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之子连侍郎的官位都是我为你得来的,莫说是辅佐我,就算是在这玄甲殿内给人当牛做马,你都不配!” 第十七章 顾容瑾呼吸一窒,心中一阵钝痛。 顾容瑾听着陆南枝那些锥心刺骨的话,方才意识到,这三年来,自己是如何伤害陆南枝的。 这些话,刺耳又熟悉…… 【你不过就是个市井医女,竟也敢异想天开,给予我权力地位?】 【你一个妇人在外行医,如此低贱,同你绵延子嗣,我嫌脏!】 想到此,顾容瑾竟觉得一阵揪心地痛。 半晌后,顾容瑾才回过神来,开口说道:“南枝,我有皇上旨意在身,他已准我进入铁骑营。” 陆南枝眯起眼睛看着顾容瑾:“顾容瑾,本宫平生最痛恨他人威胁我,本宫身为暗皇,就是这天下,本宫也分的一半。” “南枝,我并非威胁你,我只是想留在铁骑营辅佐你,就当是我为了弥补你这三年……” “够了!” 陆南枝厉声打断顾容瑾,不愿再听他狡辩之词。 “你愿留便留,我玄甲殿也不介意多个人吃饭,可你记住了,顾容瑾,我这玄甲殿,可不是好待得。” 说罢,陆南枝便甩袖离开,冷着声音对殿内的众将士说道。 “即日起,给本宫好好招待这位‘顾统领’!” 众将士跪地,齐声喝道。 “是!” …… 另一边,城郊乡野。 陆明珠手提着施肥的木桶,在农田里步伐踉跄,一旁的嬷嬷们紧紧盯着。 日头晒得陆明珠额上出了一层层的薄汗,陆明珠满脸涨红着,脚下一个不稳,便摔在了农田里。 身后的嬷嬷见状,垂眼看着陆明珠,冷冷地说了句。 “八公主今日若是干不完活,可就没饭吃了。” 陆南枝咬紧了牙,看着手心中勒出的红印子。 她身为一国公主,千金之躯,从未做过如此肮脏粗活! 陆南枝起身,看着那嬷嬷怒骂道:“就算是父皇贬我来此,我也还是公主!你怎敢如此对我!” 那嬷嬷鼻尖发出一声冷哼。 “这话八公主尽管去同太后说去,太后发了懿旨,何时八公主学会了教养二字,才能重返皇城,到时候老奴自等着八公主才教训!” 陆明珠想到了那太后,心下便一阵发虚,咬着唇将怨气咽了回去,紧紧握着拳,愤恨地看着那嬷嬷,半晌后,将那木桶重新拎了起来。 陆明珠咬紧了牙,心中记恨起了那陆南枝。 若不是那陆南枝,她何至于落得如此田地,任人欺凌!今日之耻,来日必报! 直到日落后,陆明珠回了破屋,那嬷嬷抱手看着陆明珠,撂下一句。 “八公主早些休息,明日还有马棚的恭桶要刷!” 待那嬷嬷走后,陆明珠气得桌上的茶盏尽数挥到地上,气的浑身发抖。 门外响起两声轻叩声,陆明珠随声看去,一侍卫推门而入,看着陆明珠跪地说道。 “八公主,肖嫔娘娘派属下来看望公主!” 陆明珠连忙上前对那侍卫问道:“我母妃如何?” “回八公主的话,肖嫔娘娘已解了禁足,让八公主稍安勿躁,沉住气方有出路,娘娘定会在宫中为八公主讨回公道,接您回宫!” 陆明珠听着那侍卫的话,暗暗下定决心,她定然会回那皇城,将她失去的一切,一一从陆南枝身上抢回来! 第十八章 半月后,玄甲殿内。 陆南枝与陆灼并肩从殿外走来,身后还跟着个男子。 那男子一身月白色长衫衣袍,腰间是凤鸣柳玉腰带,高束着发,白玉珠冠,手中还拿着一把红檀柳枝戏鱼图的折扇,一双桃花眼满是笑意。 “你可注意了今日朝堂上那帮老顽固的脸色?你一道皇旨,逼得他们不得不上朝不说,还真的亲自科举挑选官员,那个被你赶着回去告老还乡的丞相,可是气得不轻!” 陆灼看着陆南枝,低声说道。 陆南枝勾唇一笑:“我早便说,既以辞官为由逼迫,那就让他们回去,我大梁多的是杰出人才能顶他们的位子。” 顾容瑾闻声看去,陆南枝眼里微微浅笑。 她今日穿着一件玄绿色孔雀东南图常服,金丝蔓延,黑发垂蔓,一双红唇微启,勾人射魄。 