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霏哑口无言,看着沈唯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怒极反笑,“你想要奥斯卡的小金人也不用这么拼演技,说一声,我可以给你定做一个。”
“云霏!”程霄鸣冷声呵斥。 云霏抬眸看着男人,他洗了澡,身上的味道很清洌干净,是云霏完全陌生的气息。 她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你们慢慢演。” 程霄鸣脚步微动,沈唯抓住他,开口求情,“阿征你不要骂她,是我没有边界感,还不是她嫂子就管起她的私人问题,她那么喜欢傅景,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这家医院在半山腰,环境幽静,很适合养病,沈唯究竟病没病云霏很清楚。 她今天感冒了,出门前吃了一颗感冒药,怕开车不安全,叫了一辆出租车,说好在医院外面等她,可一转眼就不见了。 此刻她拎着包走在下山的路上,深秋的半山腰露水重,风一吹过来,寒浸浸的已经有点刺骨了,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身后传来汽车的喇叭声。 程霄鸣坐在后排,手里拿着平板电脑看股市分析图,晨间的阳光从车窗一侧透进来,落在白皙匀称的手指上,像上好的温润玉石。 如果是曹方看见了路边的云霏,会向程霄鸣汇报,可惜曹原话少,也没这个情商。 “停车。” 男人淡声。 车窗缓缓降下,男人冷峻的侧脸映入眼帘,云霏站在冷风里像一朵孤独绽放的玫瑰,五官惊艳漂亮,在身后墨绿山林的衬托下,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程总如果是为了沈唯的事,我们就不用说了。” 程霄鸣放下平板,“上车。” “程总去新区,我去老区,不顺路。”云霏看向别处,倔强的侧脸,被冷风吹得红红的鼻尖。 程霄鸣掀起眼帘看她,‘好心’提醒她,“我记得你今天要去程氏讨论合作细节。” 云霏抿唇,好汉不吃眼前亏。 上了车,暖气扑面而来,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膨胀起来,她下意识呼出一口气,身子止不住哆嗦了一下。 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眼睛湿漉漉的,她抬眸对上程霄鸣沉下来的脸。 “抱歉,有点感冒,脏了程总的车。”昨晚那洋酒后劲的确很大,回到家她倒在沙发上就睡。 说着,她又打了个喷嚏。 “我说什么了吗?” 云霏想说你都冲我撂脸子了,此时无声胜有声,还需要说什么吗? 但程霄鸣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她索性不说了。 车子行驶到山脚,程霄鸣冷然开口,“谁给你胆子打沈唯,傅景吗?” 原来他真是兴师问罪来了。 云霏忽略心底涌上来的窒闷,“打都打了,程总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他为沈唯出头。 可沈唯施加在她身上的那么多伤害,他有说过什么吗? 没有。 她忽然在想,这条路到底行不行得通。 程霄鸣充其量只是对她的身体有兴趣,而沈唯是他亲选的结婚对象,如果不是喜欢,他不会轻易答应。 “下班后,陪我过来向她道歉。”程霄鸣重新拿起平板,目光锁定着股市分析图,仿佛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话。 却在云霏心里掀起滔天巨浪,她眼眸一颤,酸涩顶上眼眶,“我不要。” 男人滑动屏幕的手一顿,她当真是那么喜欢傅景? 他语气清冷嘲讽,“不是悉听尊便吗?” “除了道歉。”云霏一步都不肯退让。 她看向车窗外,努力平复心情,程霄鸣抬眸掠过她发红的眼尾,目光幽深,“只能道歉。” “程霄鸣,你别欺人太甚!”她忍无可忍,尽管克制却压抑不住身子的颤抖,像个竖起浑身刺的刺猬。 程霄鸣眼眸微眯,“昨晚那股听话的劲呢?” 云霏仿佛被冷水兜头浇醒。 是啊。 她已经豁出去了要利用程霄鸣报复沈唯,如果惹恼了他,对她根本不利。 可要她向沈唯道歉,绝不! 再过一个红绿灯就是分岔路口,一边是去云霏公司的老区,一边去程氏所在的新区。 仿佛这一刻注定要她做出抉择。 她强忍着屈辱,手指捏得发白,眼尾红红的,终于过不去心里的那一关,“程总前面放我下车吧,不顺路。” 程霄鸣背靠椅背,右手随意搭在扶手上,深沉的眉目透着股冷意,“不去程氏了?” “刚想起来忘记带材料了。” 一声冷笑从男人喉中溢出,“这么不把合作放在眼里,看来付副总监的诚意也不过如此,我很怀疑你的业务能力。” 云霏猛地看向他,男人姿态从容地摩挲着左手拇指的翡翠扳指。 他在威胁她,拿那个合作威胁她。 明明那天,不是这样的。在他庄园醒来,他甚至解释过,合作和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没关系,是他难得的对她温情瞬间。 现在被他亲手撕碎了那个假象。 程霄鸣气势压迫,一字一顿,“我再问你一遍,顺路吗?” 她的心跳地太快,快到令她喘不过气,眼前雾蒙蒙的一片,是男人冷漠不近人情的脸。 “顺路。”她说着,心里一片荒凉。 “曹原,听见了?” “是,程总。” 车子沿着原定路线驶过,一直开往程氏集团。 车子停在程氏大楼前,曹原下车拉开后排车门,程霄鸣刚下车,余光扫向另一边,一辆加长的黑色轿车停在他的车后。 车身纤尘不染,通体黑亮,南城少有的特殊车牌号都在程家,这辆车就是其中之一。 程霄鸣眼底铺开一片暗影。 程老太爷在生活助理的搀扶下从车上下来,拄着拐杖,另一只手盘着一串红木佛珠,身上藏蓝色的祥云唐装愈发显得他精神矍铄。 “爷爷。”程霄鸣走上前,接替生活助理搀扶住老太爷,挺拔的身姿迁就老人,“您怎么过来了?” “年纪大了睡不着,正想去医院看看小唯,趁精神头好先过来程氏看看,没想到你也正好刚到。” 老爷子迈出一步,停了下来,看见云霏从程霄鸣的车上下来。 云霏看见程老太爷的瞬间心跳如擂鼓。 她低着头,乖巧站在车边,“爷爷。” “嗯。” 程老太爷饱经岁月的双眸带着迫人的威压,审视着她,“你怎么在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