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恶意的揣测,黎萱草已经听过无数次。 她握紧拳,眼里闪过不甘。 不是这样的! 自己绝没害过老太君,可是没人相信! 黎萱草就这样默默跪了足足一个时辰,僵滞起身,就看到禹安昌走了过来。 他冷淡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厌恶,刺得黎萱草忙低下头,小声说着:“给老太君熬的药膳要好了,我去端过来。” 禹安昌没理她,推门走入老太君的寝居。 黎萱草从小厨房取了药膳,捧着托盘,轻轻敲门:“安昌,我回来了。” 里面很快响起重重的脚步声,显示着主人的怒气,令她耸然一惊。 门打开,禹安昌脸色铁青,强硬将她拖进去,狠狠摔在老太君床榻前,药膳洒了一地。 “咚”,黎萱草额头撞在床沿,痛得晕眩。 禹安昌恨声道:“贱妇!你还是死性不改,背着我害祖母!” 黎萱草迷茫不解,忍痛开口:“你在说什么?我没……” 下一瞬她就看到,床上,老太君的腰侧一片青紫,还有密密麻麻的血点! “怎么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黎萱草清瘦的小脸骤然苍白,颤声说道:“祖母由我和云洛儿轮流照顾,你为什么认定是我做的?” 禹安昌红了眼,紧咬着后槽牙恨不得将黎萱草给生撕了! 她还在装无辜!还想嫁祸给云洛儿! “云洛儿是祖母中意的孙媳妇人选,她有什么理由要害祖母?” “本将军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跟祖母逆着来,非要娶你进门不可……” “黎萱草,你究竟给本将军下了什么蛊?可惜,清醒的代价太大!” 这些话像是一把匕首直直插入黎萱草的心脏,狠力搅动,痛得她眼眶红得滴血。 看着禹安昌冷厉的眼,她悲哀地再次祈求他的信任:“安昌,你相信我!我全心全意为祖母治病,问心无愧!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祖母会昏迷不醒!” “这三年我用尽各种办法让祖母恢复知觉,不止是因为她是你的祖母,更是因为我作为大夫的职责!我也是最想让祖母醒来的人啊!” 禹安昌寒眸微闪,心底极快闪过一丝动容,旋即消失。 他不会再相信这个女人一分一毫! “本将军只相信自己看到的,黎萱草,我不会再让你接近祖母!” 黎萱草慌了,眼看三年来的努力就要见效,她不想放弃! “安昌,我一直在给祖母做针灸,已经有了起色,她就快醒了!真的!求你让我继续照顾祖母!你再信我最后一次!” 禹安昌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还敢提“针灸”! “黎萱草,拿着休书,滚!” 第2章 什么都抵不过心里的冷 禹安昌休妻的事,很快在京城传开。 不少人觉得,黎萱草这样的毒妇,三年前就该休了。 同一时间,禹安昌对外宣布他要和宰相千金云洛儿成亲,给祖母冲喜。 黎萱草被赶出将军府,一路上都低着头,不想被人认出来指指点点。 走进三原胡同,在一户青砖小院前,她揉了揉苍白发僵的脸,挤出一丝笑意。 “娘,我回来了。” 爹去世后,黎萱草就跟娘相依为命,娘是除了禹安昌以外,这个世间她最在乎的人。 黎母没了以往的慈爱,目眦欲裂吼道:“你被禹将军休了?!” 黎萱草瑟缩了下,强颜欢笑:“我和他这段姻缘就是个错误,早就该结束了……” “我不同意!就这么被扫地出门,我丢不起这个老脸!”黎母忽的冲过来,发了疯似的将黎萱草推倒,不停殴打。 “都怪你要出风头,跟太医对着干!你几斤几两,就敢说自己的方子比太医的好?你说,你是不是真的报复老太君?就算被休了,我这里也容不下你!给我滚回将军府赎罪!” 这话像是在黎萱草的伤口上撒盐,痛得全身发颤。 “娘,为什么连你也不相信我?” 打着打着,黎母捂着头晕了过去。 黎萱草慌忙为她把脉,却因为心乱如麻,手哆嗦得查不出病因。 将娘背到京城有名的医馆,德高望重的老大夫仔细查明,黎母脑子里长了个异物,头痛会令她狂躁,性格大变。 黎母清醒过来,哭着跟女儿道歉。 “萱草,娘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无论如何,娘都爱你……” 黎萱草抱着她,眼眶泛红:“娘,你就当我们做了一场梦,如今醒了。” 老大夫的意思是,这病需要精心养着,少不了进补各种昂贵药材。 简单来说就是个烧钱的病。 没办法,黎萱草只能再度去定国将军府,找禹安昌借钱。 在大门口被拦住,她低声下气求门房让自己进去。 管家不耐烦地进去禀报,出来就差直接拿扫把赶人。 “弃妇!你当我们将军府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将军说了,就是扔到水里听个响儿,也不借给你一个子儿!” 说完,大门重重关上。 一阵风吹来,深秋了,风有些寒瑟,黎萱草不禁颤抖了下。 什么都抵不过心里的冷…… 黎萱草心一横,走入街边当铺。 禹安昌明面上赶走黎萱草,但私下却派人跟着,很快得知她将身上最后一些首饰给当了。 那些都是他给她的,也应该收回来才是。 黎萱草走出当铺,怀里多了个布包,神色紧张又有一丝放松。 总共当了二百两银子,谁让她急着用钱的心思写在脸上,难免被宰。 这些钱能买一段时间的好药了,还得再想赚钱的法子…… 黎萱草心事重重,没发现迎面有个男子直接朝着自己走过来。 包袱被猛地抓过去,撕扯开来,一个个银锭子滚落到地上! 周围的人一下就乱了,疯了似的争抢起来。 黎萱草嘶声喊道:“求求你们不要抢!这是我娘的救命钱!还给我……” 她朝着一个拿得最多的壮汉扑过去,那人凶狠推开她。 很快,所有钱被哄抢一空。 人群散开跑远,只剩下发丝凌乱、一脸绝望的黎萱草,和丢地上的破烂包袱。 第3章 待价而沽 黎萱草踉踉跄跄再次来到定国将军府。 这次门房得了吩咐,爽快放她进去。 看到一脸嘲讽的禹安昌,她眼底一片空茫:“是你吧,那点钱对你而言不算什么,为何要做得这么绝?” “是不算什么,但凭什么便宜你?”禹安昌冷笑:“亲人受难的滋味,有多痛,你终于尝到了。” 无情的话像是冰水,将黎萱草泼了身心寒凉,她瞬间泪如雨下,冷至透骨。 实在没办法,她只能回家试着跟娘商量,将住着的青砖小院给卖了。 黎母一听就怒了,强烈反对:“这里是我们一家三口最后的回忆,不能卖!” “娘,你的命要紧!以后我会努力赚钱,将它买回来……” “买回来也不一样了!”黎母喘着粗气咆哮,又抬起手狂躁地打黎萱草:“你爹在那看着你!你这个不孝女!我不吃药了,我这辈子就是死,也要死在家里!” 黎萱草一把抱住她,强忍着心酸,像是哄孩子似的,不停说着:“好,好,我会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