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巴掌大的脸被氧气罩盖住一半,虚弱至极。 江予寒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芝芝怎么了?” 为首的医生摘了口罩,对着江予寒和蒋晚棠说道:“孩子手术很成功,你们可以放心了。” 蒋晚棠颤颤巍巍走到病床边,想去碰一碰芝芝,却又颤抖的收回了手。 她含泪看向手术室内,带着一丝祈盼地问道:“我儿媳妇呢?” 江予寒被这句话炸得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意思?时歌在哪?” 这时,一张盖着白布的病床被缓缓推了出来。 蒋晚棠身体一晃,直接栽倒在地。 江予寒站在那里,手中的玫瑰花束瞬间散落一地! 第十一章 崩溃 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江予寒不可置信,踉跄地后退一步。 “那……是谁?”他眼睛死盯着那盖着白布的病床,不知道是在问谁。 纪荣拿着一份文件,递交到江予寒的方向,说:“很遗憾,病人患有甲状腺癌,且做了肝脏移植手术,我们尽力了。” 那份文件上一行醒目的大字:死亡医学证明书。 姓名:时歌 年龄:26 死亡日期:2021年4月15日20时12分 江予寒一瞬不瞬地看着,直至眼眶泛酸。 “开什么玩笑……”他喃喃着,“甲状腺癌?肝脏移植手术?” 江予寒蓦地扬手一把挥开那文件,高声喝道:“不是骗我的吗,她不是说是骗我的吗?!” “予寒……”蒋晚棠看着儿子,头一阵一阵的疼。 “病人家属,请你冷静,逝者如斯,请节哀。”纪荣捡起死亡证明书,神色严肃。 这就是时歌那个联系不上的丈夫。 “我不签。”江予寒心脏传来刺痛,痛得他呼吸困难,他张开嘴,却仍感到窒息,“我不会签的。” 他看向那白布下的人形:“那不是时歌……不是。” 说完,他转过身,像是逃跑一般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予寒!”蒋晚棠在身后喊了一声,却是无济于事。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 江予寒推开家门,还是方才那样,没有光亮,没有温度,没有芝芝,也没有……时歌。 手机。 江予寒摸出手机,给时歌的号码拨打过去。 可是,听筒里传出的却是冰冷的机械女声:“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 通话记录向上翻,红色一片,全是时歌的未接来电。 明明六点的时候她还给自己打电话,怎么会有人说她死了呢? 时歌是在忙吧,因为他要收购她父亲的公司,所以一定在公司焦头烂额。 江予寒奔出家门,启动了车子,往时歌的公司驶去。 电梯数字一个个跳动,他垂在身侧的手攥得紧紧的,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 终于到了楼层,江予寒大步迈出去,正好撞见时歌的助理小乐。 看见小乐,他的眼睛亮了一瞬。 他抓到小乐的手臂,急匆匆地问:“时歌呢?时歌是不是在办公室?” 可小乐面露害怕,身子向后缩了一下,说:“江总,时总今天都没来公司……” 江予寒的神色一瞬变得阴沉:“没来公司,怎么可能,她最在乎这个公司,怎么会不来公司?” 小乐咽了口口水:“这……我也不知道啊江总。” 不在公司,还会去哪儿? 江予寒松开小乐,若有所思地又进了电梯。 他的车子在这座城市里漫无目的的转,却始终找不到时歌的身影。 那白布下的身形又浮现在江予寒的脑海里。 他心底猛然升起股烦躁。 “吱——”的一声,他将车子急刹停在路边,伸出手一拳砸向了方向盘。 他最后一次跟时歌说话是说的什么? 哦,他说,时歌,你自以为是也要有个度。 那样淡漠的语气,那样冷漠的态度,竟然成了他留给她最后的样子。 甲状腺癌。 时歌用那样求助的语气跟他说自己生病了的时候,他完全不肯相信。 可他还是替她预约了刘教授的检查。 她明明,明明对芝芝说,她是为了让自己早些回家,才说自己生病了的。 江予寒倏地醒悟。 那不是真的欺骗他,只是为了安慰五岁的芝芝不会没有妈妈而已…… 第十二章 回忆初遇 江予寒在家里喝得烂醉。 他坐在地板上,十几个啤酒空罐散落一圈,立着的,倒下的,瘪下的。 “咔——”他捏扁了最后一个易拉罐。 “嗒”那空罐掉在地上,声音回响在空荡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凸显,衬得这房子更加寂静和孤独。 江予寒费力地站起身,因为酒精摄入过多,他浑身都无力,所以起身时踉跄险些跌倒。 打开冰箱,他想要再找些啤酒出来。 可环视一圈,他的目光落在中间的那杯牛奶上。 那是那天早上,他未接过的她递来的牛奶。 鬼使神差的,江予寒拿起那杯牛奶,仰起头一饮而尽。 仿佛他喝了这牛奶,时歌就会出现在他眼前,温柔地对他笑。 放下玻璃杯,一切还是如旧。 一杯冰冷的牛奶入了胃,江予寒稍微有些清醒了。 他颓着身子走到客厅,无力地倒在沙发上。 他举起手臂盖住双眼,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他好想见到时歌。 …… “予寒,你现在忙么?”时父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二十二岁的江予寒看了眼手表,回答:“不忙的,时叔。” “那你可以帮我去机场一趟么,我那在美国读书的女儿回来了,但我现在有个会议,没办法去接她了。”时父说。 江予寒答应下来。 “谢谢你了予寒,等下我把我女儿的航班和照片发给你。”时父说完,挂断了电话。 片刻,江予寒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信息。 南航ZJ751,时歌。 后面还附加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个女生看着镜头灿烂地笑着,满是青春和活力的模样。 江予寒的心蓦地一动。 云泰机场。 江予寒手中拿着个不大不小的牌子,上面是他俊秀的字迹:时歌。 出口处人很多,江予寒怕她看不到,将牌子向上举了举。 可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出口,江予寒都未看到时歌的人。 正当他以为自己接丢了人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予寒转过身去,看见一张笑靥如花的面孔。 那柔软的红唇勾起个好看的弧度,轻轻启开:“你就是江予寒吧?” 江予寒怔住。 见他不说话,时歌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傻了?” 江予寒终于回过神,他轻咳一声,偏了视线,回道:“我是。” “我下飞机就看见我爸给我发的消息了,找了你好久。”时歌笑道。 江予寒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喉咙,说:“我一直站在这。” 时歌笑容更灿:“你走错出站口了呀。” 闻言,他抬头看向出站口的数字:5。 他又拿出手机,看时父发来的消息,出站口后面的数字赫然是6。 真的是走错了。 江予寒的耳根稍稍有些红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这不是找到你了吗。”时歌笑着,露出洁白的贝齿。 她向江予寒伸出手,说:“现在认识下吧,我是时歌。” 江予寒迟钝地看着那只纤细白皙的手,半晌才握住。 握住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耳后更红更热了。 “你好,我是江予寒……” 他话未说完,她接过。 “我知道,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