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盛意接了个采访,主持人以锐利直率的风格著称。 对于顶流,这类采访大部分都是提前对好稿子,由经纪公司把控后再进行。 陈最犯不着管这些小事。 还是替盛意打点金像奖时,和某个出版集团的巨擘一起在局上聊天。 那人听出他为的是个女明星费心,好心提点: “这种顶流女明星不好泡啊,陈总在这儿费心,想必关系匪浅,她昨天还在我的电视台访谈节目里说自己是单身,刚说完我这里就有几个富商在要联系方式。” 陈最面上不动声色,私下要来那段还没播出剪好的节目采访。 主持人问盛意的感情状况和理想型。 盛意笑得官方: “目前是单身,期待温柔,能够理解包容我工作性质的男士。” 她说得简单,不算具体。 可陈最那个时候心里就是很不爽,盛意天天和花枝招展的男明星打交道,两个人已经忙得好几天没联系了。 盛意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温柔,理解,包容,这三个词没哪个词和他能沾上边儿? 怪不得最近几次见面,她不是给他甩脸色,就是冷战找茬,挂在嘴边怼他最多的话就是,幼稚,霸道,不要脸。 他一听就知道不是说他的,并且断定一定是又有一条温柔,成熟又大度的狗在缠着盛意要追她了。 这些合作的男演员就是没分寸,他赶走了一条又一条,还总是层出不穷。 陈最真的要气死了。 当天晚上陈最就到了盛意住的地方,再次将他幼稚,霸道,不要脸的那面发挥到极致。 剧组条件不好,也不隔音,半夜连个买套的地方都找不到。 陈最也没打算做安全措施,要是有了孩子那可就太他妈好了。 当然这些暗戳戳的想法他没敢告诉盛意,她转型关键期,结婚生子就算他愿意,盛意也不会同意的。 陈最也没笃定自己射程能那么准,几发就中。 他计划是半年内怀上就直接结婚,到时盛意想赖也赖不掉。 六月份的时候,陈最恰好有个发小结婚,在他们圈子里算是引起轰动,陈最也抽空去了趟。 大家都是不婚纨绔,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就英年早婚,大部分公子哥们纷纷表示惋惜。 结婚的那位其实也不是特别开心。 婚礼闹洞房时那哥们儿喝醉了大家才知道,如果是私生子认下来就行,玩玩的话犯不着结婚。 偏偏孩子有点儿问题,具体什么问题,那哥们儿当众没说,就说孩子妈可怜,先开始硬着头皮没找他帮忙。 带着孩子辗转换了好几个医院都没得治,最后走投无路才来找他。 家里老爷子也说他这些年玩女人太多,都是作孽,让他负责,才结的婚。 陈最买了平安扣,私下又去看了眼孩子。 憔悴的女人手里抱着一两岁大的小婴儿,看着可爱讨喜,圆滚滚胖乎乎的,对谁都笑。 陈最用食指戳了戳小孩儿的手,弯着嘴角逗了两下: “这不挺好的?” “是挺好,有孩子有老婆确实不一样,但——”那兄弟叹了口气:“这娃智商以后也就这样儿了,染色体异常,脑补发育不完善,当时我当时太他妈混,醉酒影响的。” 男人说完身边的女人直接就哭了出来: “也怪我,我也没提前准备,身体本来就不好,明知道意外怀孕,还非要逞强生下来。” 当了母亲,没能给小孩子一个健康完整的人生,她的自责,悔意甚至比孩子父亲要更多。 男人又只好安慰自己老婆,说好好调养身体,过两年备孕再生个二胎。 陈最当天晚上就去做了体检,又拿着盛意近期的体检报告,专门咨询备孕的事情,私人医生合作了很久,看不过去,说了陈最两句: “盛小姐的体检没什么问题,你的问题就大了去了。” “这类治疗神经性药物必定会对胎儿有影响,况且你两个多月前来复查偏头疼,还拍了脑部CT,怎么就敢要孩子?” “要真是怀孕了,大概率是不能留,不过也不一定,孩子父母都得做全面检查,并且的孩子母亲的检查会更繁琐,还伤身体。” 