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两步,却正好与端着药过来的婢女碰上。 “世子恕罪!” 冷廷烨目光瞥见那药,心生疑惑:“这是何药?她病了?” “不是,是夫人前段时间自己开的药方,说是滋补身体的。” 婢女的回话却让冷廷烨心中蓦然一动,他直接问婢女要来了药方。 待看清药方,冷廷烨眸色一怔,当即沉着脸踏入屋里。 见他去而复返。 沈蔚之神色冷却,正要开口。 却见冷廷烨突然冷声质问—— “你有了身孕?” 第6章 沈蔚之心神慌了一霎。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世子何出此言?” “这药方中的黄芩、白术分明为安胎之效。”冷廷烨指着药方里的两味药说。 沈蔚之瞟了一眼,却依旧平静:“黄芩白术其主要功效乃补气健脾,我用其做滋补药,并无不妥。” 冷廷烨冷笑:“嫂嫂素来康健,何来气虚之说?” 沈蔚之眸色冷沉,看向他的眼神泛着红。 “世子难道不知我如何气虚?我从宛城被你哄骗,千里迢迢嫁来京城,却是来成笑话的!我沈家在宛城也是世代清流,名门望族,怎么也不该成为你的兼祧妻!” “仅仅数月,我肝气郁结,如今连我自己调理都不让吗?” 此话一出。 冷廷烨心头一颤,这才恍然意识到沈蔚之的委屈。 他向来只想着念双本该是他发妻,如今却要委屈她成为兼祧妻,便想着处处照料念双,却从没想过,其实沈蔚之也是委屈的! 心中一时涌上莫名的情绪。 但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沈蔚之已经冷冷开口:“世子好走不送。” 冷廷烨只能默然离开。 看着冷廷烨的背影,沈蔚之才悄然松了口气。 她端起碗饮下有些冷了的药。 心里却也因这事提了警醒。 现在自己还能搪塞过去,等再过些时日,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就真的无法瞒过去了。 她得赶在肚子大之前拿到和离书才是。 想到这里,沈蔚之又想到什么,侧头问:“宛城那边还未有回信吗?” “没有。”婢女摇头。 沈蔚之眉头皱起,有些奇怪。 前世自己认了命,对父母只报喜不报忧。 如今她是准备和离后回娘家的,这段时间她给父母寄了好几封家书,暗示让父母派人来接自己回去,按日子来算,应该是要有回信了才是。 可竟是一封也没有。 沈蔚之重新写了一封,交给婢女:“交代驿站,加急送。” “是。” 翌日。 沈蔚之在院里看医书时。 却迎来了位意外之客——淮王盛淮玹。 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色常服,神色相比上次纵马而来竟萧瑟许多。 “太傅旧疾病重,御医束手无策,听闻恭国府夫人医术了得,想请您过去看看。” 沈蔚之一愣,这些时日基本上是京中各府女眷请她看病居多。 “御医都束手无策,王爷就这么信妾身?” “医仙谭氏的第十一代传人本王都不信,还能信谁?” 盛淮玹语气平静却如一块巨石投湖,砸进沈蔚之心扉。 千言万语梗在心口。 沈蔚之最终直接看侍女:“拿药箱来。” 抵达太傅府。 沈蔚之见太傅已面色惨白,气息微弱。 她眸色一紧,迅速过去把脉诊治,随即给太傅施针。 过了许久后,太傅呕出一口血来,脸上竟又有了血色。 见状,盛淮玹难掩狂喜,竟是扑在床前:“恩师!” 沈蔚之诧异无比。 她本以为皇室之人都是薄凉之辈,而在前世传闻中,淮王更是冷血嗜杀,如地狱阎罗无心无情。 可此刻在她看来,淮王神色中的关切紧张,情真意切,绝不作假。 …… 看诊结束后,盛淮玹送沈蔚之回府。 路上,沈蔚之叮嘱:“太傅需保持心情愉畅,切勿受寒,静养时日,定能痊愈。” “多谢夫人。” 