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天花的百姓太多,太医忙于为百姓们寻求治疗之症,实在分身乏术。 小白露年岁又太小,一点高热就可能要了她的命。 因此,不过数日,小白露身上便已长满了疮夭折了。 白芯玥被关在另一个房间,没法贴身照顾小白露,她会知道小白露夭折,还是她透过窗户,见到有两个太监提着一个沉沉的小袋子出去。 “那是什么?!”白芯玥心头慌乱,连忙问门外守着的侍女。 侍女身上裹得严严实实,语气凉凉地说:“自然是娘娘您大发善心带回来的小祸种了。” 这话实在大不敬,白芯玥却无意计较。 她只觉得浑身都冷得厉害。 “小白露……死了……”她喃喃道,面无表情地转身挪着步子朝屋内走去。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甚至没有感觉到伤心。 她只是觉得这一刻终于……还是到了。 这个念头冒出之后,便是无尽的空与冷。 她冷得骇人…… 白芯玥冷极了似的,抬手抱住了自己的手臂,刚弯下身子,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她发起了高热,一直烧得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她的身边似乎有许多人来过,也似乎在说一些她听不真切的话语。 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的一般。 白芯玥的房间外。 院子里围了一圈人,太医扑通一声跪下,拱手情急道:“陛下!娘娘已然回天乏术,救不回来了!” 她已经高烧了三天,身上也生疮起疹,本就亏空的身体愈发如同枯槁一般。 “不,朕不信……”魏玄临的脸色一片苍白,他一脚将太医踹开,怒道,“你这个废物,余毒清不了,天花也治不了,要你有什么用!” 太医抖如筛糠地伏在地上,颤颤巍巍吐出一句:“皇上恕罪!” 魏玄临胸膛剧烈起伏着,双眼变得通红。 半晌,他沉声道:“既然你治不了,那朕便带她去余杭找神医!他一定有办法!” 太医闻言大惊失色,连忙喊道:“陛下!不可啊!这天花极易传染,陛下龙体可万不能染上!” 监察御史也连忙跪下,说道:“陛下,天花是传染病,若是将感染了天花的病人带去余杭,也可能会殃及其他地方的百姓,若大规模爆发,那将演变成有损国之根本的灾祸啊!” 在场的臣子也纷纷下跪,齐声道:“请陛下三思!” 第29章 “你……你们……”魏玄临颤抖着手指着面前一个个忠心耿耿的臣子,一口郁气堵在胸膛。 他无奈地闭上眼,喉头哽咽:“难道朕的爱妃,就该这般命陨于此么……” “陛下。”忽然一道声音响起,陆无焰一身玄衣踏进了院落里,“臣愿请命,带贵妃娘娘前往余杭去寻神医,即可启程,或有一线生机。” 魏玄临见到他,眼神沉了沉:“陆爱卿,你不是去奉命督办治水事宜?为何此时回来?” 陆无焰走到魏玄临面前,行了一礼,说道:“水利工程已兴修完毕,臣正欲复命,不想一来便得知贵妃娘娘病危的消息,便主动请缨,只愿为陛下分忧。” 魏玄临却皱起眉,眼神中带着冰冷的审视:“你为的,恐怕不是朕吧。” 陆无焰听出了魏玄临话中的怀疑,勾了勾唇,拱手道:“臣十三岁入宫净身,这么多年,只学会了为陛下分忧。” 他又一次将自己的太监身份点出,好似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眼神。 魏玄临听了他这话,面色稍霁。 他思索了片刻,说道:“既如此,便由你带贵妃南下余杭。” 他走近两步,压低声音道:“务必要将她治好,我不允许她就此薨逝!” 陆无焰芯玥勾唇,拱了拱手:“臣,领旨。” …… 白芯玥在一阵颠簸中迷迷糊糊醒来。 她缓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在一辆马车上。 身旁陆无焰见她醒了,直接将手覆上她的额头,满意地说:“不错,已经不再发热了。” “陆无焰?”白芯玥怔了片刻,虚弱地抬起手想要推拒,“别看……别碰我……” 她怕自己这副模样太过骇人,不愿被陆无焰看了去。 更怕自己将天花传染给陆无焰。 陆无焰不甚在意地将她扶起,搂在怀中,轻声解释:“芯玥别怕,本座给你喂了药,你这天花,不日便会好起来。” 白芯玥这才发现,自己的精神的确好了很多,身上也有了力气。 她抬起手,发现之前那些骇人的疮也消了许多,更神奇的是,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她惊奇地问:“这……这是什么神药?有了这个药,那些染了天花的百姓也就有救了!” 陆无焰握住她的手,说道:“这药丸乃是从前神医所赠,说是可治百病,本座手上仅此一颗,救不了旁的人。” 白芯玥有些失望,很快,她又想到另一件事,问:“我们这是去哪?” 陆无焰附在她耳边说:“带你去余杭找神医。” 他顿了顿,补充道:“此行只有本座与你二人,外面驾车的人天生聋哑,无论我们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不必管他。” 白芯玥抬眸看了他一眼,碰上那带着些许促狭的目光,呼吸芯玥一滞。 她匆促地移开眼,说道:“既然你有这神药,我的体内余毒想必也已经清了,那我们何须再前去余杭?我们还是回去吧……” 陆无焰的眼神黯了黯:“你就这么舍不得离开那个皇帝?” 第30章 白芯玥皱了皱眉,她仍旧十分乏力,声音虚弱,却带着浓浓地无奈:“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陆无焰沉默了片刻,苦笑了声,摇摇头:“是本座想多了。” 他将白芯玥拥进怀中,说道:“可是芯玥,你想过么?这药是本座悄悄给你的,现在就回,岂不惹人怀疑?” “而且,本座探过你的脉,你体内的余毒仍未清除,心口的病症也依然留存。更何况……” 陆无焰低下头,轻轻衔住白芯玥的唇,声音低哑:“更何况,本座也想与你同游,就像寻常夫妻那般。” 白芯玥浑身一僵,皱着眉头将他推开,扭头躲向一旁。 “我们不该这样……”她低声说着,眼中染上痛色,“我已经是皇帝的妃子……” 陆无焰沉下脸,冷冷道:“可你的那位夫君,却不管你的死活。” 白芯玥想起自己被关在房间里叫天天不应的那几天,一时没有说话。 陆无焰见她精神不好,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不必争执这些,你且好好休息。” 白芯玥见说服不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