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回应让盛惜的喜悦从心底浮上脸颊,她像小时候去挽住了他的胳膊:“我说了我会努力的。” 见她举手投足间依然吊儿郎当,陆贯抽出手:“禀性难移。” 说完,他转身离开。 刹那间,盛惜眼中的笑一下僵住。 她看着自己现在的装扮,不明白还有哪里不对! 眼看着陆贯的背影越来越远,她鼓足勇气朝他大喊:“陆贯,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吗?” 因为她这一嗓子,四周的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可她浑不在意,目光如炬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陆贯却冷着脸回转来将人拽上车:“疯了吗?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孩!” 盛惜跌坐在座椅上,鼻腔忽然一股湿粘涌出。 鲜红的血汩汩流下,刺得她双目胀痛。 见状,陆贯一脸错愕:“怎么回事?” “特发性肺动脉高压。”盛惜忍痛抹去人中上的血,动作麻利的让人看不出她生了病。 她抬起略白的脸,双眼澄澈:“我只有半年时间了,小叔,和我谈一次恋爱好不好?” 陆贯眼底划过失望:“你把日子混成这样就算了,连撒谎也越来也没分寸。” 闻言,盛惜心口一窒,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一路无言,车子在苏家门口停下。 “这是我最后一次送你。” 盛惜攥紧了拳,没有动。 陆贯绷着脸将人拉下车,正要离开时,手却被抓住。 他目露愠色:“盛惜!” 盛惜眼底满是依恋:“小叔,我没有撒谎……你以后还会给我买糖吃吗?” 陆贯掰开她的手:“你已经长大了。” 掌心的空荡刺进盛惜心底:“所以你也不会叫我小瓷了……” 话音刚落,身后一粗壮的中年男人拿着粗木棍,凶神恶煞地看着她,“天天往外跑,看老子不打死你!” “嘭!” 巨大关门声响起,陆贯转身望去。 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棍棒落在身上的闷响隐隐从门缝中传出…… 第四章 她不配 盛惜痛苦的蜷缩成一团,身体因为痛苦而不断颤抖。 苏父毫不在意地将棍棒一下下地挥向她:“让你乱跑!让你不挣钱!” 谩骂和疼痛折磨着盛惜的身心,而她浑浊的目光却只是紧盯着那扇门。 可直到意识模糊,那扇门依旧没有开。 突然,咔哒”一声,门开了。 盛惜喘着粗气,眸光一亮。 是陆贯吗? 陈慧的衣服上沾着血迹,一脸慌张:“老,老太婆出事了……” 盛惜正失望闭眼之际却又因陈慧嘴中“老太婆”三字紧绷起来。 苏父收了棍子,不耐问:“怎么回事?” 刚说完,盛惜撑起身子,咳了一口血冲了出去。 “死丫头!站住!” 昏黄的路灯拉扯着盛惜踉跄的影子。 她捂着剧痛的肩膀朝苏奶奶家奔跑,心肺的病痛像是一颗拦路石,绊的她狠狠的摔在地上。 “奶奶……”盛惜呜咽着,胸口的恐慌多了分委屈。 可想到陈慧身上的血,她强迫自己站起来。 等到了奶奶的住处时,盛惜愣住了。 几个小时前还安慰她的奶奶躺在血泊里,半睁的双眼浑浊一片。 “奶奶——!” 邻居听到盛惜的呼救,帮忙打了120。 救护车呼啸而过,盛惜紧紧握着奶奶的手,泪如雨下。 直到要进急救室,她才不得不放了手。 盛惜靠着墙滑落蹲在地上,无助地抱紧了双臂。 奶奶是她心中唯一残存的亲情,没了奶奶,她就是个真正的孤儿了。 两个小时后,医生才从里面出来。 “老人家失血过多,虽然抢救过来了,但还是要去ICU观察七十二小时。” 看着昏迷中的奶奶被推进ICU,盛惜心中止不住的心疼。 陈慧打她,她认了。 可奶奶已经八十岁了,她怎么下得了手! 想到这些,盛惜攥紧了拳,眼眸也染上了一层恨意。 次日傍晚。 陆贯从事务所出来,他下意识地看向盛惜经常站着的树下。 没看见那抹身影时,他浅浅松了口气。 可就在他刚走到停车场,便见盛惜站在车旁。 陆贯脸色一边,无情的话却又因她那满是伤痕的脸说不出口。 半晌,他才不耐问:“你怎么又来了?” 盛惜望着他,目光切切:“小叔,帮帮我。” 她想了很久才决定来找陆贯。 他是律师,就算他不喜欢自己,两人好歹也认识了十多年,不可能见死不救。 “什么事?”陆贯面色淡然。 看着他冷漠的样子,盛惜心里一下没了底:“帮我……打场官司。” 闻言,陆贯眼神微顿,锐利的视线扫视着她:“被拘留还不够,非要混到去坐牢?” 盛惜哑口无言。 “另外,你出得起我的律师费?”他拒绝的意味不言而喻。 盛惜捏着空荡荡的裤兜,悲从心起。 