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像遵循本能般安慰着面前满脸泪水的人:“不怕,我没事……” 可话没说完,整个人突然倒了下去。 “宴忱!” 看着顺着台阶滚落的人,景苒的心猛然一沉。 她抓着轮椅,用尽力气撑起身体。 “嘭”的一声,她从轮椅上摔了下去。 随着她的爬动,粗糙的地面将她脚踝和掌心磨出一道道血痕。 “宴忱……” 景苒哽咽着,将已经昏死的池宴忱搂入怀里。 好冷! 那原本温热的身躯此时此刻就像块冰,连同呼吸都微弱到消失了一样。 “救命……救命啊!宴忱!宴忱!” 听到景苒无助的哭喊,齐明立刻带人找了过来。 见景苒抱着生死不明的池宴忱哭的撕心裂肺,赶忙道:“快!把他们送去医院!” 细雨中街道,救护车呼啸而过。 医生护士推着移动病床上的池宴忱冲进抢救室。 得到消息的邵云谦赶到病房,徐莉正安慰坚持要去抢救室的景苒。 “景苒,你没事吧?” 他急忙上前,担忧地打量着。 景苒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抓住邵云谦的手:“云谦,你带我去抢救室,宴忱吐了好多血,他会不会死?我是恨他伤害我,但我不想他死,你带我去好不好?我求求你……” 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哀求,邵云谦难受不已:“你听我说,池宴忱正在抢救,你现在去帮不了他什么,等他没事了,我带你过去看他。” 景苒像是受到什么打击,力气被慢慢抽离,双手无力地放下。 混乱的思绪中,池宴忱惨白的脸一次次闪过。 “我不想他死,不想的……” 哪怕是分开,也只是希望各不相扰的活着。 就算是死,也不应该是他啊…… 看着满脸痛苦的景苒,徐莉叹了口气:“景苒,你要是想去看你丈夫就好好吃药休息,不然等他看到你这样,肯定会担心的。” 闻言,景苒眸光亮了亮。 是啊,她得好好的去见池宴忱,不然没底气去跟他争辩离婚的事了…… 景苒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心口的钝痛:“云谦,你一定要告诉我,他的抢救结果。” 顿了顿,又开口:“别再骗我。” 听了这话,邵云谦和徐莉心里五味杂陈。 “好。”邵云谦郑重点点头。 第40章 看着景苒把药吃了后躺下,邵云谦才赶去抢救室。 得知消息的池父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面色无常,交握的双手却在颤抖。 见此,他也不好说什么。 没一会儿,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池父立刻上前,急声问:“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他被注射了蓖麻毒素,不过药液应该是经过稀释,抢救又及时,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听了这话,池父紧绷的神经终于卸下,身形也踉跄了一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旁的邵云谦也不免松了口气。 虽然自己与池宴忱并不对付,但关乎景苒,也不愿他就这么死了。 半小时后,还在昏迷的池宴忱被推进病房。 天渐渐黑了,下了一整天的雨也逐渐停歇。 “池宴忱!” 景苒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打湿了她的额发。 正在给她换药水的徐莉连忙拿出纸,轻轻擦掉她额头的汗:“你醒了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景苒茫然了片刻后猛然回神,急切发问:“徐莉姐,池宴忱呢?他怎么样了?” “你放心,他没事,就在你隔壁病房呢。” 听到这个答案,景苒高悬的心堪堪落下,又掀开被子去够轮椅。 见她这么匆忙,徐莉忙按住她:“你才打了针,需要好好休息。” 景苒却恳求道:“我就去看看他,徐莉姐,帮帮我……” 徐莉向来心软,又可怜两人遭遇,便妥协了。 隔壁病房。 药水味更浓烈,刺的景苒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池宴忱躺在病床上,脸色虽然还很苍白,却已然是好多了。 徐莉将景苒推倒病床边,轻声说:“我去帮你拿药,一会儿就回来。” 见景苒点头,她才转身离开。 看着池宴忱紧闭的双眼,景苒不觉想起天台上他那些话。 “苒苒,我这辈子都没给你做过什么,还总让你伤心难过,只要能让你好好活着,我做什么都愿意。” 