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她却期望景渝知道自己的病情,这样对她态度或许会好一些。 下一秒,景渝冷笑着把病历丢到鹿沁雪面前:“苦肉计你用的真不腻啊,鹿沁雪。” 鹿沁雪脸色煞白:“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拿生病来骗你?” “难道不是?你这病来的可真巧,偏偏在我跟你提退婚的时候?你不就是怕我和涵涵在一起了,想用这个办法勾起我的怜悯?” 鹿沁雪没想到景渝竟把她想的这样卑鄙。 如果可以,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有一具健康的身体。 鹿沁雪哽咽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鹿母也脸色难看的道:“景渝说的对!你是这医院的医生,弄个假病历轻而易举!况且你身体向来好的很,怎么可能会突然得癌症!” “你太让我失望了,鹿沁雪,从明天起你负责涵涵的一切治疗,我不管你身体舒不舒服,哪怕你明天就要死了,也得治好涵涵!” 见景渝这么护着鹿乐涵,鹿父鹿母终于放心下来,他们不再理会她,直接去找鹿乐涵了。 鹿沁雪呆呆地坐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胃部开始绞痛起来,然而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任由胃部无声的抵抗。 这种近乎自虐的行为,稍微能让她心里好过一些。 景渝行动力很强,第二天就让人把鹿沁雪从病房里赶了出来。 鹿沁雪被迫拄着拐杖上岗,一个骨科医生自己的腿都打着石膏,未免有点可笑。 而鹿乐涵被景渝安排在豪华的单人病房里,享受着vip的待遇。 鹿父鹿母担心鹿乐涵身体留下什么后遗症,事事亲力亲为。 她像个公主般躺在病床上,要什么有什么。 偶尔无病呻吟一下,景渝就会立即上前哄她。 鹿沁雪来给鹿乐涵外伤伤口换药的时候,景渝正好在安慰哭哭啼啼的鹿乐涵。 “我不想换药,我害怕。”鹿乐涵边说边往景渝怀里缩。 景渝拍着她的背安慰:“乖,轻轻一下就好了。” 说完他表情严肃地对鹿沁雪道:“轻一点,别把她弄疼了。” 鹿沁雪红了眼圈,心酸不已。 但景渝不相信她,没有人相信她,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她机械地拿出钳子剪刀,做着本属于护士的换药清创工作。 鹿乐涵紧张地咬着嘴唇,紧紧抓住景渝的手臂。 当鹿沁雪将纱布揭下来的时候,鹿乐涵疼的大喊了一声。 景渝马上捏着鹿沁雪的手腕将她拉开。 鹿沁雪本就站不稳,被拉开的时候踉踉跄跄撞到桌子,剪刀一下划破了手掌。 景渝看到后不仅没有安慰她,反而还生气的骂道:“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医生的!废物一个!” “阿渝你别这样,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但她已经很难受了,我能理解她想发泄的想法。”鹿乐涵不忘出来装假好心。 “你什么时候能像涵涵这么善良?” 听着景渝伤人的话,鹿沁雪没有管受伤的手掌,麻木的再一次拿起纱布,准备给鹿乐涵换药,可伤口处的血很快将纱布染湿。 景渝看着那通红的纱布,心里莫名烦躁:“算了你滚吧,换个护士进来,别把这里弄脏了。” 鹿沁雪手忙脚乱地拄着拐杖往外走,血顺着拐杖流了下去,她却像不知道疼一样紧紧撑着。 走出离病房很远的地方,鹿沁雪才敢停下。 下一刻胃疼袭来,十分剧烈,她连药都来不及拿出来就晕了过去。 第七章 “小鹿,你的病已经越来越严重了,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必须马上接受治疗。”鹿沁雪的主治医生又一次恨铁不成钢地劝说。 “我也想啊主任,但我不能。”鹿沁雪声音很轻,一番折腾下来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 即使她想,她的家人也不会允许的。 果然,还没休息两天,景渝就找了过来:“你这几天在这里躲清闲?涵涵每天都在喊疼,你必须负责到底。” 鹿沁雪不想和景渝争什么,只能道:“我知道了,但我也是人,也会累,明天再抽空过去看看她。” 景渝不想放过她:“你有什么可累的,涵涵变成这样全是你的错,你给我起来!” 不管她如何恳求,最终景渝还是把她带到了鹿乐涵的病房里。 “你陪着涵涵去拍片。” 鹿沁雪无法反抗,她在景渝和鹿父鹿母的注视下带着鹿乐涵走了出去。 拍片处排着很长的队伍,鹿沁雪光是排队取号就花了一段时间,取完号出来,还得和鹿乐涵一起等待检查。 “这几天没见到姐姐,我还真是有点想念你呢!”鹿乐涵夹着嗓子,语调阴阳怪气的。 “你这腿应该坚持不了太久吧,说起来还真是可惜呢,要是你这条腿真废了就好了!” 