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包房服务费是一千块,您就照着一千块钱的骂。来吧,直接进入正题,节约彼此的时间。” 话落音,她瞥见晏时珩那张俏生生的俊脸黑了。 晏时珩站起身时,她吓了一跳,强大的压迫感接踵而至,她下意识想往门口退,却被他快步走上前抬手捏住了下巴。 她被捏得生疼,怎么也想不到那修长没沾过阳春水的矜贵手指怎么有这么大的劲。 她眼里噙着疼出来的生理泪水,抓着他的手腕试图掰开:“你放手!” 晏时珩充耳不闻,忽的凑近,鼻息洒在她面颊。 如此近的距离,让她下意识屏住呼吸。 这张脸,是她记忆中的天仙儿,也是此时的魔鬼。 第二十六章这只是开始 晏时珩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里,升腾出了浓烈的恨意:“你以为,把你们赶出沈家就结束了么?这只是开始!” 下一秒,徐晗初被狠狠甩开,脚下重心不稳,重重跌在茶几上,小腹磕在桌角,传来沉闷的钝痛感。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桌面上的红酒被打翻,顺着桌沿淌到她腿上。 身旁,晏时珩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狼狈的模样:“转告你妈,不用再白费功夫的去医院,老爷子是醒了,但是已经去国外疗养了,她这辈子,都见不到了。她妄想的万贯家财,也是白日做梦!” 徐晗初这才明白过来晏时珩突如其来的怒火是因为她母亲。 她缓了缓:“我会转告……” 因为疼痛,她中气不足,说话的声音也细若蚊吟。 晏时珩微微皱起眉头,她装出这副模样给谁看? 比起他母亲承受的那些,还差得远。 他拿出手帕将碰过她的手擦净,像是沾染了什么肮脏之物似的,随即抬步离开了包厢。 过了起码十多分钟,徐晗初才彻底缓过劲来。 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小腹被磕到的地方钻心的疼。 她闭上眼,是十八岁的晏时珩,和她一起坐在庭院的长椅上,递给她一块带着余温的手帕。 是她肖想太多了,他那时的善意,只是觉得她可怜罢了。 他有垂怜苍生的资本,但她和她母亲不配…… 从三楼下来,徐晗初看见了在VIP卡座帮沈时月庆生的晏时珩。 他唇角噙着微笑,静静的看着沈时月闹腾,万千灯光,都不及他耀眼,和方才的盛怒完全判若两人。 酒吧的大荧幕上,滚动着给沈时月这个大小姐庆生的字样,排面十足。 徐晗初没有驻足停留,他们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只是一只误入白鸽群的乌鸦,被驱逐排挤,是合理的。 回到更衣室,姜梦芝看见她一身的红酒,急忙询问:“怎么了?那个大佬不会是个变态吧?他把你怎么了?” 徐晗初不想让她担心,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来:“没有啊,没事儿,我不小心把红酒洒了,人家也没让我赔。” 姜梦芝将信将疑:“那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酒都给人家洒了,人家还留我?没让我赔就不错了。” 见徐晗初好像真的没什么事,姜梦芝才放下心来:“没事儿就好。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应该是没熬过夜困了吧?那你休息会儿,今晚领班应该不会再给你安排别的活儿了,等会儿下班我们一起走。” 晚上,徐晗初在姜梦芝家过的夜。 一整晚,母亲都没有找过她。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见是母亲打来的,她本来还有些期许,谁知道电话一接通,便是震耳欲聋的鬼哭狼嚎:“你死哪儿去了?晏时珩那个杀千刀的,让人把我从酒店赶出来了!” 徐晗初有些没明白:“你怎么确定是他……?” 据她所知,那家酒店跟沈家没关系。 路雪尧一口咬定:“这酒店莫名其妙就不让续住了,我刨根问底,酒店经理才说是我得罪了人,云城的酒店就没有敢让我住的了!不是他晏时珩还能是谁?!” 徐晗初想到了昨夜晏时珩说的话。 ‘你以为,把你们赶出沈家就结束了么?这只是开始!’ 所以,这是他的下一步动作么? 