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张了张唇瓣,但是又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莫须有的罪名降下,他们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她心底逐渐烦闷,带着几分不耐反问裴希影:“所以你大半夜跑过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噩耗?” 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善,裴希影眸光微沉。 片刻后,他还是从喉间挤出句:“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回到帝都队来。” 就算不做他的搭档。 陆奕洲的罪名一旦被证实,那就是终身禁赛。 作为他搭档的时月也必然会受到影响。 就算不至于禁赛,但只要有和陆奕洲搭配的前科在,就没有赞助商再敢投资他们队。 而时月之后寻找新搭档,别人也会有所顾虑。 资金链断裂加上没人搭档,时月剩下的职业生涯一眼就能望到头。 裴希影紧盯着时月,却见她脸上出了不加掩饰的厌恶。 她拧眉看向裴希影,一字一句格外坚定:“陆奕洲被定罪一次,我就替他上诉一次,直到还给他公正。”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抛弃他。” 第二十七章 留下这番话后,时月就干脆回家。 裴希影站在原地,迟迟都没有离开。 昏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洒下一地寂寥。 …… 翌日,时家。 时月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电视正播放着体育新闻。 陆奕洲服用兴奋剂的事不仅仅是轰动体育圈,甚至登上了微博热搜。 电视机里传来主持人严肃的声音:“暂无直接证据证明双人冰滑选手陆奕洲未曾服用兴奋剂,协会决定暂时取消其参赛资格,也暂时不予量刑……” 听到量刑两个字,时月才彻底紧张起来。 这才是她最担心的事情。 服用刺激性药物参加体育比赛,是会被判处刑罚的。 尽管陆奕洲没有造成很严重的后果,但要是真记上一笔,那毁掉的就是他的整个人生。 时月愈发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但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 恰在此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时月拿过一看,发觉是个陌生号码。 她蹙了蹙眉,犹豫片刻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听筒里意外传来沈冰的声音:“时师姐,我是沈冰。” “我想问问你最近有空吗?有些事我准备和你谈一谈。” 时月知道来者不善,但直觉告诉她,沈冰要和她谈的内容和陆奕洲脱不了关系。 所以她没拒绝:“几点,什么地方。” 电话那头的沈冰轻笑了两声:“师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干脆。” “就今天下午的三点吧,我在HOMO下午茶餐厅等你。” 留下这句话,沈冰就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中心医院。 沈冰收起手机,接过小弟送过来的保温饭盒。 小弟见她这副模样,有些不解的问:“冰姐,时月他们参加世界赛的事不是黄了吗?” “这种时候,你还约她出来做什么?” 闻言,时月轻讽一笑。 她来脸上写满得意:“光让她今年参加不了比赛有什么用,裴希影不还是紧巴巴的上去求人归队吗? “倒不如让她和三年前一样,彻底消失在帝都!” 沈冰一开始想的何尝不是让时月退赛? 但到现在她才发觉,裴希影的禁赛惩罚是铁令如山,弄掉时月她动用关系都没办法顶替。 而裴希影又趁此机会和时月频繁往来,一心只想让她归队。 在这样下去,沈冰这一出恐怕是为他人做嫁衣了。 好不容易才走到这步,她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沈冰眼底闪过一抹阴狠,就又听见身边的小弟问:“可是冰姐你何必为裴希影这样的人费心,更别提他对你这么冷淡!” 小弟言辞愤愤,沈冰却不以为然。 她转头往病房里看去,看着裴希影清贵的侧颜勾了勾唇角:“那又如何?反正裴希影只能是我的,谁都别想抢走!” 留下这句话,沈冰就往病房里走去。 坐在病床上的裴希影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眸光沉重的盯着手机上的彩信。 是他父母的朋友——成叔发来的,他正在调查陆奕洲的事。 照片上只有一个保温杯,上边写着时月的名字。 彩信还附带着一段话—— “希影,我们在陆奕洲喝过热水的保温杯里发现了兴奋剂残留,据当天的安检人员说,这是时月私自带进来的。” “现在有证据可以证明陆奕洲是误食,但时月……恐怕危险了。” 