鹿沁雪面对鹿乐涵肆无忌惮的嘲讽,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 人很多,连个坐的位置都没有,鹿沁雪只能撑着拐站了两个小时,最后差点体力不支。 鹿乐涵就这样在医院里使唤了鹿沁雪两个月。 以她的伤其实早就能出院了,但出于享受景渝关怀和折腾鹿沁雪的心理,她硬是找理由在医院躺了一个月。 鹿乐涵是活蹦乱跳一点毛病也没有,但被折腾了两个月的鹿沁雪腿都没有完全恢复,胃更是每况愈下。 休息不够,饮食不规律,胃疼的越来越频繁,偏鹿乐涵就会挑着她要休息的时候提需求,久而久之,鹿沁雪肉眼可见地憔悴了。 就在要出院的前一天,鹿乐涵粘着景渝撒娇:“阿渝,我不想出院。” 景渝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瞎说什么,出院就表示你是健康的,干嘛还要住在这里?” 鹿乐涵低下头:“因为一回家就不能每天见到阿渝了,那姐姐就......” 景渝道:“不会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这句话景渝曾给鹿沁雪说过好几次。 鹿沁雪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多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想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鹿乐涵对景渝道:“我不信,除非你娶我。” 空气安静了一秒钟,接着鹿沁雪就听到景渝宠溺地笑:“好,我娶你。” 当啷一声,鹿沁雪手里的托盘摔到了地上。 她再也忍不住,转头对景渝哭道:“你不是说这辈子只娶我一个人吗?” 景渝看都不看鹿沁雪一眼,淡淡道:“那都是玩笑话,我其实从来没爱过你。” “可是你当初......” “我爱的人只有涵涵,当初之所以和你高调表白,是因为涵涵拒绝了我,我是故意做给涵涵看,想让她着急生气。” 鹿乐涵羞涩地将头埋进了景渝怀里:“阿渝,我不会再错过你了。” 景渝低下头,轻吻了一下鹿乐涵的发顶。 鹿沁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去的,等她被胃部激烈的疼痛激醒时,才发现自己回到了值班室里。 她本想去掏药,忽然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她的动作。 鹿沁雪下意识捂住嘴,渐渐感觉到手心温热。 将手摊开一看,原来是血啊。 就算这么死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吧。 即使父母偏心,即使被苛责,鹿沁雪从未有过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期待死亡。 那或许是一种解脱吧。 第八章 景渝和鹿乐涵的婚期定得很快,就在两个月后。 鹿父鹿母特别高兴,四人紧锣密鼓地准备着结婚事宜,忙但快乐着。 “阿渝,我们先去拍婚纱照吧,拍完照再去领证。”鹿乐涵边翻看各种婚纱照样片边说。 景渝笑着:“好,你先挑一下哪种好看,多选几种。” 鹿沁雪坐在自己的小房间里,默不作声地听着。 她还记得当初准备和景渝结婚的时候,相关事宜都是她一个人操办的。 鹿父鹿母连钱都没有出一分,更不用说帮忙。 那时鹿沁雪也憧憬着美丽的婚纱照,她想和景渝边旅行边拍照,但景渝以公司太忙为理由拒绝了。 鹿沁雪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普通的婚纱照,景渝选来选去,不是嫌弃太土,就是嫌弃摄影师技术不行。 因此,一直到他们结婚那天,都没有拍婚纱照。 鹿沁雪以为景渝先办婚礼后领证是因为行程安排抽不出时间,现在想来,其实婚礼就是假的,是演给鹿乐涵看的一场戏。 他恐怕从始至终就没想过要跟她结婚。 鹿沁雪这几天终于拆掉了石膏,她本想搬去医院宿舍住,但鹿乐涵总能找到理由把她留下来。 不仅如此,鹿乐涵还经常把景渝叫来家里,像是炫耀一般,更是故意当着鹿沁雪的面就秀起恩爱甜蜜来。 那一幕幕刺眼锥心的画面反复折磨着鹿沁雪,逼的她只想逃。 半个月后,医院发出一则通知,要召集一批医护人员作为医疗救援队到非洲的a国l市参与地震的遇难者的救治。 a国经济落后,医疗条件差,只能靠国际上的支持进行震后救援工作。 鹿沁雪不想留在家里继续受折磨,况且她觉得如果能在人生最后的日子里多救一些人,也算死而无憾了。 于是她毫不犹豫就报名参加了救援队。 当鹿沁雪在救援队名单上看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在鹿沁雪离开的前一天恰好是鹿乐涵和景渝的订婚宴,鹿沁雪这个身份尴尬的人却被安排着接待宾客。 来参加这次订婚宴的人有许多都是上次她婚礼上的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