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安儿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问道。 “是的。”女子颔首,牵起安儿的手朝屋内走去,转身之际却落下两行清泪。 安儿乖巧的坐在椅子上,小口的吃着点心,小小的人儿并未发现母亲的异常。 “安儿,看舅舅给你带了什么过来。”门外传来愉悦的声音,正在吃点心的安儿立即爬下他的专属小椅子,蹬蹬的跑到院子里。 “是剑!”安儿惊呼一声,手中的点心掉了也没心疼。 第二十七章 药引 院子中,安儿踉跄的舞弄着刚得到的木剑,小脸上的笑意比这春季的阳光还要明媚。 女子与男子坐在葡萄藤下,两杯茶水已经冷却,却都没喝过一口。 “安儿的身体状况,还能撑多久?”女子含泪问道,又担心被儿子发现端倪,嘴角牵着一抹清浅的笑痕,却是无比的苦涩。 “再不配置解药,安儿最多能撑一年。”闻言,男子敛去脸上的笑意,看向女子问道:“你确定不要我去安王府拿药引?” “我……”女子咬唇,未语泪先流。 安儿在娘胎里便吸收了母体的毒素,药引自然便是母亲当初所需要的那味药材。 “师兄若知晓安儿的存在,定会全力保护他。你冒着生命危险才生下安儿,就忍心看他的人生到此为止吗?”男子刻意压低声音,眼神有着责怪之意,更多的却是心疼。 “只要柳若惜还在安王府,安儿回去便等于羊入虎口。柳家权势滔天,如何能允许安儿活在世间?”女子捂住脸,泪水自指缝中流淌而下。 男子抬抬手,想要为女子拭泪,动作却僵在那里。 “我这次过来,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男子的视线落在安儿身上,余光却始终留意着女子,“师兄已经怀疑你还在人世,并且让人在寻找我的下落。以师兄的能力,想要找到这里并不难。” “什么?”女子惊慌的抬起头来,在看到男子点头之后,猛地转首望向玩乐中的安儿,下意识的摇头道:“不行,不能让他知道安儿的存在,我要带着安儿离开,谁也不能将他从我身边带走。” “瑶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男子苦涩的笑笑,按住女子的手臂。 只见女子手背上被烧伤的疤痕,与白皙的手腕成为鲜明的对比,也在诉说着女子曾经经历过的苦难。 没错,女子便是苏紫瑶,而男子便是白慕。 当年静园失火,白慕是第一个赶到的,并将昏迷中的苏紫瑶带走。 至于被那具被烧焦的尸体,则是为柳若惜办事的一个粗使丫头,放火一事与那丫头也脱不开干系。 在白慕看来,那丫鬟能够有幸替代苏紫瑶身死,是她的福气,毕竟她纵火谋害亲王妃,死有余辜! 因为苏紫瑶的身体状况,白慕带着她走不快,在苏紫瑶要生产之际,便在这个小村子安身。 这一住,便是三年有余。 “是啊。”苏紫瑶闭上眼眸,掩住痛楚的神色,喃喃道:“我以为,这里会是我最后的归宿,也是安儿的……” 白慕并未作声,心里却有着歉意。 为了安儿的性命着想,白慕此次离开时,去了安王府寻那味药引。 以墨奕寒的警觉性,自是能察觉到异常,想来墨奕寒的人很快就会到来。 “舅舅,安儿刚才练的剑法可对?”玩累的安儿小跑过来,仰着红扑扑的小脸,神气的问道:“像不像舅舅说的大将军?” “我们安儿真是威武,以后可要保护好母亲,知道吗?”将小小的人儿抱在怀中,白慕堆满笑意的道:“等安儿长大后,定是这天下间最英勇无敌的大将军,保护天下黎民!” “嗯!”安儿重重的点头,小手抚摸着木剑,眼中尽是坚定的光芒。 第二十八章 安王妃 夜黑风高杀人时。 宁静的小村庄,百姓们早已熄灯就寝,无人发现山脚下血腥的厮杀。 确切的说,是白慕一个人与十几个黑衣人在搏杀,若非有毒药傍身,他早已招架不住。 苏紫瑶抱着安儿躲在墙角,手里握着一把闪着蓝光的匕首。 打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房门被人推开,苏紫瑶下意识的身子一颤,猛地抬头望过去。 “白慕……”看到来人,苏紫瑶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匕首应声落地,两行清泪随之而下。 “没事了。”白慕勾起唇角,迈着潇洒的步子走过来,弯腰将安儿抱在怀中,“你和安儿早些休息,外面有陷阱,只要你们不出了这个屋子便是安全的。我需要把那些尸体处理了,免得惹上麻烦。” 