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而又心照不宣的事突然被刘景天这么挑破,阮父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怒视着刘景天:“好,我就成全你,你明天就给我从阮氏滚蛋!” “不用明天,现在就可以。”刘景天淡漠地回了句后,便走进了他房间。 “你!” 阮父气得怒目圆睁,却又奈他不何,只能窝着一肚子气离开了。 阮母站在车旁见他又是生气又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非但没有安慰,反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没了心爱的人,跟变了个人似的吧。” 她话里有话,阮父又在气头上,瞪着她骂道:“这么多年了,你还要阴阳怪气多久?” 阮母哼了一声:“这是你儿子,不是我儿子,我是不会再管了。” 说完,转身坐进自己车里走了。 阮父看着二楼阳台,好半天才离开。 房内。 刘景天坐在床边,看着正在和熊娃娃玩的小宝,问道:“小宝,妈妈现在在哪儿?” 小宝抬起头看了他几眼后,目光落在床的另一边。 刘景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空空荡荡。 但是他眼神不由就温柔了下来,仿佛沈时序就在那里。 “唯一。”刘景天低声叫了一声。 简单的两个字他已经在十几个日夜里叫了无数遍。 纵使没有回应,他还是叫的很缱绻。 “爸爸。” 刘景天一愣,转头诧异地看向小宝:“你叫我什么?” 从当初接触小宝开始,他虽然亲近他,但是连叔叔都没叫过,更何况是爸爸。 小宝又重复了一声:“爸爸。” 没等刘景天去感受内心涌动的喜悦,小宝突然说:“妈妈又哭了。” 刘景天心底一颤:“那……小宝能问问妈妈,她为什么哭吗?” 他应该知道答案的。 能让沈时序哭的事情有太多了。 小宝好半天才回道:“妈妈说,爸爸是坏蛋。” 第二十七章 抛弃 深夜。 床头柜的秒针的声音在空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一大一小的身影躺在床上呼吸均匀。 刘景天微微翻了个身后意识便清醒了些许。 从沈时序死后,他很久没有熟睡过了。 他下意识地去看小宝有没有蹬被子,却在转头后,看见小宝旁多了个人。 那是沈时序! 刘景天眼眸一震,微颤的薄唇张了张。 这难道又是梦吗? 他看着静静躺在那儿的人,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痛意并没有让他感到多难受,反而给他带来了一阵狂喜。 刘景天呼吸都慢慢放轻,他伸出了手。 小心到颤抖的手缓缓放在了沈时序的肩膀上,温热的暖意在他掌心竟像岩浆一样滚烫。 “唯一。”刘景天哑声轻唤了一声。 沈时序像是受到惊吓了一般抖了抖,猛地睁开了眼。 当撞上刘景天那双通红的眼睛时,她愣了:“你……你看的见我?” 她以为这世上只有小宝能看得见她。 刘景天猛地将沈时序拉起来,将人紧紧地揽在了怀内。 这一次与梦中不同。 怀里的沈时序是温暖的,这股温暖让他几乎快要死寂的心又活了过来。 沈时序被牢牢地困在怀内,她紧紧抓着刘景天肩膀,呜咽的哭声如同受伤的小鹿。 她没有说话,只是哭,哭的刘景天心都软了。 “唯一。” 然而,刘景天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别叫我。”沈时序赌气般地说了句。 刘景天一时语噎,只能任由她继续哭,而他将她抱在怀里,竭力忍着眼眶中的泪。 等沈时序哭够了,她推开刘景天:“我还是很生气。” 闻言,刘景天心间一涩:“我知道。” 他以为他会听见沈时序说“我很恨你”之类的怨言。 “都是因为我,是我害了你。”他哽声说道,赤红的眼睛里满是悔恨。 沈时序愣了愣,双手忽然捂着嘴抽噎起来。 她双肩一耸一耸,哭的可怜。 刘景天心疼不已:“你别哭,你要是恨我,你就打我吧。” 沈时序抬眸望向他,声音嘶哑:“你那两天为什么不去找我?” 刘景天愣了一下,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那两天”是哪两天。 “我一个人在殡仪馆里。”沈时序抽泣道。 从她再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江母转身离去的身影。 