陆贯的话比苏父的棍棒还要狠,每个字砸在她的胸口都是钻心的痛。 盛惜抬起头,不知怎了的问了句:“如果我真的要坐牢,你也不会替我辩护?” 看着她少有的哀戚目光,陆贯眼底掠过丝烦躁。 他移开视线,语气疏离:“对,因为不值得。” 第五章 无可救药 短短一句话如同巨山压在盛惜胸口,让她难以喘息。 “是吗?” 见对方没有回应,她有些无措地收紧了手:“那……这几天我就先不去帮你打扫房子了。” 话毕,盛惜转过身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望着那有些孤寂的背影,陆贯心中的烦躁就像是被催发了一般。 他阴沉着脸解下领带,扭头上了车。 回到家,陆贯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柠檬味,他环顾着干净整洁的客厅。 盛惜每隔三天来打扫一次,他觉得并没有这个必要,她却乐在其中。 陆贯捏了捏紧皱的眉心,视线却扫到茶几上的胃药和维生素。 一瞬间,脑海中盛惜离开的背影更加清晰。 他眼底掠过丝躁意,“哐”的几下将药全部扔进了抽屉。 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死心? 陆贯不明白,盛惜倒底为什么那么执着。 良久,他才起身走到阳台,目光复杂地望着远方。 原以为盛惜会和之前一样出尔反尔,没想到连续五天,陆贯都没有在事务所和家看到她的身影。 直到这天,他来豪利高级会所赴约。 陆贯很讨厌这里的风月气息,但为了公事又不得不踏入这个满是酒气的包厢。 他忍着身心的不适,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边。 这时,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搂着个年轻女孩醉醺醺地走了进来。 “呦!季大律师来了!”他将同样醉的不省人事的女孩推到酒桌前,“小讲,陪大律师喝几杯。” 陆贯没有看,眸中却多了分不耐。 可下一刻,熟悉的声音如雷在他脑子里炸响, “律师……我喝,喝完你帮我打官司。” 盛惜! 陆贯转头望去,只见盛惜化着浓妆,穿着紧身短裙和黑色丝袜,妖艳性感。 闪烁的大屏幕映照着她酡红的脸,迷离的眼神中满是醉意。 陆贯胸口“噌”的冒上了一把火,阴沉着脸起身将她从包厢中拽到无人的走廊处后才重重松开手。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他怒声责问。 他知道盛惜叛逆,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来做陪酒女。 想到刚刚包厢内男人们不怀好意的目光,陆贯恨不得打醒她。 盛惜打了个酒嗝,好像清醒了些。 她嬉笑着靠了过去:“小,小叔?你来了啊。” 陆贯推开她,从牙缝间挤出句话:“盛惜,你的自尊呢!” 盛惜踉跄着撞上身后的墙,神色掠过丝恍惚。 她还有自尊吗? 即便有,也一文不值。 接下这份工作,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的麻木,她没有选择了。 盛惜笑了一声,葱白的指尖指着自己胸口:“我,只想活着……呃,和我奶奶一起活着。” 哪怕醉了,她还能感觉到心口的刺痛。 而陆贯一脸深恶痛绝,眼中又透着深深的失望:“无可救药。” 他转过身要走。 盛惜呼吸一窒,突然扑上去死死抱住那一次次离开的背影,哭着唤:“寒夜……别走……” 陆贯身形一怔,停住了脚。 盛惜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而这声软软哀切竟让他一时间忘了挣脱。 直到包厢里的人看到后打趣了一句:“怪不得呢,原来她是大律师的小情人。” 这话让陆贯羞愤不已,他硬生生掰开盛惜的手,将她推倒在地。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冷着脸毫不留情转身而去。 盛惜伏在地上低泣,散乱的黑发黏在满是泪水的脸上:“不要丢下我……” 两天后。 一脸憔悴的盛惜走进一家没有陆贯的律师事务所。 她从包中掏出一叠钱放在律师面前:“你好,我想请您帮我打场官司。” 第六章 你会想我吗 由于没有目击证人,受害人也还在昏迷,徐律师表示控告陈慧成功的几率并不大。 除非奶奶醒过来亲自指证她。 即便这样,盛惜还是与徐律师签了合同,由他受理此事。 傍晚。 盛惜站在陆贯家门外,踌躇了很久后小心地挪开门口的花坛。 当看见钥匙依旧在原处,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