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序警惕的靠近她伸出手,谁知赵明薇反应快得吓人,她往前一扑抓住了沈时序的手腕。 “你干什么?”沈时序一惊,试图挣脱,赵明薇却顺着她的力道往前一倒。 “砰”的一声! 人和轮椅顿时都倒在地上。 “斯然——!” 赵明薇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上下来。 “薇薇!” 刘景天快步走来,将赵明薇打横抱起。 赵明薇抓着他的衣襟哭道:“斯然,我害怕……” 刘景天怒气上涌,他抬头,盯着沈时序的眼神好似一把利刃。 直直捅入沈时序早就千疮百孔的心,在那累累伤痕上又添一笔。 沈时序张了张嘴,却只是在唇边溢出一个苦笑。 她已经不想解释了。 反正,她说什么,刘景天都不会信她。 可沈时序的不言不语,比之前的激烈辩驳都还要让刘景天不悦。 心上那一抹异样的燥意让他越发愤怒。 “拿上你的东西,滚出去!” 冷冽的声音让沈时序一震。 刘景天这是要赶她出去吗?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刘景天又厉声喝道。 垂在两侧的手缓缓收紧,沈时序看着赵明薇隐晦而得意的眼神,又看着刘景天绝情的脸。 羞辱和窘迫抓紧了她的心脏,让她说不出一个不字。 这不是她的家,她做不到被人赶还厚颜留下来。 沈时序被刘景天赶出了门。 天色昏暗,天边翻滚着乌云,像是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沈时序抬起头,望着四周的建筑,眼底一片迷茫,不知自己还能去哪儿。 她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了一个公交车站。 站台上各路车站标识陌生得让她害怕,只有一个地名一下闯进她眼里。 梧桐里——是孤儿院的地名。 上涌的思念浸没了她的心脏,没有多想,她便做上了那班公交。 只是到了地方后,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孤儿院不见了。 第七章 不准停 曾经的建筑几乎都被夷为了平地,连那颗挂满红飘带的榕树也被砍去。 沈时序脸色苍白地扫视着这片颓垣废址。 眼前的一切就好像和关于刘景天的记忆一样破碎成了一地残片。 一张告示贴在一旁残破的墙上。 她走近一看,是改建通知,而文尾是阮氏集团的印章。 沈时序眼眸一怔。 一时间,她的心如同灌进冷风一般抽疼着。 是刘景天,他……居然把这儿拆了。 沈时序呆坐在被砍掉的榕树墩旁,直到天黑才抬起僵硬的腿离开。 漆黑的天空开始下起雨。 她找了个屋檐避雨,但寒风还是侵蚀着她单薄的身子。 她紧紧抱着双臂,看着雨越下越大,眼神空洞而迷茫。 突然,她感觉小腹中有什么动了一下。 沈时序一时惊呆了,她颤颤的把手放在腹部,许久,好似又动了一下。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俘获了她,她的心一瞬变得又酸又软。 眼中不自觉涌上一层晶莹。 她不是什么都没有,她还有一个孩子,在这无人的寒夜,独属于她的孩子。 雨越下越大,沈时序却不敢再淋雨。 她左想右想,还是发出了一条信息。 她缩在屋檐下,远处,却有一个身影摇摇晃晃的也朝着屋檐而来。 浓烈的酒味在来人靠近时袭来,沈时序眉头一蹙,恶心感不断从胃部涌上。 那醉汉打了个酒嗝,发现了沈时序。 四下无人,他那满是横肉的脸上突然带起不怀好意的笑:“姑娘,这么晚了,咋还一个人?” 沈时序没有理会,心底却有些不安。
谁知醉汉得寸进尺的朝她伸出了手:“天这么冷,我给你捂捂……” 沈时序伸手阻挡,却被用力拽住,她吃痛地尖叫了一声。“放开我——!” 她惊恐地大叫着,却被醉汉狠狠地拽着压在地上! “不要!殪崋滚开!救命啊——!” 拼命挣扎中,沈时序慌乱地摸到一块石头后,用力地砸向醉汉的头。 醉汉痛呼一声,捂着头倒在一旁。 沈时序忍痛爬起,踉跄着跑入雨中。 倾盆大雨中,她捂着肚子,神色痛苦地跑着。 身体的每一处的痛意让她直冒冷汗,但她不敢停下。 跑到孤儿院附近,突然,身后突然驶来一辆车。 沈时序噙着泪的眸中划过一丝希冀,她立刻挡在了路中间。 宾利车停下,司机诧异地看着车前的人:“是夫人。” 