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上撑着挑选了一群精干的下人,送到落英苑。 发现大人不省人事并且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忙将他抬起来朝惊鸿轩而去。 林铠武凛了凛,忙说道:“请太……不,还是去医馆请大夫,昨日太医才来过,再请太医,难免让皇上忧心。” 说完又阻止闲杂人等进入主卧,而是自己将冉临渊背了进去。 掀开床帐,他不由咯噔,冒出一身冷汗,庆幸就他进来了。 也不知大人用了什么法子,竟然一夜之间就让苏夫人面容如同在生! 他按动机关,墙面转动,将安放着苏暮枝的床给转到背面,跟着转过来的,赫然是一张相同的床。 林铠武这才将冉临渊放上去,轻轻掀起他身上的衣服,饶是见得不少,也还是倒吸了口凉气。 大人身上很多新伤,显然是夜里从义庄离开后造成的。 这世间还有人能重创到大人? 仔细看,身上的伤痕好似还有机关造成的…… 须发皆白的老大夫被锦衣卫背了进来,下地还颤颤巍巍的。 气势汹汹来到医馆,嫌他走路慢,扛起来就上了马车,吓得他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 老大夫把过脉,说道:“受寒加上疲劳奔波,还有失血过多,万幸没有内伤。大人为皇上办差,也要顾惜自己的身子,谁也不是铁打的,我这就开退烧药,还有清除炎症……” 林铠武补充道:“还要补血的!多弄点补药!” 老大夫点点头,再次偷偷觑了眼冉临渊手里抓着的靴子,像是黏在了手上,怎么也拽不开。 冉大人这样的煞神,就连疾病都是退避三舍的,哪知接连倒下,病起来反而更像个“人”。 林铠武要人打来热水,自己亲手给大人清洗,撒上金疮药,用绷带包扎好。 昏迷中,冉临渊还是喝不下药,老大夫便换成了入口即化的药丸。 冉临渊觉得自己像是置身于火场,皮肤灼烫,可心腔又冰得可怕,冷意游走在四肢百骸的骨缝,极度煎熬。 忽的,嘴里被塞入无尽苦涩,苦得他想呕,混沌的头脑蓦地清醒了一瞬,眼睛睁开,浑身无力又沉重。 他认得这位是京城有名的老大夫,上次见到还是他带着钟沛儿去他的医馆,诊出喜脉。 冉临渊对过生辰没什么感觉,但那天觉得自己收到了最好的生辰礼物。 呵,真是讽刺。 看着老大夫慈眉善目的脸,他的思绪不自觉回到那天,忽的脑海闪过一个被自己忽略的画面。 一旦刻骨的在意,以往那个不在乎的身影也清晰起来。 记得那天自己骑着马,远远看到,璧禾的身影快速闪入医馆…… 冉临渊哑声问道:“杨老,你还记得本座上次去你那里的情形吗?” “老朽记得,大人带着夫人过来,夫人有喜了。”杨老大夫没怎么回忆,比较冉临渊这么可怕的人物,印象很难不深刻。 “那本座进门前,你的医馆内还有个女子,你可记得?她穿得比寻常人厚实,弱不禁风,身患……寒疾……” 冉临渊紧紧盯着杨老大夫。 老人家也没有想多久,点点头道:“记得,那位夫人,老朽也有印象,着实可怜啊……” 第25章泡个够 冉临渊无神的眼眸骤亮,“你快把那天见到她,到她离开,所有的事情,都跟本座说说。” 杨老大夫也不多问那夫人是冉临渊的谁,他不敢,事情亦无不可说道的。 “她问老朽自己能否怀孕,很遗憾,她的身子别说怀孕,就连今年冬日也很难熬过去。唉,年纪轻轻便要香消玉殒,她自是很难过,可不过须臾,眼里就透出释然之色。然后要老朽开了些补药,让她撑到过完年……老朽猜,她是想陪一个很重要的人过完新年吧……也不知她如今怎样了,她再也没去过老朽那里……” “然后呢?”冉临渊因为发烧而泛红的脸,随着杨老的讲述,早就褪去血色,变得苍白一片。 杨老眯了眯眼,捋着胡须说道:“然后,她拎着药材正要离开,迈出门后便退了回来,躲在一旁的小房间。