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趔趄几步,秦风衍想要上去扶住她却被一把推开! 顾沐笙转过身一步步走出了孤儿院。 盛夏的太阳十分毒辣。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 突然,剧烈的疼痛从腹部蔓延,顾沐笙猝不及防的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水泥地刮破了膝盖,鲜血溢了出来,混着泥沙一并滚进了伤口。 刺痛感传来,顾沐笙却只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她弓着身子,顾不上周遭路人异样的眼神,刚想要继续往前走,却忽然眼前一黑。 “子嫣!” 失去意识前,她只听见秦风衍的这一句呼喊。 …… 医院。 等顾沐笙再次醒来,眼前一片白茫。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得了胃癌?” 一道低沉男声拉回了顾沐笙的思绪。 她抬眸,就见秦风衍坐在病床旁,手中攥着的是自己的病例报告。 “告诉你们了又怎样?” 顾沐笙的声音很轻,秦风衍一顿,刚要说些什么,却被一阵铃声打断。 他垂眸看了一眼手机,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她:“你先好好休息养病,其他的事等你好了再说。” 说完,走出了病房。 病房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顾沐笙也没动,只是转头望着窗外橙红的夕阳,眼眶渐渐滚烫……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收回视线,强忍着身上的不适,起身走出了病房。 走廊十分寂静。 顾沐笙站在陆念初的病房门前,许久,才抬手叩响。 “进。” 陆念初冰冷的声音响起,顾沐笙推开门,顶着他淡漠的眼神走上前。 他看着顾沐笙惨白的脸色还有膝盖上包扎好了的伤口,皱了皱眉:“我说过,我不想见到你。” 顾沐笙心尖一颤,却还是在他病床旁坐下:“我很快就走。” “我就是想和你Ns……说说话。” 她强忍着喉间酸涩,声音又轻又哑。 陆念初看着她,眸中是不加掩饰的疏离与不耐:“你要说什么?” 顾沐笙被他这副模样刺的心间发痛,咽下喉咙的哽涩开口:“你很想活下去吗?” 陆念初眸色更冷:“没有人不想活下去。” 是啊,没有人不想活下去。 顾沐笙抬眸,眼眶泛红:“所以……” “就算是用我的心脏也没关系吗?” 话音落地,陆念初神情顿了下:“什么?” 顾沐笙却没办法再重复一遍。 她看着男人冷峻眉眼,一遍一遍描摹着他的面容。 半晌过去,才缓缓起身:“没什么。” 她转身朝门口走去,却在拉开门时又脚步一顿,回头看向陆念初:“熠皓哥,你会活下去的。” 说完,快步离开。 陆念初看着她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心中莫名发闷。 …… 深夜,秦家别墅。 书房内檀香缭绕,秦母坐在书桌旁,正准备起身回房,门却忽然被人叩响。 下一秒,门被推开,顾沐笙憔悴面容映入眼帘。 不等秦母说话,顾沐笙上前几步,将那张已经签好名字的手术同意书放在了她面前。 “太太,我想好了。” 她苍白指尖划过纸张末尾自己签下的名字,声音很轻:“我同意心脏捐献。” ======第九章====== 翌日清晨。 医院走廊一片寂静。 顾沐笙拿着血液匹配结果,看着窗外的阴天,眼神一片空洞。 就在这时,一道男声从身后响起:“林小姐?” 顾沐笙转身,就对上了李医生的目光。 李医生蹙了蹙眉:“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休息,怎么一直没来医院复诊?” 顾沐笙没有说话,李医生又开口:“这么久了,你的药该吃完了吧?去我办公室,我给你开。” 他话语中满是担忧。 顾沐笙听着,心里被注入了股暖流,却更酸涩。 萍水相逢的医生都会担心她,可秦家人却…… 她呼吸微窒,不再继续深想,转而对李医生鞠了一躬,声音沙哑:“李医生,谢谢你。不过我的病……不治了。” 说完,顾沐笙没再给李医生开口的机会,径直朝医院外走去。 回到秦家别墅。 顾沐笙推开门,秦母瞧见她,语调着急:“怎么回来了?出什么问题了?” 顾沐笙将手续递给她:“没有问题,明天会按时进行手术。” “我只是回来拿个东西。” 秦母这才放下心来,给一旁的李叔使了个眼色。 李叔即刻上前,跟在了顾沐笙的身后。 二楼卧室。 顾沐笙走进房间,心中居然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往日灵动的双眸在现在变成了一潭死水,她回头看着李叔,轻轻出声:“不用看着我的,我不会跑。” 李叔不置可否:“这是太太的意思。” 顾沐笙也不再多说,只低下头,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摆件。 那是一个月亮形状的瓷器,看上去十分精致,但也能看出有些年头。 这是二十年前陆念初随手送给她的,她视若珍宝的保存到了现在。 站在门口的李叔瞧见,没忍住开口:“你就是要拿这个?” 见顾沐笙点头,他眸色有些困惑:“这摆件都是多少年前的东西了,之前被二少爷扔了一堆。” 闻声,顾沐笙心中泛起阵阵苦涩。 她当然知道这只是秦家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摆件,可是…… 它是陆念初唯一送给她的东西。 …… 入夜,医院。 顾沐笙站在陆念初的病房外,双脚像是钉在了地上,怎么都动不了。 而屋内,徐徐传来的对话,更是如彻骨的冷风,冻得她浑身战栗。 秦母的声音沉怒,还带着轻蔑:“李叔和我说,顾沐笙喜欢你。” “她就是一个孤儿,怎么说也配不上你,熠皓……” 不等她说完,陆念初直接开口打断:“妈,您想多了,我不喜欢她,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一句话,抚平了秦母心中的担忧,却也打碎了顾沐笙所有的希冀。 她不敢继续听下去,也害怕听见陆念初对自己不加遮掩的厌烦。 顾沐笙转身,动着僵硬麻木的身体,拖着步子一步一步远离。 病房内,没有人察觉。 秦母又说起了手术的事:“明天的手术,妈帮你安排的是国内最好的医生。” “等手术结束,你就能健康的活下去了!” 闻言,陆念初不知想到了什么:“之前不是一直说心脏源紧缺吗?” 秦母面色闪过一瞬不自然:“正好有个捐献者的心脏源和你匹配,那妈不打扰你了,你今晚好好休息。” 说完,她便离开了病房。 夜色寂静。 陆念初看着窗外,莫名想起了顾沐笙。 平常有关自己的事,她一定第一个出现,可现在有了心脏源这种事,她却没来? 陆念初蹙了蹙眉,联想到昨天顾沐笙说的那句话,心中莫名涌上一阵不安。 他抬手拿过手机,拨通了电话。 另一边,病房。 刺耳的铃声忽然响起,顾沐笙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熠皓哥”三个字,按下了接听。 陆念初低沉的声音传来:“你在哪儿?” 顾沐笙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谎说:“我和朋友出门旅游了。” 陆念初顿了下:“多久回来?” 顾沐笙并未回答,只是佯作轻松开口:“听太太说已经找到心脏源了,恭喜。” 陆念初却没应,而是再一次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泪无声滑落,顾沐笙压下喉间颤音,哑声问:“熠皓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电话那头,陆念初的声音夹杂着电流,听不真切:“什么?” 顾沐笙望着那个月亮摆件,涩意上涌:“这些年来……你有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家人?” 然而话音落地,电话那边只有沉默。 这一刻,顾沐笙还有什么不明白。 爱情也好,亲情也好,从来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奢望! 泪就像是断线的珠子止不住的掉下,视线逐渐模糊。 电话那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