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掉泪忍痛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就冲着外面追。 一路追了两条走廊都没有看见祁宴,正慌张间,她却看见他的身影竟出现在了拐角,还正向她走来。 周弥心中一喜,他又回来了……这是不生气了? 她鼓足了勇气上前,望着他的脸,小心翼翼求着:“顾哥哥,我想和你好好谈谈,可以吗?” 祁宴面上平静无波,垂眸看着她,淡声道:“正好,我刚刚也有事忘了跟你说。” 周弥微微一怔,以为祁宴愿意相信自己了,眼眸一亮。 下一秒,却看见男人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报告递过来。 垂眸一看,她笑容猛地凝在了嘴角—— 那骇然是一张签了字的离婚报告! 第6章 报告上,那龙飞凤舞的‘祁宴’二字,碾碎了周弥所有骄傲。 “啪嗒,啪嗒!” 等她回过神来时,心已经在这一刻裂成了几瓣。 她藏起手踉跄后退:“不要!” “顾哥哥,我不要离婚……” 她泪眼婆娑地望着眼前人,可祁宴的冷酷却没少一分,强行拽开她的手,把报告往她手心一塞:“这由不得你!” 说完后,就转身大步离开。 “不——顾哥哥,我错了!” “求求你别离婚!别不要我……” 所有的解释在此刻都记不起了,她一把抱住男人的后背,大滴大滴淌泪:“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你不离婚,我做什么都愿意……” 祁宴竟真的顿住了脚步。 转过身来,周弥心中升起一抹希望,红着一双眼睛带着希翼望向他:“顾哥哥……” 却听他说:“你若真心认错,白雨因为你受了伤,那你就去伺候她。” 他一边说着,一边掰开了周弥环抱着她的手,黑眸微凉:“若她原谅了你,我就不离婚。” 周弥呼吸一窒。 祁宴让她去伺候想要谋害她的凶手? 他冷酷的脸,不容拒绝的姿态,刺得她呼吸都在痛。 缓了好几秒,她都没压下心痛,不甘心再解释:“顾哥哥,你相信我一次,我真的没有害孙白雨,她才是装的,她才是害人的那一个。” 越说,祁宴的神色越沉,嗤笑一声转身就要走。 像是彻底厌弃了她。 “顾哥哥!” 刚刚的勇气瞬间溃散,她忙拉住了祁宴的手,用力掐紧了手心才逼着自己止住泪意:“你别生气……我去。” 把手心揉皱的离婚报告放进口袋,她垂眸补充:“……我愿意去伺候孙白雨。” 她真的不想和祁宴离婚。 …… 孙白雨的病房是祁宴特意申请的单间,看着这样的区别对待,周弥咬了咬唇,只觉得心底苦涩。 一进去,孙白雨就得意使唤:“我渴了,辛苦姜同志给我倒杯水。” 说着,她矫揉造作地捋了下自己的头发:“我其实没什么事,但是顾大哥心疼我,说什么都要让你来认个错。” “姜大小姐,辛苦你了。” 周弥强深呼吸按捺愤怒,走到了床头柜旁,拿起开水壶准备倒水,谁知水刚流出来,孙白雨忽得朝她一推—— “呲啦!” “啊!” 开水尽数浇在周弥的手背上,灼痛蔓延,手背肉眼看见红肿起泡。 被烫伤的,是她拿笔的右手! “啧啧,周弥,你不愧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倒个水都能给自己烫着。” 周弥终于忍耐不下去。 “孙白雨,你太过分了!” 孙白雨索性也撕破脸,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是谁过分呐?明知道顾大哥讨厌你,还像块狗皮膏药缠着他。” “你要是要点脸,就赶紧和顾大哥离婚。” “你!”周弥气急,手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愤怒,不停地发抖,“我和顾哥哥是天定良缘,你拆不散我们!” 孙白雨却不屑嗤笑:“你算什么天定良缘,都这个时代了还封建迷信,我才是顾大哥最合适的革命情同志。” “他亲口说了,他喜欢的人只有我!而你这个被他烦透了的麻烦精,早晚要被灰溜溜赶出海岛!” 这句话犹如一根尖刺,刺得周弥脸色陡然一白,却下意识反驳:“我才不信你的挑拨离间!” “不信啊?你现在出去,晚点再来看。” 周弥自然不会信她的那些措辞,但是右手疼得厉害,只能离开出去找护士敷烫伤药。 一个小时后。 她再度返回病房,脑海中却蓦地想起了孙白雨说的话。 心中腾起了一抹不安,随后又快速被压下去:“不可能的,顾哥哥是我的命定男主,他不会喜欢孙白雨……” 不停地自我安慰,周弥终于抵达病房门口。 可下一瞬,她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屋内,祁宴正俯身吻向孙白雨! 第7章 “呼啦!” 窗外的海风涌进,潮热吹在心头,周弥却一阵心凉。 像是被扯醒的梦中人,她讷讷的望着面前的一幕,做不出任何表情。 只是心脏处紧缩的痛意,让她的脸色苍白无比。 她没有哭,没有闹,转过身去脚步踉跄地逃离了这里。 直到到了海边,周弥才停了下来,海风吹起她的发丝,她感受到了脸庞一片湿凉,抬起手去摸,才发现自己早已是泪流满面。 “哗啦——” 海水卷着浪花扑到了周弥的脚边,打湿了她的鞋。 