她红了眼,不由自主抬手抚摸他微凉的脸颊:“明明是你对不起我,又为什么让我心怀愧疚……池宴忱,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 话音刚落,池父走了进来。 景苒回过神,连忙敛去泪意收回手。 池父却沉叹口气,缓缓坐下:“景苒,我们聊聊吧。” 看着池父越渐沧桑的脸,景苒有些过意不去:“池伯伯,我……” 话还未说完,池父便打断她:“你和宴忱还没离婚,连‘爸’也不肯叫了吗?” 景苒语塞:“不,只是……” 池父并未在意她的纠结,将目光放在了池宴忱身上:“想不到我们父子俩,都走了一样的老路。” 闻言,景苒眼底划过抹疑惑。 池父微微垂眸,叙述着不为人知的往事:“当年我跟宴忱母亲的婚姻是父母包办的,那时我年轻气盛,根本无法跟一个不爱的女人生活,所以我很少回家,甚至喝醉后还会对她发脾气。” “她很温柔,不管我怎么对她,她好像都不会生气,慢慢的,我发现我其实不讨厌她,甚至开始喜欢她了,直到我们有了宴忱,有了第二个孩子。” 听到这儿,景苒愣住了。 第二个孩子? 池家不就池宴忱一个孩子吗? 池父眼底浮起丝懊悔和自责:“那时宴忱两岁,她肚子里的孩子才五个月,我因为出差不在家,没想到我曾经的恋人突然去找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等我赶回去时,她躺在抢救室里,孩子已经没了……” 第41章 池父抬手揪住掺满银丝的头发。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哪怕临终前,也不肯让我看一眼,甚至告诉所有亲人,不许我出现在她墓前……” 说到这里,池父声音已经有了丝哭腔。 二十多年来,他从没在人前说过这些,更没透露一丝悲伤,哪怕是作为亲生儿子的池宴忱,都不知道这些往事。 看着双眼含泪的池父,景苒一时失了言。 “景苒,我知道宴忱做了许多让你失望伤心的糊涂事,但他爱你是不可否认的,我想你一定也还爱着她,既然相爱,就不要轻易分开,以免像我一样造成终身之憾。” 景苒听着,慢慢垂下头:“爸,你让我考虑考虑好吗……” 顿了顿,她才继续说:“等宴忱醒了以后,我会好好跟他谈谈的。” 景苒凝着池宴忱好一会儿,才转动轮椅离开。 池父慢慢握住池宴忱的手,语重心长:“宴忱,你千万别像爸一样啊……” 走廊里,景苒心不在焉地望着空旷的走廊。 心里的天平不断左右倾倒,一边是去世的孩子和母亲,一边是对池宴忱怎么都割舍不了的感情。 双方就像水火,不断争斗,让她思绪混乱。 拿出手机,翻出母亲的照片,景苒茫然地自言自语:“妈,你说单方面付出的感情不会长久,那现在双方的付出,还有重来的机会吗?” 没有人回答。 只是几步外的病房里传出女人低哑的哭声。 景苒愣了愣,转动着轮椅过去。 病房里是一个和她一样的渐冻症患者。 但他已经是晚期,不仅不能动,连话也说不清了。 他躺在病床上,嘴边和病号服上是被打翻的粥。 妻子一边擦着地,一边擦眼泪:“你伺候你七八年也伺候够了,你要是心里真有我,真替我着想,就咽了这口气,别再拖累我了。” 这番半是抱怨半是无奈的话重重砸在景苒心头。 徐莉说过,他们夫妻很恩爱,当年男人被查出这个病,所有人都劝女人离婚,但女人坚持留在他身边照顾他。 可偏偏这样坚定的爱情,却还是逃不过时间的蹉跎。 景苒莫名红了眼,艰难转动着轮椅离开。 再怎么爱,一方一旦成了累赘,这份爱恐怕也经不起消磨…… …… 池宴忱只觉意识像飘荡在海中,怎么也逃脱不了那失重感。 恍惚间,他听见了景苒的声音。 “宴忱,宴忱……” 输液管中的药水静静滴落,沉寂的病房幽幽响起池宴忱无意识的呢喃。 “苒苒……” 听见昏迷了五天的池宴忱终于开了口,池父原本黯淡的目光一亮:“宴忱,你终于醒了!” “苒苒………” 当听清他嘴里徘徊的名字时,池父脸色一僵。 他掩去眼中的无奈,按下护士铃。 不一会儿,医生便带着护士进来给池宴忱做检查。 手臂的酸痛让池宴忱逐渐清醒。 他缓缓睁开眼,入眼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 这里是……病房? “病人暂时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听见医生的话,池宴忱朦胧的眼神慢慢清醒。 景苒…… 她被许明薇威胁,一定吓坏了! 身体还没聚集力气,他就强行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去找景苒。 池父吓了一跳,慌忙拦住他:“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池宴忱看也不看他,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