她像是再次被抛弃了一次,而这一次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然而过了两天,刘景天出现了。 他把她带回了家。 沈时序看见他后,心底的怨恨就像开水沸腾了起来。 如果说她一生的悲哀有一半是赵家给的,还有一半一定是刘景天给的。 她恨刘景天的是非不分,恨他的亡羊补牢。 然而在这段时间中,她看他在每个夜里醉酒失眠。 醉倒不省人事只知道叫着“唯一”。 失眠时便会拿着项链看着到天亮。 不过一个月,刘景天消瘦了一圈,人也憔悴了。 沈时序不由的心疼,但仍有丝怨怼。 直到看到小宝…… 刘景天听见沈时序这句话,胸口又是一疼:“我那两天……” 他话说到一半止住了。 他并不想拿因吐血昏迷而博取沈时序的同情和原谅。 最终他还是抚上了沈时序的脸,温柔地替她擦去眼泪:“对不起。” 第二十八章 缘分 只点着一盏落地灯的客厅光线昏暗,但足够让坐在沙发上的两人看清对方。 沈时序看了眼楼上,道:“我以为没有人会看见我了。” 刘景天眸光一暗:“小宝看得见,现在我也看得见了。” 闻言,沈时序又红了眼:“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或许这是我和小宝的缘分。” 说着,她右手抚上了小腹,眼底一片哀伤。 刘景天心一紧。 他知道沈时序是在想那个孩子。 然而他除了对不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时序抬起头,掩去悲伤后是满脸的疑惑:“你为什么也能看见我?” 刘景天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探身将她揽住,真实的存在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刘景天苦笑道:“或许也是因为我和你的缘分。” 沈时序身形一怔:“你……不怕吗?” 刘景天松开她,手轻抚着她的脸,一字字道:“我现在只怕你离开。”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让刘景天猛地睁开眼。 他起身望去,见小宝又光着脚走下了楼。 “小宝。”刘景天立刻走了过去将他抱了起来,“爸爸说了几次了?要记得穿鞋。” 小宝却看向沙发,呢喃了一声:“妈妈。” 刘景天这才反应过来,他忙看去,见沈时序还坐在那儿,不由地松了口气。 还好,她没有消失。 他抱着小宝走了过去坐了下来:“他为什么比我先看到你?” 小宝才来一天,他不仅承认了沈时序这个妈妈,还看到了她。 刘景天倒是疑惑地很。 沈时序看着小宝脖子上的碎心项链,笑了笑:“不是说了吗,是我和小宝的缘分。” 她摸了摸小宝的头,万分爱怜。 而后她抬眸问道:“你真的不去公司了吗?” 昨天阮父的话她也听到了,她也听得出阮父说的那是气话。 刘景天却说:“对他们来说,我不过是他们儿子死后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闻言,沈时序手一顿。 如果阮家将刘景天带回家是为了让阮氏后继有人,那么她被赵家领回去是为了什么。 在赵家,她没有过过一天的开心日子。 曾和她好到盖过一床被子的赵明薇最终还是撕开了虚伪的面具,不断地中伤算计她。 见沈时序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让她难以想通的事,刘景天轻声安慰道:“有些事不知道或许就不会难过了。” 沈时序抬起头,强弯了下嘴角。 虽然这话没错,但是她心里仍旧想知道个答案。 “妈妈。” 小宝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怎么了?”沈时序问。 小宝转头看了刘景天两眼后又回头看着她:“我饿了。” 听了这带着几分后怕的语气,沈时序没忍住笑了出来。 刚才的忧虑在一瞬间恍然消散。 刘景天哭笑不得地看着小宝。 如果他的猜错的话,这小家伙是不想吃他做的饭。 沈时序站起身,正要朝厨房走去,刘景天忽然拉住她,皱眉道:“你可以吗?” 毕竟现在的沈时序和常人不同。 他在想她会不会出现碰不到锅碗瓢盆的情况。 沈时序像是明白了什么,她晃了晃被他拉住的手:“之前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