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一点点暗了几分。 冷廷烨的拳头也不觉紧紧攥起。 “就再忍你几日。” …… 陶迎星的房间被安排在她以前的闺房。 进了屋。 看见熟悉的摆设,陶迎星的眼眸不觉湿润了些许。 直到此刻,她似乎才终于有种新生回来的实感。 父母关上房门,一家人才敢放心相认。 陶迎星看着父母鬓边增添的银丝,不觉红了眼眶,她当即下跪朝二老行礼。 “女儿不孝,让爹娘担心了!” “你这孩子!快起来!” 沈母忙将女儿扶起来,眼里早已蓄满了泪光,“是爹娘对不住你,我们不该给你定下远嫁的婚约,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如今还要用别的身份前来,是我们对不住你。” “是呀,是我们没能为你寻个好夫家,让你走到如此境地。” 沈父的声音也不觉哽咽。 陶迎星脸上眼泪流淌,她摇摇头:“不能这么说。” 一家人抱在一起好生痛哭了一场。 直到片刻之后才算平息。 缓了下来后,沈母才仔细看着女儿的脸,“你瘦了好多,这些年是不是受苦了?” “四处学医行医,这些都是女儿应当做的。”陶迎星摇摇头。 沈母一时哽咽,看着她:“走上行医路,你后悔吗?” “不,”陶迎星毫不犹豫摇头,眸色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这辈子,做过最对的事便是行医。” 或者应该说,这是她这两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她从不后悔,也绝不可能后悔。 治疫病刻不容缓。 一家人没有多余温情的时刻,之后大多数时间都在治疫。 封城对于治疫也十分有疗效。 疫病情况正有所好转。 但所有人都没想到。 就在这个紧急关头,却突然横生了一场意外! 第25章 那是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子。 连续半个月的阴雨天在那天放了晴。 盛淮玹下令选择在这天将堆积在乱葬岗的疫病尸首一举烧毁。 可就在焚烧尸首的大火生起时。 不知从何处冲来了一大群的病患家属,他们穿着一身白色丧服,举着镰刀锄头就朝火场冲了过来。 “我的儿!我来带你回家了!” “我的夫君!”“爹娘!孩儿带你回祖坟安葬!” 这一大群人。 竟然是来抢尸首回家安葬的! “拦住他们!” 陶迎星当即冷声下令,疫病好不容易才受到控制,但这些尸首可是疫病传染的源头,若是要被他们带回城内,恐怕将要掀起的是新一轮的疫病! 登时,所有的官兵将火场围成一圈。 阻拦着那些百姓的进入。 “大家冷静一些,本王理解你们对家人想要入祖坟为安的心理,可生者为重,疫病横行这些尸首都是传染源,活人绝对不能靠近!只能焚烧才能彻底阻绝疫病!” 盛淮玹护在陶迎星的面前,高声对所有人大声呼喊。 可话音落地。 周遭安静了一瞬,很快却又有人高声反驳—— “胡说!我们现在人都没事!这些人都死了,那疫病还要如何传染?你们这些官府之人就是故意这样恐吓我们!分明就是想故意焚烧尸体,造成大动静给上面看!” “大家伙!莫要听他胡言!尽管把我们的家人带回家入土为安!” “我们的家人因疫病而亡本就受尽了苦难,如今死了连全尸都留不得,日后我们做家人的,梦里都不能安生!” “冲啊!” 随着这些人的撺掇,本安静下来的人群很快再度沸腾。 带着怒火的百姓人多势众,手下的官兵根本就无法阻拦。 眼见着他们冲破了防线,竟真的要奔向乱葬岗。 陶迎星面色一凛,不行!绝对不能让疫病尸体重新流入城内! 她几乎是不做犹豫,当即冲过去,将火把直接扔向了倒了油的火场。 火势窜天而起。 熊熊烈火升起,阻挡了人群的同时,却也一瞬激起了大众的怒火! “天杀的!我们跟你们拼了!” 所有的家属当即牙呲欲裂冲了过去! 百姓和官兵当即混乱不堪。 而在这混乱中。 陶迎星转头却见有人亮出了剑刃,竟是直直朝着盛淮玹而去的! “王爷!小心!” 她当即扯着嗓子大吼。 盛淮玹反应迅速,很快侧身躲过。 