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一幅画深深地看着,看着看着,心变得躁动起来,冲动再次来临。 幸好此时此刻,他不需要咬着牙克制。 掀开被子站起来,走向那个光影。 贴上去的一瞬,他深深喘息一口气,像一个长途跋涉的梦,终于到底目标地。 沈知言吓一跳。 挣扎两下:“傅怀瑾,你压到我头发了。” 傅怀瑾抬了抬身体,把她的头发拢到胸前。 身体又贴上去,手也开始了动作。 沈知言终于确认他的意图,有点生气。 “不要闹了,我还要去医院。” “别动,听话。” 极尽撩拨。 “我想做,就现在。” 咬着牙的唇音,很野性。 说着,一手大手把两个小手按在玻璃上。 “不可以。我不喜欢这样。” 沈知言惊慌失措,试图挣脱。 身体却被禁锢。 “乖,我温柔一点,你会喜欢的。” 说着,强硬地抬起她一条腿。 霞光万丈,刺目眩晕,沈知言别过脸,吃痛地叫了一声。 “傅怀瑾,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会生气的。” 陷入情欲的男人却没有理会。 沈知言无助地闭上了眼,努力踮起脚尖,还是隐隐作痛。 哭声断断续续,只想快点结束。 终于等来那一声长长的喘息,沈知言如释重负,气着推人。 “走开。” 她是真的生气了。 走两步想要捡起衣物。 身体却是热辣辣的痛。 跌坐在床上。 “痛。” 傅怀瑾蹲下身体检查,终于露出愧疚之色。 “有点红肿了,我去买点药膏擦一下。” 沈知言拿枕头砸他。 “不要,你送我去医院,外婆醒过来肯定会找我。” 傅怀瑾一边穿戴衣物,一边安抚。 “门口有保镖,房间里有护工,你不用担心。你别动,我很快买回来。” 随后是“嘭”的一声关门声。 沈知言安静地躺在床上,心头有微妙的不适,她第一次,反感傅怀瑾的索求无度。 …… 擦了药膏还是微微发痛,加上身体的疲惫,沈知言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已近中午。 心头有气,开声便是责备:“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傅怀瑾走过来揉了揉她的脸。 “还痛吗?不痛的话起来吃饭,然后我送你去医院。” “不吃了。我这几天都不想理你。” 傅怀瑾只觉得她在耍脾气,勾唇笑了笑。 沈知言终于彻底冷起脸,收拾好自己,不理不睬,准备出门。 刚到门口,电话响起来。 医院的。 “沈知言是吗?你外婆从床上摔下来……” 第七十四章被耽误的春日早晨 沈知言迟迟不来,护工便有了懈怠,出门上个厕所,顺便聊了一通漫长的电话。 老人跌落了床。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或许她只是想拿一下不远处椅子上的水杯,或许她只是想拉过来旁边的轮椅,或许她只是想出去找沈知言。 反正她歪着身体砰然落地,头重重磕到旁边的椅角上,被发现的时候,身下趟着一滩血。 这一摔,对于普通人,也是就是个皮外伤。 但对刚做完手术,身上到处长着烧伤肌肉,全身功能都极其脆弱的老人而言,它可能是要命的。 沈知言还在半路的时候,人已经被推进手术室抢救。 “再快一点。” 她哀哀哭着,催促傅怀瑾,情绪几近崩溃。 傅怀瑾脸色沉沉,看向前方的眼专注冷静,内心却前所未有的不安。 “草!“ 他在心底对自己爆了无数次粗口。 外婆这一关迈过去就好。 迈不过去,他和沈知言之间,永远隔着一个被耽误的春日早晨。 愧疚翻山倒海,抱歉的话却说不出口。 只能看着她哭,然后用力地踩下油门。 终于到了,手术室的门却久久地沉默着。 它越是没有回应,沈知言内心的恐慌越是愈演愈烈。 不由自主发起抖来。 傅怀瑾想过去抱的,却被挣扎开了。 她是怪他的。 这个认知,让傅怀瑾感到沉重,身上压着巨石撑不起身体般的沉重。 