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京郊望春湖。
林恩知正和邵燕询等人乘船游湖。 一群衣着光鲜靓丽的舞女在船上载歌载舞,还有无数小倌美男吹弹拉唱。 林恩知却闭上眼睛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邵燕询走过来叫醒她:“怎么不玩了?” “有点累了。”林恩知眯了眯眼,“不像你们年轻人,朝气蓬勃的。” 倘若她没有莫名其妙穿越过来,她现在应该也是那些人的模样。 现在倒好,一觉醒来少女变人妻,夫君不爱,儿子不喜,这倒霉事怎么就落到她头上了? 邵燕询调侃一笑:“你也不老,女人三十一枝花嘛!” “不过你当真要和卓航森和离?那可是当朝帝师,多少达官贵女想攀都攀不上。” 他边说边惊叹,林恩知听后自嘲的笑了笑:“的确是高攀了。” 她端起酒杯,朝邵燕询做了个敬酒的动作:“但凡能回到七年前,我绝对不会嫁给他!” 话音刚落,船上管家走过来:“温小姐,有公子要上船,我们不敢拦。” “不敢拦?”林恩知皱起眉。 “哪家公子?” 这句话还没问出口,船上所有人停下动作,齐齐看向船尾。 林恩知也看过去,只见卓航森一袭蓝衣,手里捏着佛珠,清俊矜贵。 他视线停在林恩知身上,容不下其他人:“我们谈谈。” 林恩知怔了怔,随即抱起手臂笑:“帝师这是想好了?和离书带来了吗?” 卓航森一愣,才想起林恩知离开前留下的那句话—— 【卓航森,我希望下次见面时你已经带上和离书,我们一别两宽。】 他确实把这茬忘了,不过也不重要。 卓航森扫了眼在场的人,都是京城中一些身份尊贵的公子哥。 此刻乘船湖上,这些人也无法离去。 他第一次选择退让:“没带。” “林恩知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说,但是和离,休想。” 以前林恩知爱极了他这副颐指气使的高贵模样。 但现在,却感到反感和厌烦。 她转头朝船家极轻的挑了下眉,“离岸边有多远?”9 船家赶忙回话:“约莫十丈之远。” 话落,林恩知心中腾起一个计谋:“卓航森,十丈距离,你要是游赢我,我就不和离。” “林恩知,你疯了?”邵燕询震惊的看着她,“十丈的距离乘船都要小半个时辰,你要游回岸?是想冻死还是累死?” 林恩知却无动于衷,看向卓航森的目光还带着挑衅。 她就赌卓航森不会答应。 毕竟这个人从不会为她破例。 然而在一阵沉默之后,众目睽睽下,卓航森竟点头了:“好” “什么!帝师你也疯了?!” 邵燕询直接震惊当场。 林恩知也懵住了,她本意是让卓航森知难而退,允她和离,而不是真的想游回去啊。 可眼看卓航森都在宽衣解带了,林恩知也不好反悔。 她抓过邵燕询低声交代:“派人跟着,看不对劲就把我和他拉上来。” 邵燕询还是觉得荒谬:“你还真要去?” 林恩知也不想,但话已出口,她只能被逼上梁山! 这头,卓航森已经脱下外衫。 他身材线条分明,肌肉线条在衣衫下若隐若现,仿佛是一幅活生生的雕像,散发出令人惊叹的男性气息。 可却从不属于她。 想到这,林恩知自嘲一笑。 见状,卓航森面色冷了几分:“开始吧。” “好。” 林恩知走上前,第一次和他并肩,却是最后一次。 “扑通——” 旗帜一挥,两人齐齐没入湖水中。 湖水冰冷,林恩知刚入水就冻得一哆嗦。 转头看去,卓航森却是面色不改。 林恩知深吸了口气,敛去异样的情绪,专心游起来。 这具身体虽说是七年后的,但她从小骑马射箭水性样样精通,总不会赢不了卓航森这个天天吃斋念佛的人。 游了一会,林恩知浮出水面换气,却发现自己已经落后卓航森好远! “怎么可能!” 她一阵惊愕,顿时铆足力气想要追赶。 可下一秒,小腿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传来钻心的疼。 不好,好像是腿……抽筋了! 林恩知下意识想抓住什么,但冰冷的湖水里没一点依靠? 她立刻呼救:“卓航森,邵燕询,我腿抽筋了!” 慌乱之下她呛了好几口水,冰冷的湖水瞬间涌进鼻腔,积压内脏! 她甚至都来不及确定卓航森和邵燕询是不是听到了自己的呼救,整个人已经往湖底沉去。 窒息感越来越强,林恩知仅存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看着自己越沉越低…… …… “小姐……小姐快醒醒?” 林恩知头痛欲裂,是有人来救自己了吗? 她费力睁开眼,一抬头,就见铜镜中的自己头戴珠花,身穿大红嫁衣。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在和卓航森比赛游泳中溺水身亡了吗?这又是闹哪一出? 贴身丫鬟莹枝见林恩知醒了,喜出望外道:“小姐怎么睡着了,差点错过吉时……” “什么吉时?我要嫁给谁?” 林恩知回过神,嗓子发干的问。 莹枝拿起红盖头笑了笑:“小姐睡糊涂了,当然是当朝帝师卓航森周大人啊!” “什么?!” 林恩知几乎是一跃而起,夺门而出。 “小姐等等,你还没盖盖头……” 林恩知哪里听得进,一朝重来,她只想远离卓航森。 大厅里,温父正与一人喜笑攀谈。 林恩知闯了进来,大声拒绝:“父亲,我不愿嫁给卓航森。” ‘滴答——’ 霎时,只见那人转身,一贯清冷的卓航森眉心微颦,竟捻碎了手腕的菩提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