苏紫瑶艰难的站起身,不知是蹲坐的太久麻木了,还是因为黑衣人的那些话,让她如遭雷击。 看着白慕给安儿盖好被子,苏紫瑶颤声问道:“那些刺客……真的是安王府的人吗?” 白慕很想摇头,可黑衣人中的确有安王府的侍卫。 “也许不是师兄……”白慕斟酌着用词。 “我累了,你处理完也早些休息。”苏紫瑶急忙打断白慕的话,怕听到自己无法承受的话语,看着安儿香甜的睡颜,只觉得胸腔酸胀的难受。 “好。”白慕神色也十分凝重,便没有再安慰苏紫瑶的意思,转身离去。 满院子都是血腥味,苏紫瑶的心思又放在刺客所说的‘奉王爷命令来取尔等首级’的话,并未发现白慕受了伤。 长长的刀口,将白慕白色的袍子割开,在后背上狰狞的张着血盆大口。 安王lvz府。 墨奕寒接到属下传来的密报,先是大喜过望,可看到最后一行字之后,却是怒火滔天。 “瑶儿,你怎能如此待我!”密函被重重拍在桌面上,墨奕寒怒吼出声。 良久,墨奕寒方才恢复冷静,脸上的神态比之四年前更加冷汗,仿佛再无无法被融化。 “传令下去,立即随本王出京。”墨奕寒低喝道。 “王爷,明日是太子生辰,此时出京怕是不妥啊!”管家知晓墨奕寒为何会如此恼怒,却还是劝说道。 墨奕寒沉默片刻,沉声道:“明日宴会结束,立即出发。” “是。”管家应声,便出门去安排。 又看了一遍密函,墨奕寒将密函点燃,扔在脚下的铜盆里,怒声道:“瑶儿,这次本王不会再给你离开的机会!此生,你只能是本王的安王妃!不论生死,你都只能属于本王一人!” 同心园。 柳若惜得到最新的回复,气的差点将扶柳打死。 看着满身是伤的扶柳跪在脚下,柳若惜没有半分的怜悯之色,只觉得这个贱婢办不好事,早该除了。 “贱婢,你可知罪?”柳若惜随手扔了一只茶盏过去,砸在扶柳的额头上,顿时有鲜血流淌而下。 血液进入眼中,鲜红的颜色让扶柳的心都在颤抖,恐惧的颤抖着身子。 “奴婢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扶柳不敢逃避罪责,也不敢给自己求情。 当年扶柳安排人去偷尸体,结果发现那尸身并非是苏紫瑶的。 为了活命,扶柳选择让下面的人封口,只按照计划将尸身扔到乱葬岗去。 这几年来,扶柳一直活的兢兢战战的,就怕苏紫瑶会回来,她的小命自是保不住的。 第二十九章 相护 “哼,责罚?”柳若惜站起身来,提着茶壶来到扶柳身边,阴毒的看着惊恐不已的扶柳,“你以为本妃失宠了,你就可以阳奉阴违吗?不过是个奴婢,本妃看得起你,便有你的好处,想要打杀了你,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茶壶缓缓倾斜,热水落在扶柳的头上,疼的扶柳嗷嗷直叫。 “主子饶命,奴婢一定将功补过,求主子看在奴婢多年来尽心尽力伺候的份儿上,就饶了奴婢这一次吧!”扶柳痛的在地上直打滚,却不敢逃开,身上被烫伤了多处。 柳若惜置若罔闻,看着扶柳痛苦的哀嚎,心里方才舒畅些许。 直到一壶热茶到光,柳若惜将茶壶摔在扶柳身上,高喝道:“来人,把这贱婢给本妃绑了,扔到乱葬岗去!” 柳若惜虽然不得宠,可作为安王府唯一的侧妃,又是丞相之女,自然还是有一席之地的,没人敢违抗她的命令。 只是看着奄奄一息的扶柳,下人心中不免心寒。 待婢子进来打扫过房间之后,柳若惜这才招出暗卫,命令道:“本妃要你们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除掉苏紫瑶,要是苏紫瑶活着回安王府,扶柳就是你们的下场!” 暗卫领命,消失在房间中。 抚摸着腰间挂的玉坠,柳若惜十指收拢,狭长的眸子恨意丛生。 “苏紫瑶,你天生就是本妃的死敌,不死不休!”想到这几年的处境,柳若惜周身萦绕着极浓的杀气,“本妃不信,一次杀不死你,永远都杀不死你!” 夜凉如水,苏紫瑶却没有半点睡意。 只要躺在床上,苏紫瑶的脑海里便回响着那夜的厮杀声,令她难以安枕。 安王府,那是苏紫瑶此生都不愿想起的梦魇。 可安儿的生命,却是掌握在墨奕寒手中,白慕用了三年时间,也不曾再得到其他药引的下落。 而安王府,并非是安儿安身立命之所。 “你身子弱,吹不得冷风。”白慕站在苏紫瑶身侧,为她披上了披风,皱眉道:“为了安儿,你也该保重自己。” “谢谢。”苏紫瑶浅笑,将自己包裹在不属于自己的披风之中。 这一声谢谢,不止是这件披风,也是为了当年的救命之恩,以及白慕多年来对母子二人的照顾。 苏紫瑶怕自己再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