下一瞬,混在百姓中的几名刺客当即现了身,全都拿着刀剑现身,朝着盛淮玹便冲了过去。 这分明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刺杀! 盛淮玹迅速躲过,一边抵挡,一边不忘朝手下下令:“护着陶姑娘离开!” 陶迎星面露担忧下意识想冲过去。 可很快,她的手腕被人紧紧拽住。 回头看去,是面色阴沉的冷廷烨,他拉着她往外走。 “跟我走。” “你疯了吗?去救王爷啊!”陶迎星心系盛淮玹,当即挣扎想要过去。 可冷廷烨冷着脸,讽笑一声。 他见拽不动她,眉头微蹙,手起手落直直打在陶迎星的后脖颈。 陶迎星身子一软,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第26章 再度恢复意识时。 陶迎星听见了身边隐隐约约传来了熟悉的怒火声。 “怎么还会让他逃了?崖底继续追查!”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挖出来!” 这声音有些耳熟,陶迎星头有些痛,她想睁开眼睛开口询问情况,可下一秒却又很快再度陷入了沉睡。 等她悠悠转醒之时,人已经回到了太守府中。 “迎星!你醒了,感觉如何?”沈母担心地守在她床前,紧张地询问。 陶迎星眉头皱起,被扶着坐起身来。 她的脑袋还在隐隐泛着疼,抬眼在屋里看见了父亲,也看见了冷廷烨。 唯独,没有盛淮玹。 陶迎星的心中咯噔一下,当即问:“王爷呢?他情况如何?当时百姓中有刺客,他们是冲着王爷来的!” 闻言。 沈母的神色透着几分隐晦,她回头看了一眼沈父。 沈父沉着脸告知:“迎星,你好好休息,王爷的下落我们必定会好好追查的。” 这话的意思,显然便是不妙了。 陶迎星神色一僵,抬眼不可置信看向冷廷烨:“忠国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冷廷烨的身上。 他面色沉重,上前一步,露出些许为难之色:“陶姑娘,王爷身份珍贵,我自然是要以他安危为重,我本想回去帮忙的,不过王爷让我先护着你回来。” “等我再带援兵想回去助王爷一臂之力时,正好看见那刺客将王爷一掌打下了悬崖。” “王爷恐怕……凶多吉少。” 此话一出。 屋子里安静异常。 陶迎星心口骤然收紧,她倏地记起自己短暂苏醒的那段时间听到的寥寥数语。 眸色暗了几分。 她别有深意地看了冷廷烨一眼,被子掩盖下的手紧紧攥起。 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陶迎星深吸一口气,只道:“尽管如此,那还是麻烦忠国公要寻王爷的下落,若有什么动静,还请一定通知我一声。” “自然。” 冷廷烨笑着点点头,旋即却是朝他们拱手:“这疫病尚未完全消失,王爷在此时失踪,治疫之事由本官全权代劳,手里事忙,既然陶姑娘无事,我便先行一步了。” 相比于从前,冷廷烨此刻对陶迎星的身份似乎并不那么热衷,对她也并不那么执着。 陶迎星眸色冷了几分,并不多言。 待人离开后。 她神色微变,这才拉住父亲的手,低声急切相求:“父亲,我们必须得在冷廷烨之前寻到王爷的下落,王爷恐怕是……” 后面的话不必明说也懂。 沈父拍了她的手,神色凝重:“放心,我已经私下派了亲卫去寻人,但崖底无人迹,王爷一身重伤,若是这几日未能寻到,怕是凶多吉少。” “王爷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沈母忙安抚。 陶迎星神色沉重,忽地想起什么来,她忙低头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来,递给了父亲。 “爹,这是王爷的令牌,如今宛城封城不得外出,只有每月固定来送药材的城内外工人能传递消息,明日正是交接日,还请您将这令牌派人带出去,去找王爷的亲信前来寻人。” 如今城内由冷廷烨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