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们都退出去。”萧子衍头痛得厉害,却也清楚必须处理正事。 苏清清皱了皱眉,还是拿手帕擦了擦眼角,然后带着众人离开房间。 不一会儿,张副官走了进来。 可能因为跪太久,走路还有些瘸。 “找到夫人了吗?”萧子衍深一口气,眸子里尽是哀愁。 第十二章 我要你的命有何用 张副官愣了愣,轻轻摇头:“崖底湿滑,没有直达小道,派去的人还没回来。” “张斌,你跟了我多久了?”萧子衍捏了捏眉心,声音憔悴。 “回大帅,四年了。”张副官的声音有些低沉。 “这四年间,你从一个无名小卒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官,自是深得我喜欢……但今天,你却连着做错了三件事!”萧子衍的声音愈见发冷。 张副官立马跪了下来,没有丝毫犹豫。 “我的命是大帅的。” “我要你的命有何用?我要的是你的听命!”萧子衍将床边的玻璃杯砸在张副官脚边,瞬间碎裂一地。 “那两个死囚如何从牢里逃脱,为何要伤害本帅夫人,本可以严刑拷打审问一番,你却一枪毙命! 我命你亲自送苏姨太回府,但你却一直在林子里没走!你是翅膀硬了还是别的目的?” 萧子衍一想起朱瑶从崖边坠落的画面,心里的窟窿又隐隐作疼。 “在我眼里,大帅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张副官语气不变,丝毫没有因为大帅夫人的死去而悲痛。 毕竟在他眼里,死是常事。 任何人的性命,都是蚁虫般不足挂齿,除了萧子衍的命。 “官职不变,薪资降级,自己去领罚吧。”萧子衍对自己的爱将也是爱恨交织。 “是。”张副官没有任何反驳的情绪,默默起来准备往外走。 萧子衍突然叫住他:“等找到夫人,再将功补过。” 张副官顿了顿,应声后便迅速离开。 萧子衍揉了揉太阳穴,他总觉得自己的脑袋即将炸裂。 那种痛到无法言说的感受,让他的心怎么都沉静下来。 萧子衍想起了朱瑶在最后说的那些话,他一点都不想去探明真相。 眼下一切,唯有找到她才最重要。 第三天,派去断崖底下搜寻的人终于传来了消息。 崖下是深不见底的江水,岸边有一只带血的布鞋,还有一只被野兽咬死的狼王。 朱瑶,没有找到。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怎么就找不到?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萧子衍怒吼着,将屋里搬得动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从胸口冒出的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恐惧到极点。 狼是群战动物,连狼王都能被那莫名野兽咬死,那奄奄一息的朱瑶呢? 萧子衍的脑袋里一片混沌,他连连摇头。 不,她瘦成那个样子,不会有野兽想吃她…… 他费力安慰着自己,就像一个溺水挣扎的人,努力寻找可以自救的浮木。 可他伸手抓去,四周空荡荡,一切皆幻象,没有一线生机。 萧子衍像失心疯一样冲进了梨苑,床上的苏清清正发着高烧,整个人病恹恹。 “说!你怎么会孤身一人去了断崖?那些死囚为什么要绑你!”萧子衍对苏清清没有半分怜惜之意,直接将她的手腕攥得青紫。 毕竟这个女人只是自己解闷找乐的存在,若不是因为怀了孕,母亲又催的急,他怎么会硬将她带回帅府。 可自打她进府,一堆堆破事接踵而来,让他昏了头,也失去了曾视若珍宝的人。 那日自己收到匿名飞镖信,说朱瑶带领死囚越狱绑了正在坐月子的苏清清,要他孤身来断崖做个了结。 萧子衍火气上头,直奔断崖后,未曾多想便将事件定局。 可此刻细细回想,那个一咳就吐血的女人,真的有本事伙同两个死囚越狱,然后回北帅府绑了苏清清吗? 用脚趾头想,都没那可能。 他一定是疯了,才没有第一时间明辨是非。 萧子衍掐住苏清清的脖子,誓要将自己的忏悔化成愤怒,全都发泄在这个女人身上。 “咳咳……”苏清清本就高烧得脑袋发晕,此刻被萧子衍掐着脖子更是难受不已。 “大帅,清清什么都不知道……” 第十三章 无以回报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离死亡如此之近,那窒息感让她近乎昏厥。 