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母安排的补汤是一天都没断过,下人七七八八的杂着嘴,说今儿少爷又自己进鸡圈了,生生是要挑一只最好的母鸡出来。 看着面前的鸡汤,和梳妆台那一抽屉的首饰,愣是温念初再没心,也察觉出来了。 “贺少爷,您真的不用这般费心思的。”看着贺沂有些杂乱的头发,温念初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心疼这少当家的。 手里的汤,依然温热,这会儿,温念初却是下不了口。 “您可能不知,我已婚配,此番我是被休,所以才想着要回东北。”温念初酝酿了一会儿:“商都实好,却不是我该留的地方,你年纪尚好,真的没有必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温念初还说了些什么,贺沂却是都没进去,只有那一句,她已婚配。 男人镇定自若的脸上,难得的溢出了一丝慌乱,他的心,似有千万长剑穿透,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婚配的是谁?”气息微弱,贺沂只觉得自己说出的每个字,都有千斤之重。 “席府大帅。” 四个字,清晰果断。 贺沂猛然抬头,似是不信。 若是大帅府里的人,怎么会沦落至此? 瞧着贺沂的神色,温念初却笑了出来。 是啊,大帅夫人,却被自己的丈夫追杀,流落商都,这说出去,真是个笑话。 “此事,我未曾与人说过,本是怕给你家里带来不便,所以才未开口,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怕是此地我也不能久留。” 第二十三章:吐露心声 长呼一口气,索性,自己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所谓的救兵伤及肺腑,倒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她受的来。 “今日,我就会搬出府,贺少爷不必挂心。” 如此一想,这么一来,倒是最好的安排。 “你的救命之恩,日后,我回到东北,定会报达,只要贺府需要,你方可来寻我。” “你,到底是谁?”贺沂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面前,将一切说的云淡风轻的温念初。 自己早已心许,她却是这样,就把自己安排了。 惊讶,恼怒,心疼,不舍,在这一刻肆意的蔓延开来。 温念初不语,只是淡淡的笑着,然后开始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 她当真要走了! 男人白皙的骨指紧紧握住,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直到温念初已经快到收拾清楚,贺沂才壮着胆子冲了过去,一把扯下温念初手里的东西,将她搂入怀中,死死的不愿意松开…… “我不管你如何,我只要你留下,你不许走,你的命是我救的,你不许走!” 贺沂几近嘶吼,像是即将要丢了什么宝贝般,紧紧的抱着她,嘴里一直呢喃着:不许走,不许走…… “贺,贺少爷!”温念初没有想到,贺沂竟会反应如此之大,禁锢在他的怀中,双孔逐渐放大,紧张道:“你快些松开!” 这若是被下人看见,那还得了! “不,我不放,我若放了,怕就是再也没有你了。”贺沂坚决。 男人的胸膛带着淡淡的兰香,踏实,清心,这种感觉温念初从未有过,不似顾光霁身上的冷漠,与杀戮的血腥味。 霎那的失神,她才突然挣脱出来。 “贺沂!”如此中规中矩还带着怒意的唤了句,倒是让他定了定。 “且不说我是已婚的人,纵是我这个病也是活不久的,此次回东北,我已经做好了病归故里的准备,你如此年轻大好,我怎么能耽误了你!” 正是有救命之恩,温念初才更不能这么做。 “你今日之话,我且当你是糊涂了,就此别过吧。”说罢,温念初提着包袱,径直略过了他。 咫尺擦肩,心里却犹如踏过了千山万水。 贺沂只是呆滞了一秒,便再次追了上去,从背后抱住了她。 浑身,一个哆嗦。 那拥抱太过温柔,贺沂湿了眼,俯头埋在她的颈间,用着极其轻微的声音颤抖道:“求你了,别走,我不想……” 隐忍的咬了咬牙:“我不想你走。” 他这辈子,二十露头,却从未与谁亲近过,就连小姐的脸面,都不曾细看,更别说倾心与谁。 温念初是第一个。 是第一个他爱的,也是第一个他悉心照顾的,更是第一个拥入怀中的。 若是山野遇见是天命注定,那就求求老天爷这样注定下去吧。 他不想失去她。 温念初,向来软心性,看着贺沂难过,她确实是不忍心,可留下,才是真的害了他啊。 挣扎了一会儿,温念初还是松开了贺沂拦在怀间的手:“贺少爷,就此别过吧。” “知夏真心感谢你的相助,若是有缘……” 第二十四章:你的命是我的 温念初想要安抚,却笑了,若是有缘再见么?她还哪里有这个命。 嘴上,却依旧道:“我还是会回来看你的。” 说罢,头也不回的向着贺府大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贺夫人见状,唤了几声,温念初却是连头也没回。 嘴里正奇怪,嘀咕着:这姑娘是怎么了? 再回头进屋,去看见贺沂一身青衫,站在那早就红了眼。 棕红的木门,带着淡淡的木质香味,屋子里还留着温念初刚翻阅的书卷,身息尚在,却再无旧人…… “她走了。”良久,贺沂才淡淡道。 失魂落魄的跟了出去,又在门前瞻望了良久,直到熟悉的街道,再也没了温念初的身影。 看着贺沂如此失落,贺夫人也猜到了几分,如此看来,这姑娘倒也不是攀附的人,可惜,可惜了。 “沂儿。”贺夫人唤了一声。有些心疼:“回来吧,外面风大。” 一句话,却犹如点醒。 温念初身子刚好,走的时候只提了一个小包裹,装的还是她那宝贝到命里的盒子,哪里有什么贴身的衣物。 自己忙着伤心,倒是大意了。 她既没钱财,又没丫鬟相伴。 之前就已经出了一次事,幸好有他相救,这一路若是再遇到什么危险或者病重…… 贺沂不敢想。 回屋连忙乱七八糟的收拾了一通,就跟着追了出去。 那麽样,甚是匆忙。 “哎,你这又是要到哪里去?”贺夫人焦急道,生怕贺沂是想不开。 这姑娘虽然好,可不是不合适?何必这样委屈自己,贺家倒也是殷实,还怕没有好婚配? “我去去就回!”隔了好远,才听见贺沂的声音。 长街上,人山人海,兴许是快到年下,格外的热闹。 贺沂的额头,溢出细汗,在街上不断地寻视着。 这一会儿,她又能去哪? 商铺,巷口,茶楼,摊贩…… 他每个地方都看了一遍,还花了些碎银子打发了一些乞丐帮着瞧瞧。 知夏,你这又是去了哪? 贺沂心里着急的厉害,在大街上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他不该这么心急的,至少得先问清楚她心里是不是有着别人,或者是不是家里还有牵挂的人。 倒是第一次遇见喜欢的姑娘,自己竟然这么冒失吓走了她。 可他难以抑制啊,总想对她好,总想看见她,那种磨人的情愫竟然折磨的他彻夜难安。 虽不是热下伏暑,可这中午在街上慌张了好几圈早就使贺沂筋疲力竭了。 抬头,太阳高照,那种晕眩,几番让他难受。 俯身大口地喘着气…… “贺少爷,我找到那位姑娘啦!”不知何时,一个几岁的孩童手里还拿着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