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轻舟自然地接过,闻到上面的雪松墨香,突然觉得久违,距离自己死亡应该有一个月了吧。
一边擦掉脸上的血,一边看向谢景春,不知道是不是太思念自己,男人的面容有些憔悴。 原以为这个男人跟她是一辈子不死不休的死对头,哪怕自己冒充了聂轻舟跟他朝夕相处了一年,无论自己怎么撩拨他就是跟冰山一样无法暖化。 而在自己死的时候,他撕心裂肺,深情款款的告白实在是让她惊讶。 原来真的有人能把自己的感情藏得那么深,不爱可以伪装。 谢景春看着她脸上逐渐交融的两种气质,犹如一朵双生花,任何一面都是危险又神秘的。 “我叫谢景春,四景如春的景春。” “我叫聂轻舟,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轻舟。” 女孩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真诚的笑容,仿佛两年前第一次见他一样,也是乖巧懂事地对他说了这句话。 聂轻舟故意朝他眨眨眼,眼里多重情绪糅杂,没想到吧我不仅听到了你的告白,还重生了! 谢景春果然皱了一下眉,寡淡至极的眉目疏冷孤清,似那天那月遥远而不可及。 莫名的熟悉感扑面而来,他们之间倒不是初见,更像是久别重逢,这个女人的一些小动作,说话方式像极了心里那个人! “名字很好听。”他平静地点评,声音疏离清冷,可漆黑的眼底却在疯狂抑制那股即将消失的思念。 聂轻舟却是微微勾了勾嘴角,当初他是一句话都不说,眼神都不给,冷傲清高的很啊。 现在都会夸人了。 只是他到底是在夸哪个聂轻舟呢? 果然闷骚,要不是自己死了,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说他爱自己。 可这缘分就是这样,永远会以让人意想不到的形式给人深刻,狗血的惊喜。 她把手帕还给他,好整以暇地问:“谢先生找我干什么?” “现在外面那么多警察,我还得为自己主持公道,不让别人他们颠倒是非黑白。” 谢景春将手帕捏在手里,神情出奇地隐晦,暗色的眸子映射出几分寒冰:“我可以帮你解决掉这次的麻烦,让那些欺负过你的人一辈子赎罪。” 聂轻舟丝毫不惊讶,他也不是管闲事儿,毕竟他俩还是正儿八经的未婚夫妻关系。 是有婚约在的。 有点想逗逗他。 “谢先生看起来彬彬有礼是个好人,初次见面就对我这么好不会是想泡我吧。” 她看着男人笑得灿烂烂漫,像是一个纯真无邪的小女孩,可那双眼睛流露出不属于同龄人的成熟妩媚。 谢景春眉头紧锁,显然有些诧异惊讶,又或者是被某段熟悉的记忆撞了一下心头。 他看向女孩的目光一直在变化,可那种无端的妄想又被他生生掐断,不可能,她死了的。 人是自己亲手安葬的,骨灰都撒了,她怎么会是她! 男人不断在心里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一个月了,他也该彻底忘记那个女人了。 “你应该矜持点,这样的话不能乱说。”压下心里的妄想,他忍不住严肃起来,看着她一字一句地教导。 “更不能对别的男人说。” 聂轻舟随即莞尔一笑,自信的人哪怕自己在外条件不够好,自信就是她最大的闪光点。 “我没乱说啊,谢先生我是认真的。” “而且我只对你说。” 这男人真闷骚,本来他们也是有婚约的,他来这里找自己也是为了这件事儿,所以他到底在害羞什么呀? 她说这话的样子莫名娇俏可爱,而且仿佛是在逗弄他。 谢景春很不自在,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越来越熟悉,像极了她。 不禁又皱眉,心里也很无奈。 “我来自京城,来这是特意寻找你的,因为你本就是我的未婚妻。” 他说这话的时候眉眼挑了下,像是终于掌控了主导权,不用被这个小姑娘牵着鼻子走了。 聂轻舟闻言果然露出一脸惊讶,不可思议的表情。 “真的假的,我年纪小叔叔可不要骗我,追我的人还是挺多的,谢先生看着年纪不小了吧。” 论如何一句话气死人。 谢景春脸色果然黑了下来,绷紧自己的表情非常的不高兴。 他才28岁,他一点都不老! “不信你可以问你养母,你的真实身份是京城豪门聂家的千金,二十年前你的亲生母亲因为生你难产而死,导致你流落在外。” “现在我们才找到你,抱歉我来晚了。” “不晚呢,毕竟我还没被弄死。” 聂轻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双并不懵懂单纯的眼睛仿佛跟她如出一辙。 原主的养母本来一直在农村养猪,后来听说自己的老公在城里结婚了,还是入赘,她气得来了城里,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他们只是在农村举办了婚宴,没有领证,所以最后原配竟然成了第三者! 那个男人的老婆和女儿这些年一直针对欺负她们,甚至学校的事都是因为她们变得更恶劣。 要算的帐又多了一笔。 谢景春知道她心里是愤愤不平的,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原本聂家是有大小姐的,但两年前一个假的聂轻舟带着一份亲子鉴定找来了聂家,原来聂家一直都找错人了。 家里养了十几年的大小姐是假的,聂老太太差点被气死,本以为这件事结束了,可谁知道后面来的聂轻舟也是假的。 真的聂家大小姐在落后的小城市被无数人欺负,跟着自己的养母过着三天饿九顿的日子。 要不是那个女人死了,恐怕他们永远也是找不到真的聂轻舟在哪。 “抱歉,聂家一开始就认错了人,后来出了点事,导致现在才找到你,因为我们之前查到的你显示你已经死亡。” 谢景春努力解释,却又显得解释很苍白。 聂轻舟一时间没开口,确实如此,一开始自己想要冒充聂家大小姐就是因为查到本人已经死了。 她没深查,当时是觉得人死了正好方便自己冒充,没想到真正的大小姐根本没有死。 她还活着,且活得很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