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亮,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开始清理大厅。
傅凌川沉默的将温漓的骨灰盒、遗照放在副驾驶上。 他冷冰冰的脸吓得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不敢说话,只敢在他走后嚼舌头。 “自己的老婆死了都不上心,昨儿一天没看见他的人影。” 殡仪馆工作人员不忿的看着傅凌川启动车子离开。 “可这辆车我记得昨天在这儿停了一天一夜呢。” 回到家中。 傅凌川将温漓的骨灰和照片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他一转头,就看到了沙发上被人坐出痕迹的毛绒熊。 再略略扫过,屋内处处都是温漓生活过的痕迹。 茶几上温漓的杯盖歪斜着,便签纸上温漓的字迹仿佛还是新的。 他拉开冰箱,牛奶占据了半壁江山。 傅凌川忽然想起,自己从前有失眠的毛病,非要喝一杯热牛奶才睡得着。 温漓便在世面上比对来、比对去,找到最好的牛奶成箱的备在家中,每晚他失眠的时候她都会为他热一杯牛奶。 久而久之,温漓就养成了屯牛奶的习惯。 可是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失眠,也没回家常住,温漓却仍旧替他准备着牛奶。 傅凌川随意拿起一盒牛奶,上面显示牛奶已经过期三天。 不知怎的,一股悲怆忽然涌上心头,傅凌川呆呆站在冰箱前握着冰冷的牛奶,脑海中浮现出温漓往冰箱里一盒盒放牛奶的场景。 好似触电般,傅凌川迅速将牛奶放回冰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关上冰箱门,靠在冰箱门上轻轻喘气。 目之所及,皆是温漓留下的一点一滴。 印着熊猫的餐桌布,是二人结婚时温漓淘了好久才淘来的。 早已没有鲜花光临的白瓷花瓶,是二人蜜月时在景德镇一起挑的。 就连墙上的挂画,都是二人在街头从一个落魄的艺术家手里买的。 傅凌川紧攥着双手,屋子里从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切,如今都令他怀念。 他拿出一盒过期的牛奶,学着温漓的样子热好,然后一饮而尽。 回到二人共同的卧室里,傅凌川模糊间似乎看见了坐在窗台前的温漓。 这一觉,他睡得极为安稳。 醒来时,手机上十来个陌生号码的未接电话。 他看着空荡荡的大床,温漓的睡衣还搭在床边的椅子上,就好像她从未离开。 傅凌川将电话回拨过去:“哪位?” 周青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傅法医,这么久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殉情了呢。” 傅凌川对这个杀害温漓的凶手的辩护律师毫无好感。 跟何况他还和温漓有纠葛。 “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傅凌川说完,便准备挂断电话。 “傅法医对我和温漓的关系不好奇吗?” 周青奎一句话,便打消了傅凌川挂断电话的念头。 “今晚八点,枫桥餐厅见。” 周青奎说完,没等傅凌川再回答,便挂断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