第二十八章 裴希影眸光愈发冷沉。 他刚想回复,病房里突然响起沈冰的声音:“希影,你在看什么?” 裴希影下意识收起手机。 他转头看向沈冰,忍不住眉头蹙起:“你怎么又来了?” 明晃晃的嫌弃,令沈冰脚步一顿。 她很快回过神来,把手里的保温杯放到床头柜上:“中午了,我来给你送饭。” 裴希影没什么耐心应付她,满脑子都是时月的事情。 他别过头看向窗外:“我不需要两个护工。” 话说到这份上,就有些刻薄了。 沈冰再能忍,听到这话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她脸色骤然垮下去:“希影,我知道你生病了心情不好,但我也没做错什么。” “你可以不接受我的好,但没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裴希影却不以为然。 他依旧看着窗外:“我一直都是这样,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沈冰一噎,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索性将保温杯打开,叮嘱了裴希影一句:“你记得吃饭,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之后,沈冰就难得硬气地离开。 …… 下午三点半,HOMO下午茶餐厅。 时月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对面的沈冰:“你要和我谈什么?” 沈冰早就收拾好了情绪,此刻对着时月又笑得轻讽。 她直奔主题:“当然是关于陆奕洲。” “我知道他是误食了兴奋剂,现在证据也不够,但我有办法还他清白。” 时月眸光一沉:“你打算怎么做?” “随便找个替罪羊就好了。”沈冰漫不经心的回答,“反正又没造成很严重的后果,找个当天的参赛人员,给他一笔钱封住口就好了。” 听她如此玩弄别人的职业生涯,时月不由得蹙眉。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想法:“谁会这么糟蹋自己的前途。” 沈冰闻言,忽地笑出声来。 她看向时月的眼神带了几分嘲弄:“你和裴希影这种得天独厚的人怎么会懂?” “在我们这行,有的是家境和天赋都不如人,就凭借一腔热血往上冲的人。” “等到了一定年纪他们才能发现现实的残酷,能顶掉一个违规拿到钱回家过几年好日子,都算是他们在这一行最好的结局了。” 听到这些话,时月脸色愈发凝重。 她知道沈冰的话有些过于残忍,但这也是现实。 只是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不用说陆奕洲本来就是冤枉的,总有一天能查明真相。 没等她们点的甜品上桌,时月就起了身。 她俯视着沈冰,语气依旧淡淡:“不需要旁人的牺牲,我也会尽力追求到公正。” “但看在曾经是队友的份上,我还是劝沈小姐一句。” “用那些手段往上爬得越高也就摔得越重,沈小姐还是自求多福吧。” 可沈冰眼底尽是讥诮:“就连得天独厚的时师姐都没办法把我拉下来,那些人又哪有这个本事呢?” 时月神色一凛。 她不再和沈冰多言,径自离开。 沈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并未多言,只是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等到时月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才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她语调阴狠的对着那边的人开口:“时月不肯听劝,你们直接动手吧。” 第二十九章 五天后,市中心医院。 时月替陆奕洲办好出院手续,回头叮嘱他:“之后按时吃药,注意作息时间。” “得亏这次不算严重,要真出点什么事我看你怎么办!” 陆奕洲恢复得很好,这时候又生龙活虎了。 他掏着耳朵,一如既往地和时月顶嘴:“知道知道,你念叨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时月气结,想揍陆奕洲又被他躲开。 两人这样打闹着上了车。 车内。 陆奕洲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冷不丁的问时月:“时叔叔……怎么会突然叫我去你家吃饭?” 时月正用手机玩着单机斗地主,心不在焉的回答:“你给我捐骨髓的时候,他就想请你来家里吃饭了。” “只不过那时候我们都在桐市,来回不方便,他还念叨了很久。” “现在终于有机会,我爸喜欢你多过我这个亲生女儿。” 最后一句,时月纯属吐槽。 陆奕洲看着车窗上倒映着她的侧脸,忽然勾了勾唇角:“那你呢?” 时月没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陆奕洲:“你喜欢我吗?” 时月手一抖,出错了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