闻言,车后座的刘景天眉一蹙。 沈时序见到这熟悉的车,仓皇的眼眸一亮,冲上前拍打着车窗:“斯然!救救我!救救我!” 她余光瞥了眼,恐惧顿时爬上了心头。 那醉汉已经摇摇晃晃地从巷子口从这边走来。 刘景天见她如此狼狈,眉头不由紧蹙。 但想到赵明薇的事,立刻拉下了脸:“开车。” 司机一愣:“总裁,这……” “我说开车。”刘景天语气骤冷。 司机一哆嗦,连忙发动了车子。 沈时序瞳孔骤然紧缩,不可置信地看着车子开始向前移动。 “斯然……斯然!” 她忍着腹部的剧痛,追着那如同希望渐渐远去的车哭喊着:“别扔下我!斯然!” 猛然间脚下一滑,沈时序摔倒在地。 痛苦的被雨声尽数掩盖,她双腿猛颤着,只觉一股热意缓缓从腿间流出。 沈时序惨白着脸爬起来,裤子却已经开始被染红:“不……不……孩子!” 她踉跄着往前跑,身后醉汉却已经追了上来。 “臭婊子,敢打我。”醉汉一把揪住了她头发,再次将她拖进巷子。 第八章 他不该存在 昏暗的路灯下,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尖叫,从马路延伸进巷子的血不断地被雨水冲刷着…… “嘭”地一声,沈时序被扔在地上。 一具散发着恶臭的身体压上。 她捂着肚子,拼命的挣扎着,却还是感觉肚子里的生命正在慢慢流逝…… 就在这时,醉汉的后脑勺被狠狠一击,倒在一边。 “唯一!” 萧羽急唤一声,看到沈时序时,他心脏骤然缩紧。 瘦弱的身躯抽搐着,裤子已经被血浸红,大雨在她身下冲刷出一滩鲜红。 萧羽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将她小心抱起:“我带你去医院,坚持住!” 微颤的声音中带着丝惧意,他不敢想再晚来一步会如何。 “孩子,我的孩子……” 意识不清而又痛苦的呢喃让萧羽心底一抽,恨不能立刻将那醉汉大卸八块。 雨终于停了。 宾利车停在了别墅外,刘景天紧绷着一张脸,迟迟没有下车。 刚才沈时序的模样在他脑中挥散不去,更让他心烦意乱。 好一会儿,他才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突然,手机响了。 “喂。” “您好,这里是安心医院,请问您是刘景天先生吗?” 刘景天皱起了眉:“嗯。” “您太太流产了,您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 闻言,刘景天瞳眸一怔。 沈时序……流产了!? 一瞬间,她那惊慌失措的模样仿佛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刘景天挂掉电话,语气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焦急:“去安心医院。” 医院,病房。 萧羽看着面色煞白的沈时序,眼中满是心疼。 她即便还在昏迷仍然叫着“孩子。” 这时,病房门“吱”的一声开了。 刘景天走了进来,目光立刻落在了病床上的沈时序身上。 那惨白的面容让他身形一怔。 可看到一旁的萧羽后,刘景天眼眸暗了下去:“是你把她送来的?” 萧羽怒视着他:“等你来,她还活的了吗?” 刘景天凤眸一眯:“你是在教训我?” 见他这冷漠的模样,萧羽恨不得给他几拳:“你知不知道她差点就没命了!” 一句话就像榔头垂在了刘景天心上。 一声沙哑的呜咽声后,沈时序猛然被惊醒,她睁开眼,泛红的眼中满是未褪去的惊慌:“孩子,我的孩子……” 萧羽眼眶一涩:“唯一,你冷静点……” 他不忍说下去。 沈时序却已经感觉到了身体里那空荡荡,那腹中仅存的温暖……不见了。 她的视线愣愣地看向门口的刘景天。 是他,这个她最爱的男人。 抛弃了她,杀死了她的孩子。 顷刻间,醉汉、求救和被决绝抛弃的画面在她脑子里混成一团。 她嘶声尖叫了一声,拼命摇着头哭喊:“不可能!我的孩子还在,他还在!” 说着,沈时序扯掉手背上的针头,掀开被子,又掀开枕头。 她下了床,拉开柜子和窗帘,嘴里魔怔了似的嘟囔着:“孩子,孩子?妈妈在这儿呢。” 萧羽心中一痛,跟着她身后,却小心翼翼的不敢触碰她。 看着这样的沈时序,刘景天一时僵住了。 眼前的人就像个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