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回到房间,周时韫就冲着她劈头盖脸的打过来。
锋利的指甲在她侧脸处挠了几道血痕:“真是没用的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没去找他吧?就你清高?那你这些年,还不是靠着我在沈家敛来的钱财活着?!你凭什么清高?!你再清高,在沈家人眼里,你也跟我是一样的玩意儿!懂吗?!” 阮念初没说话,任由母亲打骂。 她脑海里回荡着沈时景践踏她的那些话语。 是啊,在沈家人眼里,她跟母亲是一样的人…… 一顿毒打仿佛抽空了阮念初所有的生气。 她带着满身伤,蜷缩在沙发上,眼眸空洞,像是破败的玩偶。 耳边是母亲打电话联系旧识借钱的动静,无一例外,没有一个人敢应。 不用想也知道是沈时景刻意断了她们的退路。 天亮之前,周时韫才消停下来。 到这时候,阮念初才真正能安稳的睡一觉。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中午。 睁开眼,她看见了令她诧异的一幕。 母亲没有在床上没心没肺的呼呼大睡,竟然体贴的给她买了吃食,还招呼着她赶紧洗漱好吃饭。 阮念初脑子昏沉沉的,一时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浑浑噩噩的被母亲推进洗手间,母亲甚至帮她挤好了牙膏。 她当母亲是在为昨夜的暴虐殴打道歉,心里不由得也没那么难受了。 周时韫在洗手间门口絮絮叨叨:“今天你不用去学校了,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昨天买的包包我卖了一个,刚买的新货,拿去卖也被当成二手的,亏死我了。” 闻言,阮念初不由得顿了一下:“你这是,顿悟了?” 周时韫干笑两声:“什么顿悟不顿悟的?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还有你不是么?我不能让你跟我一起露宿街头吧?” 阮念初没有再说话,她了解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昨晚才差点把她打死,怎么会突然就转性? 后面,一定有坑等着她。 不出所料,周时韫接着说道:“初初啊,我朋友晚上有个酒局,需要人作陪,答应给十万,要不你去一下呗?不干别的,就帮忙倒个酒什么的。你模样生得好,又是大学生,不然人家还不愿意呢。” 阮念初想也没想:“我不去。” 周时韫变脸比翻书还快:“去不去由不得你!你不去我们吃什么住什么?!我要是还年轻,我就自己去了,轮得着求你吗?!” 什么普通的酒局能一下赚十万?լ 反正阮念初不信只是单纯的作陪:“我说不去就不去,你打死我我也不去,反正这些年你也没少打我,随你便。” 周时韫冷笑一声:“让你去找沈时景那小畜生要钱你要不回来,现在我卖了包去给你置办了行头,你又不愿意去参加酒局,你是要逼死我啊?你要么去酒局,要么我现在就去买瓶毒药死了算了!” 阮念初丝毫不松懈:“你去买吧,买了我们俩一起吃,一起死了倒也干净!” 见她这么硬气,周时韫知道不能来硬的,转而放软了语气:“初初,妈妈答应你,就这一次。我保证只是普通的酒局,我是你亲妈,我能坑你吗?拿了钱,我们就安安生生的过活,等沈云海醒来,给我一个交代。我保证不乱花钱了,行不行?” 阮念初还是不为所动。 周时韫耐心快被磨没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啊?当初要不是你,我早就成了沈家的女主人了,至于现在被赶出来吗?!我为你牺牲了多少你心里没数吗?只是让你去陪个酒,又不是要你陪睡!” 这七年,只要阮念初稍有忤逆,周时韫就会拿当年说事。 阮念初只觉得累,很累,像是被一块巨石扯进深海里,挣脱不开的那种窒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