之前生孩子和绑在崖边吹冷风,都没能让她觉得这般害怕过。 “清清不想死……大帅……”苏清清每一个字都吐得无比艰难。 萧子衍听着这话,却突然红了眼眶:“她也不想死……她也不想死啊……” 他手下的力度弱了几分,苏清清便竭尽全力挣脱开来,缩在床角瑟瑟发抖。 “清清只是想去看看姐姐,她却将我打晕……等我再醒来,人就已经被绑在了崖边,其他的我一概不知……”苏清清断断续续地解释着,声音中透着一丝委屈,“若是我自己去的崖边,怎么会孤身一人连个丫鬟都不带?你心底终究只有姐姐一人,清清和那死去的孩子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萧子衍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怒火渐渐平息。 “等出了月子,你就回别苑待着吧。”他给苏清清下达了命令。 苏清清鼓大眼睛,不敢置信看着他:“大帅,您不要清清了?” “要不是因为怀孕,你以为你有资格进帅府?”萧子衍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柔情,“在别苑里,吃的穿的用的,一样都不会让你比现在少,你要是不乐意,就自谋生路去吧。” 他说完便不再等苏清清回应,直接大步离开。 若不是念在这个女人给自己生过孩子的份上,萧子衍也不会替她考虑这些。 看着萧子衍离开的背影,苏清清咬碎了牙往肚里吞,气得浑身发颤。 那个女人都死了,自己还不能动摇她在他心底的地位吗? 本以为她一死,那大帅夫人的位置就非自己莫属,没想到他居然要赶自己走! 苏清清捏紧了棉被,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鸷。 她好不容易进了北帅府,绝不会这么轻易离开! …… 天气由冷转暖,萧条的树枝都冒出了尖尖绿芽,四处显得一片生机勃勃。 “嘀嗒” 湖面融化,泉水也叮咚畅响。 林间的鸟儿挥舞着翅膀,从这棵树飞到另一棵树上,无比欢快。 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美好。 “咳咳……”一阵带喘的咳嗽声打破了这份宁静,鸟儿们飞蹿到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中躲了起来, 消失无声。 一个身穿粗麻布衣,面色苍白的女子弯腰在地上扯着药草。 她放至鼻翼下嗅了嗅,随即放入了嘴中。 “贺大夫,我找到了木蝴蝶!”她的声音在山谷中回音缭绕。 身背竹篓的贺寒走了过来,看向女子的神情透着一丝无奈:“小瑶,是药三分毒,你身子弱,以后就别以身试药了。” 那布衣女子,也就是失踪数月的朱瑶轻轻一笑,小心翼翼扯起地上的草药放至了贺寒身后的竹篓中。 “我的命是贺大夫捡回来的,除了帮你找找草药,其他的我也无以回报。” 朱瑶轻声说着,又咳嗽了几声。 回想起鬼门关走过的那一遭,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那日她坠落悬崖,还没落地便已经昏迷,等她醒来自己已经躺在了小木屋的草床上,浑身扎满了银针。 那坐在床边施针之人,便是贺寒。 原来那天她往下坠时,贺寒正在底下采药。 他觉察到异样,仰头一看,便看到一个不明物被崖壁上的枯枝拌了几下,再滚落下来。 贺寒没有多想,直接丢了竹篓就伸手去接。 奈何冲击力还是很大,贺寒抱着朱瑶重重摔落。 朱瑶除了枪伤,就是几处轻微的皮外伤。 贺寒则手腕直接脱臼,但他也忍着疼痛将昏迷不醒的朱瑶抱回了木屋。 朱瑶在床上昏迷了七天七夜,才醒过来。 爱至骨髓的男人要杀她,这个陌生男人却竭尽全力在救她。 第十四章 好好活着 “你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贺寒温和一笑,背着竹篓朝木屋的方向走去。 贺家乃中医世家,贺寒父亲却非要学西医,贺寒为了不让爷爷失望,便一直秉从爷爷教诲,从小接受中医文化的熏陶,继承衣钵。 木屋内。 朱瑶解开布衣,在草床上趴下,露出光洁的后背。 那蝴蝶骨中央,有一个紫红狰狞的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