看沈蔚之额头上满是细汗,盛淮玹下意识将自己的手帕递给沈蔚之。 “辛苦。” 沈蔚之有些诧异,却没接,只道:“多谢王爷。” 盛淮玹手一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回到恭国府。 沈蔚之进了府,却不知盛淮玹站在门口,一直目送她身影消失。 他抬眼看了下恭国府的牌匾,眼神带了几分惋惜和不悦。 这样的女子,竟被屈做成兼祧妻。 冷廷烨简直该死! 而府内。 沈蔚之才进门,就见老夫人黑着脸在厅中等她。 她将药箱给婢女,自己上前。 下一瞬,就听老夫人当即呵斥:“跪下!” 沈蔚之心一沉,随即沉默跪下。 随即。 老夫人严厉不容置喙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从明日起,你不准再去替人看病!” 第7章 “你是我堂堂恭国府夫人,日后还真要抛头露面去行医吗?” 老夫人严词厉色。 沈蔚之跪着,背脊却挺直。 “行医救人,与身份无关,儿媳无错。” “婆母若是看不惯,也大可以赐儿媳休书一封,逐我出府。” 此话一出。 老夫人眼神骤然冷厉:“荒唐!” 随即对下人下令:“把夫人的药箱拿过来!” 听见这话。 沈蔚之神色带了丝慌张:“婆母这是要做什么?” 意识到什么,她伸手要阻拦。 但晚了一步。 她眼睁睁看着老夫人直接从药箱中将她的金针夺出,尽数折了! 老夫人手一扬,金针纷纷坠地。 沈蔚之怔愣原地,眼眶蓦然通红,看着地上的针,心痛难忍。 却听见老夫人紧接着下令—— “将夫人禁足内院,日后再有前来求医者,一律拒绝!” …… 沈蔚之被禁足的第二日。 冷廷烨来了。 他语气恼怒,眸色泛冷。 “听说嫂嫂当面跟母亲要休书?这种负气言论你同我说便罢了,竟敢当着母亲的面提,胆子未免太大。” 沈蔚之看他一眼,态度却坦然自若:“我从来不是赌气,是认真的。” 闻言,冷廷烨脸色黑沉下来,语气冷冽警告—— “还请嫂嫂别再妄言,恭国府从来没有和离一说,既然你已经嫁进来,生是恭国府的人,死也得是恭国府的魂!” 这话像重锤狠狠砸在沈蔚之的心口。 冷廷烨这话恰应了她前世的命——终生都葬送在恭国府内! 可是,凭什么?! 沈蔚之手不甘地紧紧攥起。 就在这时,下人通传响起:“世子,淮王来了,点名要见夫人。” 冷廷烨皱眉看向沈蔚之骤然亮起的眼,心莫名一沉。 刚到前厅。 沈蔚之就看见了盛淮玹手边那副‘妙手回春’的金牌匾。 盛淮玹看见沈蔚之和冷廷烨一同过来,眼神微眯,打量了冷廷烨一下。 随即他上前,无视冷廷烨的见礼,对沈蔚之恭敬开口。 “夫人救活恩师,本王以此金牌匾聊表敬意。” “不知夫人何时有空,去替太傅复诊?” 一听这话,老夫人脸色难堪,可淮王的面子谁敢不给? 只能点头应允。 沈蔚之忙去拿药箱。 谁料冷廷烨却跟在她身后,语气冰冷警告。 “你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淮王未婚配,而你是已婚妇,我不希望听见什么闲言碎语。” 沈蔚之心狠狠一沉。 千言万语梗在心口,可看见冷廷烨的脸,却一个字也不想和他说。 见沈蔚之头也不回往前走,冷廷烨心中莫名烦乱,想喊住她,嫂嫂二字却突然喊不出口。 最终只能看着她远去。 太傅府中。 沈蔚之替太傅复诊完,同淮王开口:“我先开几服药先让太傅吃着,针灸还需要等两日,我的金针坏了tຊ,需要重新购置。” 听见金针坏了,盛淮玹意识到什么。 心念百转,他突然道:“夫人义高,不要诊金,本王却不能没有表示。” 沈蔚之下意识想拒绝。 却听他道:“若之后夫人有何难事,本王定任其驱策。” 这话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