大少爷破天荒没还嘴,抿着嘴任他数落。 在医生走了后,陈最又坐在酒店外面的花坛,慢慢熬。 第二天刘叔去寻他的时候,看到落了一地的烟头,才知道他彻夜未眠。 其实也并不是非要孩子不可,陈最只是不敢承认,藏在想要孩子想结婚的情绪之下,更深层次的,是他早就感觉到盛意想离开了。 他潜意识里在算计,想通过其他方式留她。 极端一点也不是不行。 医生骂的对,对待盛意,他越来越浑,越来越没理智了。 这事儿没过几天,陈最就把药停了。 他是想找个机会正式和盛意商量结婚要孩子这事儿的,但盛意半夜给他打了个电话,慌里慌张地说: “陈最哥,我好像怀孕了。” 她例假一直很准,这次将近四十天没来,她忙昏了头,现在才意识到。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盛意看不到陈最的表情。 他正在分部会议室听人汇报,背部剧烈地往后一仰,贴到皮面椅靠上愣了几秒钟。 等到周围人发现异常询问他时,他才警觉自己额头后背都惊出一片冷汗。 陈最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微微发颤,凸显出青色的手筋,几乎没什么理智。 “去医院做个检查。”陈最脸色惨白,也忘了自己在哪儿:“全面点儿,要是,真怀了,就打掉。” 挂了电话,他也没精神在听下属在会上讲什么。 办完正事儿,有胆子大的下属调侃: “陈总,不跟夫人解释吗?她没看到您刚刚的失态,八成儿以为您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男,回家有得吵了。” 陈最笑笑没说话。 - 车里空调暖风一直在往盛意脸上烘,她卸了妆,素面朝天,脸也被烘成粉红色。 “少爷后来跟我闲聊才说,与其让您自责,内疚,那不如全怪他好了,反正本来就是他的错。” 她认真地听着刘叔碎碎念。 其实也不全是陈最的错。 激情作案,他们俩当时又很久没见,都带着情绪。 她事后因为没吃药担心过一阵儿后,又洒脱地想着,真是有了孩子,生下来也不是养不起,她本来也喜欢小孩。 本来就没经验,谁都没考虑到孕检这层原因。 后来证明这事儿是场乌龙,她其实更生气的是当时陈最的态度。 “少爷出来了。” 会所大堂的旋转自动门里出来一批人,有几个勾肩搭背的,在大门口拉着陈最不让走。 看着拉拉扯扯,实际上仔细看,是陈最步tຊ伐歪歪扭扭,根本站不住,被几个人扶着出来的。 他下午在徐舟野家里喝了一整瓶威士忌,刚才去酒桌上又是几大杯白的红的下肚。 几种酒掺到一起,海量也扛不住。 他醉归醉,脑子是清醒的, 旁边有朋友开玩笑: “我说陈最你别太过分啊,没金屋藏娇的时候,兄弟们打牌玩个通宵也没见你扫兴。” “后来家里有人,晚上走早点儿少喝几杯我就不说什么了,今天司白好不容易回国,你就陪兄弟们坐二十分钟?” 宁宇也跟着调侃: “最哥,我说你这都跟谁学的?是家里又藏新人了吗?” 地上下了层薄薄得雪,几个男人亲自把他车门口时,刻意往车里探了两眼。 单面玻璃什么也看不到,大家也就图个乐子开玩笑。 谁知道陈最真的就靠着后座车窗挡个严严实实: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给老子滚回去?” “哟,看来车上真有人啊?”雪下的大,暖气房出来,几个男人都穿得单薄,打着哆嗦也要让陈最开车门。 高低得看看让陈最迫不及待回家的女人到底长啥样。 盛意在车里等了一会儿,听见外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