第二十七章南柯一梦 挂断电话,徐晗初从姜梦芝租住的公寓出来,径直打车去了酒店门口。 路雪尧带着行李站在路边吹了一早上的冷风,暴躁得不行:“一大早就被赶出来,真是晦气!” 徐晗初默不作声的把行李搬上出租车,一旁母亲还在喋喋不休:“我快饿死了,等我吃饱了,再去医院一趟,我就不信我见不到沈云海!他肯定已经醒了,是晏时珩不让我见他!” 闻言,徐晗初动作顿了顿,没敢立刻转达晏时珩的话。 现在母亲这么暴躁,要是知道沈云海已经去国外疗养了,巴掌下一秒就能落到她脸上。 “对了,我不是让你去找晏时珩吗?你去找了没?钱呢?!” 路雪尧心气儿不顺,又开始找茬。 徐晗初低声道:“要是真那么容易,你自己怎么不去?” 这话把路雪尧噎得够呛,一想到晏时珩在医院那副要吃人的样子,她心里就发憷。 她气急败坏的在徐晗初胳膊上拧了一把:“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我跟他向来不合,你俩交情不是比我深么?起码他之前还能对你和颜悦色吧?” 徐晗初没有反抗,只觉得可笑,是啊,晏时珩从前也对她和颜悦色过,但现在见面,只剩下剑拔弩张,恶语相向。 上车坐定,徐晗初跟司机报了姜梦芝公寓的地址。 她观察过,那片公寓房龄较老,虽然路段还不错,但租金并不算特别高昂,以后租住在那边,她和母亲勉强可以负担得起。 到了公寓楼前,徐晗初打电话问姜梦芝要了房东的联系方式。 听到要在这里租房,路雪尧是一万个不愿意:“你想以后我跟你住这种地方?!” 徐晗初知道,这里比起沈家的豪宅大院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要让她母亲立刻接受现实是不大可能的。 但现在,她们也没别的选择了。 她沉吟片刻:“妈,沈叔叔是已经醒了,但人已经去国外疗养了,你是见不到他的,晏时珩也不会让你见到他,认清现实吧,沈家已经跟你没关系了,现在能有地方住就不错了,我们就过普通人的生活不好吗?” 本以为母亲知道后会暴跳如雷,没想到只是怔了怔,意料之外的平静。 过了良久。 路雪尧才开口:“走吧,去看看房子怎么样。” 徐晗初隐隐担忧的同时,也松了口气,这是她一直期待的平凡,就和大街上每一个行走的人一样。 没有豪门里的勾心斗角,没有那些难听的冷言冷语,也不必像狗一样被撵来撵去。 她似乎,又看见光了。 现在重新开始,还来得及。 找房东拿到钥匙,徐晗初将行李搬到新家里,四处打量还缺些什么东西。 房子里基本设施都有,标准的单身公寓,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几乎可以拎包入住,只需要采购生活用品就行。 她兴致勃勃的用手机查询附近的百货商场位置,突然发现,今天母亲安静得过于怪异了。 她放下手机,走到立在窗前的母亲身后:“妈,你要是不喜欢这里,等以后我们有钱了,再买套喜欢的房子。” 路雪尧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你知道要在这里买套像样的房子需要奋斗多久吗?” 徐晗初没敢接话,云城何其繁华,在这里奋斗的人不计其数,可又有多少能幸运的安家落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平日里不显岁月的母亲身上突然多了几分中年女人的惆怅。 她第一次意识到,一直以容貌为傲的母亲,开始老了。 路雪尧从包里摸了支烟点上,瞳孔没有聚焦点的望向远方:“我从前不认命,十八岁生下你离开后,继续回学校念书,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但我没想着靠学业改头换面,而是凭借这张脸。20岁那年,我遇到了沈云海,以为这辈子可以就此平步青云。没想到,十七年,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徐晗初心里涩涩的,一时竟不知道可怜的是曾经被抛弃、受尽苦难的自己,还是苦心经营半生都没能得偿所愿的母亲。 第二十八章像野草一样 入夜,暮色浓得骇人。 徐晗初安顿好母亲,跟姜梦芝一起又去了酒吧。 交完房租和押金,她们母女已经是山穷水尽。 她还得攒学费,不想去那种地方也没得选择。 刚到更衣室门口,她们突然被领班拦下:“我忘了告诉你们了,酒吧暂时不缺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