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过后,李贵又准时现身在了龙榻前,白面团似的脸上带着笑意。 听着龙榻上动静,经常贴身伺候的李贵,笑脸上波澜不惊。 “让太后在院子里候着,朕这便来。” 司澜宴亲吻掉秦菱眼角泛起的泪,抱着她温柔地哄了许久,安抚了她许久,见她晕晕沉沉地睡去了,便扯过柔软薄被盖在她身上。 他自己则裹上衣裳,掀开了金色帐帘出来。 李贵进殿后,一直低垂着头跪在榻前,不敢抬头,生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惹得帝王震怒惩罚。 直到见着帝王那没有一丝赘肉的大长腿出现在了视线里,他这才敢抬起头来,上前伺候帝王更衣。 司澜宴穿好衣裳后,坐在轮椅上,由李贵推着他来到了院子里的玉石桌前。 “儿子见过母后。” 太后坐在玉石桌的对面,抬眸看着他一脸餍足之色,俊脸上还淌着汗水,不禁扶额轻咳了两声。 “皇帝,身体好了?是否该上朝,管理政事了啊?” “可是那些老东西,说闲话了?”司澜宴接过宫人递来的茶水,眼皮都没抬,同身后的李贵道:“给朕拟旨,朕龙体欠安,不适朝政,太子尚小无法监国,仍由太后垂帘听政。” 太后一听,焦急地制止:“皇帝,你难道要看着司氏江山,在你手中灭亡吗?” 司澜宴面色平静地拨着茶盖:“不是有太后?还有太子吗?” “你刚刚也说了,太子年幼,不懂朝政之事!”太后哼道。 司澜宴扬眉:“所以我才下旨,由母后继续垂帘听政。” 太后急于甩下面前这个摊子,想要出宫和道长私会,眸色深沉地盯着他:“你别再装瘸称病了,我可是听说了,前段时间甄妃去秦国公府小住,你每天都在校场击剑练武,还将大内高手都给打趴下了,甚至能与猛兽厮杀......” 司澜宴闻言,平静无波的面色变了变。 李贵在他身后吓得直打哆嗦,连忙道:“陛下,可不是奴才说出去的啊......” 太后得意地笑了:“皇帝,你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哀家看着,你比老虎豹子还要威猛啊,这不,今日一整天都没下过龙榻,哪像身体不适的样啊?” 司澜宴自知装病瞒不过太后,也就认了:“没错,但我所言身体不适,并非伤口未愈......” 太后:“可别告诉我,你那是纵欲过度了?” 司澜宴喝了口茶,一本正经道:“母后应该了解你儿子,这么多年走过来,我并非自制力薄弱、沉溺于酒池肉林之流,只是,我突然感到有些疲累,想歇息了。” “歇息?”太后眉头紧蹙:“你还年轻,不到时候。” 太后脑海里蓦然浮现出秦菱那小女人靓丽的倩影,眼底不由得闪过一道戾色。 自皇帝爱上她后,整个人都变了啊...... “皇帝,你从圣女族回来后,便总是沉溺于美色,怎会不疲累呢?你该上朝治理江山社稷,才能再展雄风。” 司澜宴淡淡启唇:“母后也知道,我从圣女族出来后,重伤骨折,疼痛难忍,唯有美色,方能减轻身上痛苦,且能够沉溺美色,本是人生一大快事,重伤之时还能享受美色,也是幸事一桩,难道,母后希望我重伤后不举?” 太后叹息:“哎,这些年,你所有心思都花在甄妃身上了,江山社稷,我看你是不想顾了,皇帝,可别忘了,你之所以变成木僵躺了半年,是因为甄妃,你之所以重伤骨折坐轮椅,也是因为甄妃......” “打住!” 司澜宴放下手中茶杯,沉声打断太后,看向她的目光冷了几分。 想到宫人所言,在他成为木僵半年间,太后总是对菱儿蹬鼻子上脸,挑菱儿的刺,指责她的不是...... 顿时,一股阴冷摄人的寒气tຊ,从他周身散发而出,直令院子里的空气骤降好几度! 嗓音也随之沉冷了下来:“望母后能明白,菱儿是我一生珍爱之人,也是我唯一的最爱,若母后再于我面前道菱儿不是,挑菱儿刺,使菱儿不高兴,休怪我不顾念母子之情!” 太后闻言凤体一抖,被他话语里浓浓的威胁之意,给震慑住了。 司澜宴寒眸微微眯起,扫向太后的视线冷冽锋锐如刀子,又敲打道:“菱儿是我的天,即便那人是母后,触犯了此天条,我也不会客气,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第217章 昏君 太后吓得面色又是一变,喘了口粗气。 “皇帝,你这开的什么玩笑,咱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母子,哀家自然是希望你能幸福的,怎会挑你真爱的刺?