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槿将梁王妃平躺在马车上,摊开针灸包。
谭氏九转金针,天下闻名。 可在场几乎没人相信余夏槿这个从未传出过医术名声的恭国府新妇。 眼见金针刺下,好几人闭住眼睛。 虞念双更是不觉攥住了周墨尘的衣袖,一副害怕模样:“若嫂嫂将王妃治死,岂不是会连累两府?” 周墨尘神色冰冷:“一意孤行,自找死路。” 话落,婢女惊喜呼声:“王妃醒了!王妃醒了!” 像巴掌扇在两人脸上。 周墨尘脸色更冷。 虞念双亦松了手,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这厢,取针后,余夏槿嘱咐侍女:“王妃回府后,需卧床多加休养。” 梁王妃虚弱看她,眼怀感激:“多谢恭国候夫人。” “医者救人,分内之事。” 余夏槿淡淡点头,下了马车。 夕阳光芒照入她眼中,她脚步一时不稳,扶住马车,才发现自己手在抖。 看着自己的手,余夏槿忽地想哭。 出嫁时娘亲将这包针给她,却也再三嘱咐:“你嫁过去万万不能随意显露医术,京中恭国府这样的贵家,当家夫人定然要端庄得体,行医抛头露面,会丢了面。” 于是前世她将这包金针收在箱底,从未拿出来用过。 到最后,余夏槿自己都信了自己从不懂医术。 可现在,她才恍然想起这双手不是只能跟前世一样刺绣缝衣,也能行医救人。 她亦想起,小时候祖父问她一个女子为什么学医? 她回答说要济世救民,成为像祖父一样的好大夫。 什么tຊ时候,她竟全忘了…… 一路回家。 到恭国府门口。 余夏槿要进府前,周墨尘叫住了她。 “嫂嫂,今日是你运气好,误打误撞救活了王妃,若是有个万一,不仅你恭国府,还要连累我忠国府。” 余夏槿心中蓦然刺痛。 看了男人几秒,她忽的问:“若是我今日未能治好王妃,世子怕我牵连,怕不是就会给我一封休书?” 听见余夏槿又提这种荒谬之言。 周墨尘神色阴沉,“嫂嫂又在胡言乱语。” “是实言总归刺耳罢。” 余夏槿第一次率先离去。 周墨尘却久久看着她的背影。 今日的余夏槿,挽弓杀敌,临阵救人,实在鲜活夺目。 和以往他认识的余夏槿,竟完全不像一个人。 让他再也无法刻意忽视…… 几天后。 梁王妃的赏赐进了恭国府,余夏槿也因此扬名满京城。 前来求医者一下络绎不绝。 这日,余夏槿提着药箱刚回来,婢女却上前来问:“夫人,您给世子做的鞋还剩一半,还继续做吗?” 余夏槿瞥了一眼,心头微滞。 自她嫁来恭国府,周墨尘的鞋和里衣都是她亲手做的。 而如今…… 她神色冷淡,随口说:“扔了吧。” 话音才落,走到门口的周墨尘脚步一顿。 他显然听见了这话,脸色阴沉得过分:“嫂嫂这是在故意同我置气吗?” 余夏槿态度平静:“世子多虑了,只是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在无用之事上。” 这话让周墨尘脸色更难看了。 他一刻也待不下去,没踏入屋子转身就走。 没走两步,却正好与端着药过来的婢女碰上。 “世子恕罪!” 周墨尘目光瞥见那药,心生疑惑:“这是何药?她病了?” “不是,是夫人前段时间自己开的药方,说是滋补身体的。” 婢女的回话却让周墨尘心中蓦然一动,他直接问婢女要来了药方。 待看清药方,周墨尘眸色一怔,当即沉着脸踏入屋里。 见他去而复返。 余夏槿神色冷却,正要开口。 却见周墨尘突然冷声质问—— “你有了身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