “真是可笑,”黎明渊冷笑一声,“你想清楚没有,你要名分是因为我是黎明渊,还是因为我是你男人?” 第50章决裂 “什么意思?”姜微雨愣住了。 “你还在装糊涂?如果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男人,你还会坚持要名分吗?”黎明渊盯着姜微雨的脸,眸子黑沉沉的深不见底,“你们女人不都一样吗?跟有钱的男人谈感情,跟没钱的男人要人。” “你觉得我要名分是为了黎太太的头衔,是为了钱?”姜微雨怒火攻心,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 “不然呢?因为爱情吗?”黎明渊盯着姜微雨的眼睛,“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也就骗骗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姜微雨没有说话,眼圈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他忘记,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黎明渊心口发闷:“抱歉,我想不出还有别的原因。” 他认真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认真地继续说道:“我稍微调查了一下你,圈子干净简单,不虚荣、不浮躁、不奢侈,除了喜欢钱没见你想要什么,你实话跟我说,是什么人给你出的馊主意……” “啪!”黎明渊话没说完,姜微雨便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 两个人同时愣住。 黎明渊脸颊微侧,保持着挨打后的姿势。 姜微雨则难以置信盯着自己颤抖的手掌,眼泪便滚落下来,噼里啪啦,越滚越大。 “你打我?”黎明渊猛地捉住姜微雨的手腕,“姜微雨你冥顽不灵,老子今天就明确地告诉你,你要的名分,不管是茂泽还是北家那小子,他们都给不起。 黎明渊顺势一拉,姜微雨整个人就跌进他怀中:“还有,只要老子喉咙里还有一口气,不仅那两小子,整个临江城的男人,绝没有一个男人敢给你名分。” 他越说越生气:“别怪老子没提醒你!豪门太太不是谁都能当的。” “豪门太太?”姜微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他:“是,我出身卑微,跟你们这些公子哥们不当户不对,但那又怎么样,总有跟我门当户对的,总有能娶我的人,我就算嫁个叫花子,也要名正言顺。” 说完,她就挣扎着想从黎明渊怀里挣脱。 黎明渊胳膊收紧,铁钳般的大手恨不得嵌进她的骨肉:“你要嫁人?” “是。”姜微雨迎着他的注视,又大又圆的眼眶里氤氲着水光,“我要嫁人,我要名正言顺的嫁人,我不要当你见不得人的Sexual Partners,我要光明正大合理合法,我要做爱在自己家的床上,我要在大街上任何地方都能牵手、拥抱、接吻……我……唔……” 后面的话,被黎明渊堵了回去。 他的吻是从未有过的粗暴,像狂风暴雨,席卷撕扯着她,连哭声都掠夺殆尽。 三下五除二,把她剥得一干二净。 瓷白的肌肤在月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微光。 他想进去,她抵死不从,像一只倔强的野猫,又抓又咬,在他的胸膛和后背留下一道道鲜血淋漓的指抓痕。 黎明渊看也不看那些唬人的伤口,扳着她的肩膀,想要把人掀翻过去。 然而,小野猫的爪子太尖厉。 黎明渊只觉得脸颊一凉,温热的血便蔓延开来。 他毫不在意在脖颈处抹了一把,单手搂着她的侧腰,把人往腋下一夹,阔步走到大床前。 胳膊轻轻一丢,姜微雨纤细柔软的身体就整个敞开在大床上。 黎明渊毫不犹豫碾了上去。 床垫慢慢下沉。 黎明渊没玩花样,直接开始探索。 身体被割裂。 姜微雨很恨自己。 身体的反应并没有因为内心的耻辱而矜持,反而在黎明渊的动作下开始迎合,甚至越发亢奋。 黎明渊很愉悦。 两人很久没做了,他憋了太久。 本能地想要的更多。 他整装待发,拨开她细白的腿,腰身下意识往前一送。 胸口却微微一凉。 姜微雨战栗着,手中不知道从哪里多了一枚银白色闪着华光的钻石胸针。 那阵又细又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