一股寒意从脚底爬起,直击心脏。 周弥望着看不见终点的海岸线,心底空落落,如果祁宴喜欢上了别人,那他还能做她的男主吗? 她缓缓蹲下了身子,将头埋在了臂弯。 她不知道答案。 “呜呜……” 周弥压着哭腔,忍到肩膀在发着颤。 在这个世界有意识开始,她就坚信她会和祁宴两情相悦,白头偕老。 她追了祁宴十九年,可他就冷了她十九年…… 他们明明是书中命定的甜文男女主,如果他始终不要她,铁了心要离婚……那她该怎么办? 失落,惶恐,和对未来的茫然在心头交织,周弥理不出头绪。 日暮西斜。 她才逐渐平复下了自己的情绪。 站起身来,她擦干了眼泪,右手受伤,她现在也握不住笔,只能先去找社长请假。 至于她的婚姻……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路走到新闻部社长办公室,她正准备进去,却听见里面传来了谈话的声音。 “姜同志平时做事认真,人看着也乖巧,她推孙同志下海这事要不要再查一查,毕竟大晚上的,也有可能有人看错了。” 周弥微微一怔,为了社长的信任,心中升起了微微暖意。 可下一秒,祁宴冰冷的声音就如一盆凉水浇了过来:“这件事有渔民亲眼目睹,证据确凿,查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我申请即刻严厉处置,给白雨一个公道。” 痛。 周弥第一次明白,原来心痛到了极致,真的会忘记呼吸。 门“喀”的一声被打开,祁宴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他却像没看见她一样,神色淡漠地径直从她身边绕过。 周弥忽地回想起了孙白雨说的话—— 【他亲口说了,他喜欢的人只有我!而你这个被他烦透了的麻烦精,早晚要被灰溜溜赶出海岛!】 想到这里,她到嘴的解释鬼使神差变成了:“你到底是为了给孙白雨讨公道,还是只是讨厌我?” 祁宴没有回答,甚至连步子都没有顿一下。 周弥攥紧了手心,追了上去。 追到屋外,她直接拦在了祁宴的面前,想到他说的那些无情的话,眼泪再度流了下来:“如果你说的公道是错的呢?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人是孙白雨,你还会冤枉她吗?” “我们相识十多年,你为什么都不肯信我一次?” “孙白雨在你眼里就那么好?” 她字字悲凉,通红的眼睛望着祁宴。 她的心中仍存一丝希望。 祁宴垂下眸,黑沉的眼中倒映着她的脸,下一刻,他薄唇轻启,字字锥心:“你没资格提白雨,她没有你这么蠢,这么坏。” “嗡——” 一阵耳鸣充斥了周弥的耳中,她彻底僵在了原地,周围的声音好像都在这一刻消失。 等她回过神来时,祁宴已经离开了。 周弥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开始摇摇欲坠,站立不稳。 她扶着墙蹲下,心中悲寂。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警卫员跑了过来:“姜同志,保卫室有你的电话,是从京市来的。” 京市……是爷爷的电话! 周弥站起了身,强撑着精神赶了过去。 赶到保卫室,正要推开门,却透过窗户看见了祁宴的身影。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祁宴的声音传了过来—— “爷爷,周弥从小粘我那是她一厢情愿,跟我无关,我不愿意回京市,就是因为对她烦透了。” 第8章 原来,不喜欢的人,无论怎么努力都不会得到偏爱。 周弥贴在冰凉的墙壁上,脸色比白墙还要苍白。 祁宴的通话还在继续—— “爷爷,这次的事我希望您不要插手,周弥该吃点苦头了。” “她不喜欢孙白雨就敢杀人,但这个世界不是围着她转的,她的矫情恶毒迟早会害死她,还会拖累你们!” 一句一句,如刀刺心。 原来在他的眼里,她只是一个矫情的恶毒女人。 一股腥甜从喉中涌了上来,周弥再也承受不住,竟生生呕出一口鲜血! 晕眩感霎时间袭来,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昏昏沉沉间,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她跟在比她高出了一个头的小祁宴身后,小心翼翼拉着他的手:“顾哥哥,你要去哪?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小祁宴眉目间却覆着一层不似孩童的冷意,甩开她:“你别讨人厌跟着我,真是烦透了。” 说完,他就跑开。 她下意识去追,却脚下一绊,摔了一跤:“顾哥哥,你等一等,我好痛……” 可小祁宴没有理会。 他越走越远。 她忍痛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去追。 前面的小身影一点点变得挺拔,变得高大,从孩童变成少年,又从青涩的少年变成成熟的男人。 他一次都没有回头,也没有停留。 追啊追,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