接着,就是大人您过来了。您走后,小房间里也没了那女子的身影,大约是从后门离开的,什么时候,老朽也不知……” 冉临渊眼眶通红,拳头攥紧也止不住颤抖。 璧禾都看到了。 在得知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夫君朝着别的女人柔情蜜意。 而他残忍地没给她喘息的时间,当晚就说要娶钟沛儿做平妻。 冉临渊想起她捧着面碗,无助凄婉的的眼神,心痛如绞。 她已经退到求他再给半年,求他吃几口面的地步,他说:沛儿的肚子等不了。 呵,他就是这么大意的蠢货,活该被钟沛儿骗。 送走杨老,冉临渊双眸阴沉如鹫,喘息着问道:“钟沛儿呢?” 林铠武一愣,下意识答道:“钟夫人的孩子没了……” “她不是夫人!” “是,属下会告诫下面,绝不会再叫错。敢问大人,该如何处置钟沛儿?” “丢入冰水中,不要弄死。跟着钟沛儿的几个丫鬟,都一并扔下去。” 她不是从冰湖里将他“救”起吗?她不是陷害璧禾将她推下荷塘吗? 那就泡个够。 冉临渊挥挥手,“本座要休息了,别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林铠武领命而去。 他费力地下床,按动开关。 “璧禾,伤害你的,我都不会放过。”冉临渊拿出一条帕子盖住苏暮枝的脖子,看不到血痕,就可以装作这里没有被缝合过,她只是睡着了。 他小心躺在她身旁,喃喃道:“包括我自己。” 钟沛儿病歪歪倚在床上,这两三日一直惶惶惊恐不安。 怎么想也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露陷的,只可能是苏暮枝自己说的吧! 那个阴险狡诈恶毒的女人,说着再也不出现,的确是没有出现,但临走前还摆了自己一道,让她的富贵荣华顷刻化为乌有。 钟沛儿抚着平坦的腹部,想起那一脚踢上来的痛,她不由瑟缩了下。 孩子没了后,下面依旧断断续续流血不止。 忽的,几个锦衣卫气势汹汹闯入,二话不说就将她从床上拖起来。 悬在头顶的刀终于落下,该来的还是来了,战战兢兢几天,迎来更大的恐惧。 “你们想干什么?竟敢这么对本夫人……” 钟沛儿白着脸,这些男人动作粗鲁,让她越发血流如柱。 他们不顾她的身份,甚至都不肯让她穿好衣衫和鞋袜,就穿着单薄的亵衣,赤着脚,在这样的天气,将她拖了出去! 几个贴身的丫鬟也没幸免,被揪着跟在她身后,哀嚎不断。 第26章报应太快,太痛! 此刻,湖面已经结了层薄冰,几个人的尖叫、哭喊、求饶毫无作用,锦衣卫们冷酷的将她们推了下去。 接二连三的咔嚓声,冰面破碎,她们坠入冰得刺骨的湖水中,顷刻脸色乌青,连“救命”都喊不出来。 几个丫鬟有会游泳的,咬牙想游上岸,被棍棒给直接打回了水里。 旱鸭子扑腾了几下,就沉了下去,了无生息。 渐渐的,会游泳的也撑不住了,手脚僵硬划不动水,沉了下去。 唯独不会游泳的钟沛儿,支撑不住的时候就有根棍棒伸过来让她抓住。 求生欲望占了上风,她自然紧紧抓住,可下一刻,棍棒又猛地抽走,任由她继续在冰水中扑腾。 身上像是有无数根针扎进血肉里,似乎骨头缝都浸满了冰渣! 钟沛儿总算是知道,这些人就是故意折磨她。 那就死了也罢! 当棍棒再次伸过来的时候,钟沛儿没有去抓,让自己沉下去。 她就要解脱了…… 可她的愿望落空了,下一瞬就被拖出来丢到地上。 寒风吹过来,钟沛儿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身体比死人还冷、还僵硬。 也只有苏暮枝那个傻子才会在不知道对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