顾容瑾一时有些看呆了。 陆南枝已有半月未来这玄甲殿,倒是愈发的美艳了。 一旁的男子笑弯了那双桃花眼,垂首说道:“也多谢暗皇如此的明智之举,才能让程胤能有为大梁效力的机会。” 顾容瑾这才看到陆南枝身后的男人,朝中之事他一直有所耳闻,他虽平日在军营,在今日朝堂之事,自然也听说了些许。 陆南枝将那些向御史台递弹劾折子的文官一一统计,下令城中科举,应征那些文官的官职,将其取代。 不肖半个月,那些文官便全部以‘告老还乡’之词被陆南枝逼的退位。 而他们先前为了弹劾陆南枝,逼迫皇上,早就没了靠山,皇上自然准许了陆南枝这么做。 如今朝堂之上,已再无人敢弹劾陆南枝暗皇之位。 陆南枝注意到顾容瑾的目光,冷眼扫过去。 顾容瑾身穿玄色长袍,褪去铠甲,陆南枝早就听玄甲殿的人来报,这半月来,他们遵照着陆南枝的意思,将所有脏活累活都丢给了顾容瑾。 就连马厩中的马都由顾容瑾亲自喂养。 玄甲殿的人看他油盐不进,使着劲儿的欺负他羞辱他。 顾容瑾闷声干了半个月,竟也没逃回他那尚书府去,如今玄甲殿的人再拿他没辙,只能任由他干些杂活。 陆南枝高坐在殿上,垂眼睥睨着顾容瑾,笑说道。 “顾容瑾,本宫还当真是小看了你的厚脸皮,你怎么也算得上官臣之子,落得如此,也不怕朝中之人笑话。” 顾容瑾撇过头,淡淡说道:“我说了,我会留在玄甲殿,弥补曾经的过错,如今你已坐上暗皇之位,只求你网开一面,不要再刁难八公主和那些无辜的人。” 陆南枝闻言,霎时间变了脸色,眸色阴沉,面若寒霜,看着那顾容瑾道。 “刁难?我还当你顾容瑾寡情薄幸,没想到你还有个圣人之心,自己沦落至此,还惦念着那八公主,当真是专情!” 顾容瑾抬起头看着高坐的陆南枝,低声道。 “并非如此!我只是不希望你再错下去!”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皆变了脸色,陆灼眸中满是冰霜,冷冷地看着顾容瑾。 “放肆!你岂敢如此跟暗皇说话!” 程胤大喝一声。 陆南枝沉着眉目,低声道:“让他说!” 陆南枝直直地看向顾容瑾,冷声问道。 “你说,本宫错在何处?!” 第十九章 陆南枝目光如寒光般,直直地看着顾容瑾。 两人对视,顾容瑾沉声说道。 “向御史台递交弹劾文书的都是朝中重臣,皇上心腹,你一道皇旨便将他们的官职抹去,以科举选取官员替代,这跟改朝换代有什么区别?” 顾容瑾眉头紧皱着,声音更加低沉。 “他们都是为大梁尽忠之人,朝中现今已无弹劾你的党派,但这真的是为大梁好吗?这与当年武曌皇帝又有何区别,后世又当如何书写你?” “放肆!” 程胤怒斥着顾容瑾,刚要上前,便被陆灼拦住。 陆南枝缓缓走下高堂,看着顾容瑾,微眯着双眸。 “顾容瑾,你未免有些太过自满自负,你入朝为官才多久,本宫需你来教导为君之理吗?” 顾容瑾看着陆南枝,步步靠近自己,眼中的冷漠,再一次刺痛了顾容瑾的双眼。 “既身为大梁重臣,父皇心腹,职责便是为其分忧,而不是以自身相胁,逼迫父皇,他们既然要辞官,本宫便遂了他们的心意,如今倒是在指责本宫的不对?” 陆南枝冷冷地看着顾容瑾,眼中蓄满了冰霜。 顾容瑾顿住片刻,凝气说道:“这与昏君有何区别?” “本宫便是做了那昏君又如何!他们口口声声说是为大梁效力,却又反对女子参政,如此腐朽顽固,大梁如何再对其得以重用!” 陆南枝句句铿锵,继续说道。 “从本宫出生那日起,所学之授都是为了这大梁天下,没了那些老顽固,大梁也多得是能才兼备的人。” “本宫即便是效仿了武曌皇帝又如何,管他后世如何书写,本宫从未在乎,本宫只在乎这大梁子民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