怎会使她不痛快呢?哀家往后,定然什么都依着甄妃,她喜欢什么便是什么......” 司澜宴点头,收敛了身上冷冽戾气:“如此,甚好,儿子便替菱儿,谢过母后。” 太后扯唇,尴尬地笑了笑。 司澜宴最后又道:“母后,儿子希望你明白,若没有菱儿,你便没有那两乖孙,你儿子至今仍会是孤家寡人,还是可怜的老光棍一根,你儿子是要绝后的,只能生活在暗无天日的深渊之中,你可知道?是菱儿给了我阳光,活力,生命,快乐,希望,和其他一切可能,很快,菱儿便会成为我的皇后,还望母后对我的皇后客气一点!” 太后听了这话,浑身又是一震! 才知道,秦菱在皇帝心中的意义有多重要! 她这个只管生他、并未养育他的母亲,有和没有一样,在儿子心里,竟是连秦菱那小女人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啊! 意识到这一点后,那句“你怎会是孤家寡人,你不是还有母后”,便被她硬生生咽在了肚子里。 只能如此说:“哀家明白皇帝的意思,哀家自然也希望你幸福。” 司澜宴就道:“那便这样,儿子身体尚不适,朝政之事,还请母后代为接管,保家安亲,稳固国本,皆少不了母后的功劳,只待太子成长为能当大任之材。” 太后就说:“那也只能这样了,皇帝,你好好休养,早日恢复精气神。” 太后想到皇帝儿子自出生之日起,被先帝遗弃被称为大煞星,若不是她以家族之力秘密将儿子送出皇宫,早就被先帝杀死了。 后又将之送入她二哥的军营中历练,关外险象环生,九死一生。 皇帝自幼被父亲兄弟追杀着长大,没有感受过亲情的温暖,没有过快乐的童年,有的只是冷漠无情和血腥厮杀。 长大后,还又打了多年的光棍。 在遇见秦菱前的那二十七年,都没碰过女人的手,也是可怜得很。 也就只是于五年半前,和秦菱滚了两个月的床单,当年的秦菱身子骨又病弱,动不动老是晕死,儿子在她面前一直很克制,其实并不尽兴。 后面秦菱又离开了五年半,儿子找她找得那么辛苦,如今好不容易找着了,久别胜新婚。 加之秦菱习武学医后,身子骨也比当年好了一些,儿子身上的伤也才刚刚好,那就让他再多休息几个月,趁着年轻,好好享受鱼水之乐,让他放纵一回吧...... “母后若无其他事,我便着人送你回去了,天暗了,母后也该早点歇息。” 司澜宴很快就命人送走了太后。 他不放心的又回到寝宫,上了龙榻,紧紧拥着软绵绵晕睡过去的秦菱,在她渗着汗水的额头亲了亲。 而后,抱着她去到温泉池,亲自帮她清洗身子。 洗干净后,又抱着秦菱回到寝宫,将她轻轻放在龙榻上,满足地拥着她一起入眠。 这天,是举行封后大典的日子。 前三天夜里,司澜宴为了让秦菱在封后大典上保持良好精神状态,难得的没有和她酱酱酿酿。 以免她下不来榻,导致在封后大典上腰酸背痛腿软,只想睡觉。 所以,秦菱这三日是养足了精神,今日早早就起床了。 泡了温泉清洗干净后,秦菱一身轻松地坐在殿内铜镜前,由嬷嬷和宫女伺候她梳妆打扮。 这次的妆容和发饰,相比她几年前刚穿书那一天的新婚妆容,都要精致艳丽许多。 穿戴梳妆完毕,两个时辰也就过去了,伺候她的嬷嬷和宫人,皆望着她双眼放光地称赞。 “娘娘,您真好看呀,今日,您将是咱西凉国历史上最美的皇后!” “瞧你说的,好像你见过历任所有皇后似的。” 秦菱笑说,头上戴着灼灼生辉沉甸甸的金色凤冠,身上穿着一层又一层华贵繁琐的正红色凤袍,象征着身份地位高不可攀。 这天不愧是个好日子,万里无云。 金色太阳光如孔雀开屏,向皇城里倾洒下来,灿烂,耀眼,温暖。 秦菱由礼官搀扶着,不急不缓的踱着步子迈出宫殿,行至繁华热闹的宫道上。 再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朝着高台尽头的司澜宴走去。 她看到司澜宴一身明黄色龙袍加身,坐在高台上身姿挺拔倨傲,俊美无俦,尊贵不凡,万道金光洒在他高大身躯上,竟然令她一时间挪不开眼。 只可惜他坐在轮椅上,腿还未好。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有些内疚起来。 若那日在圣女族,他不管她的死活,只身一人离开,他就什么事都没有,毕竟族长原本是说好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