接到消息的傅傲霆也赶到了,先拍了拍沈知言的肩膀。 走到傅怀瑾身旁。 “现在情况怎样?” 傅怀瑾颓败地摇了摇头。 他第一次看见孙子这种神色,深深叹一口气。 “我打电话给院长,让他安排最好的专家团队……” 话音未落,手术室的门“啪”一声开了。 有个护士模样的人钻出来。 沈知言拉住她:“请问我外婆……” “现在还不知道。” 说完,步履匆匆离开,几分钟后,她又步履匆匆出现,身边还多了一个人,是医院的院长,全国顶尖的心脑血管外科专家。 两个人脸色沉重,目不斜视,直接进了手术室。 任凭谁都看得出来:情况很不好。 沈知言跌坐在休息椅上。 她感到冷。 身体又抖了起来。 抱臂卷缩着。 傅怀瑾赶紧脱下大衣给她披上,顺势把人往怀里搂了搂。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 或者,她已经没有拒绝的意念,连生谁的气的想法都没有了。 时间又过了很久很久。 久到傅傲霆回去了,又带了家里的饭菜过来。 两个人都没有胃口。 其实他们都饿了一天了。 傅傲霆终于对傅怀瑾露出了恼怒之色。 “你振作一点,现在一切还未知,你们不能这么消耗自己的身体。” 说着把筷子递到傅怀瑾手里。 “你先吃。” 一旁的傅雅乔劝沈知言。 “嫂子,你吃点吧。你不吃,大哥也不吃。等一下外婆出来了,还需要你们照顾的。” 沈知言脸色微动,抬起头。 看看傅雅乔,再看看一旁的傅傲霆。 咬了咬牙。 “对不起爷爷,让您操心了。” 说着拿起筷子,开始往口里送饭。每咽一口,如鲠在喉。 看她吃,傅怀瑾才开始动筷。 傅傲霆看在眼底,脸上尽是无奈之色。 熬到了晚上十点多,沈知言自觉不能消耗老人精力,劝傅雅乔。 “你送爷爷回去吧。” 又走到傅傲霆跟前,蹲下来。 “爷爷,谢谢您的心意。但太晚了,天又冷,您先回去吧,有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打电话。” 傅傲霆略感欣慰:这个孙媳妇,在大事面前,也算妥帖。 再看看眼睛里只有老婆的傅怀瑾,深深叹一口气,脸色微愠而离开。 人一走。 长而空的医院走廊,寂肃更甚。 沈知言任凭傅怀瑾搂着,没有任何声响。 终于,那扇门打开了,院长和若干个医生护士鱼贯而出,然后径直离开。 没有人理会病人家属。 沈知言不明就里,心慌无以复加。 又等了几分钟,主刀医生终于出现。 他戴着口罩,布满血丝的眼神情复杂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医生,我外婆怎么样?” 时空像胶着了,定了一瞬。 尔后他神色消沉开口:“傅太太,老人尚存一丝意识,你进去见一下吧。” 丧钟敲响。 沈知言的心像落入危机四伏的海。 尔后海浪袭来,把她狠狠摔在戈壁上。 未见一滴血,但五脏巨碎。 傅怀瑾拉住医生,圆瞪的双眼充血。 “医生,一定还有办法的t?,你们想办法啊。” “傅总,不好意思,我们尽力了。” 一切声色远去,沈知言如同行尸走肉,她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他们说:你快进去见最后一面。 那一次,她逃了。 现在,无论多么撕心裂肺的痛,她都要面对的。 甩下身边两个人,默默推开门,阴凉的白色空间里,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外婆像睡着了。 沈知言有了一瞬的恍惚,也许她真的只是睡着了。 本来嘛,外婆受了那么多伤痛,历经煎熬才走到了今天,她很快可以出院,新家也快完工,团圆的日子就要到来。 为什么半日功夫,一切美好期待就嘎然而止了? 心头大恸。 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