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唇夸奖我,星目生辉。 在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我看到小小的自己,长发如瀑,笑意清淡。 意识里很想要蹦过去,拉着他的手,和他分享他不在的这几天,我所经历的一切。脑海里却突然跃出他那条朋友圈,两只紧紧相握的手,还有图片里他望向身边女孩时,眸底的“款款深情”。 像是被谁兜头泼了一盆凉水。 因表演成功而带来的欢喜,还有想要和他分享的愉悦,甚至见到他时的惊喜,一下子散得一干二净。 陡然冷静下来。 大哥已经找到可以付出深情的人,我是不是应该像之前和傅寒尘一样,主动避嫌呢。 他出现在我回公寓的必经之路上,应该只是个偶然吧。有了心爱之人的大哥,应该不会特地来找我。他是个责任感极强的人,绝不会做出让人误会的举动。 情绪一落再落。 光线太暗了,大哥并没有发现我情绪的突变,抬起手便想要揉我的发顶。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右手一把拨开大哥的手,向后退了两步,他身上的冷香消失殆尽。 大哥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像冰一样冻结。他眼睛里的星光瞬间寂灭,厚重的黑暗涌起。 啪的一声响,唤回了我的理智,我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退一万步说,哪怕大哥他真的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可他终归是我大哥,过去的许多年里,他给过我最细致的关心,怎么说我也该尊重他。 打开他的手的举动,显得很没有良心。 不敢直视大哥的眼睛,我难堪的低垂着头,用鞋尖不住的踢着地上并不存在的石子,勉强的笑着说,“谢谢大哥,我还要画画,就先走了。” 话音落地,我已经绕过大哥跑出去十几米远。 事隔三天再次见到大哥,我没出息的落荒而逃。想要个交待的想法,曾经那样强烈,真的见面时,却是胎死腹中。 我真的好没出息。 不知道跑开时大哥的表情是怎样的,只是当听到他在身后略带焦躁的郁声喊我的名字时,我不自觉的停住脚步。 大哥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可我却不敢回头。 想要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再一次无比的强烈。 “大哥,那个女孩是我未来的嫂子吗?长得挺好看的,恭喜大哥。我真的有事,先走一步了。” 说到最后,连自己都没发现已经带了哭音儿。 直到走出好远,觉得脸上凉凉的,用手一抹才知道,我居然流泪了。 难道大哥在我的心里,位置已经这么重要到会因为他的失约而流泪了吗? 好容易磕磕绊绊的回到公寓楼下,头却更疼了。 花蕊像个门神一样杵在公寓入口,见到我的时候,眼中的怒火腾腾的往外喷,那股狠劲恨不能把我撕碎了生吃。 我无奈低叹。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说的怕不是心虚害怕,而是对于根本不该发生的唇枪舌战的厌烦。 可惜,人已经来了,就是再心烦,也不得不面对。 再说我光明磊落的,没做过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情,又有什么可怕的! “慕微,枉我那么信任你。之前还说什么清白,结果转身就和别人的男朋友拉着手秀恩爱,你的脸呢。”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花蕊尖酸刻薄的话已经冲口而出,利箭一样朝着我就射了过来。 我真的要感谢,她说的是你的脸呢,而不是慕微你真不要脸。 那么温柔似水的人儿,说出的话和张牙舞爪的气质,大相径庭。 本想好声好气的和她解释一下,我和傅寒尘真的不是她理解的那样,她根本就用不着拈酸吃醋。 可接连低落的情绪,被人误解的恼怒,还有连日陀螺一样忙碌的疲累,花蕊不分清红皂白的胡乱指责,我已经累积到一定强度的脾气,终于全线泄洪。 这时的我完全没有意识到,其实把有的情绪叠加在一起,也不如那个人给我的打击的一小半。 “花蕊你说话要注意分寸,我从没做过对不起谁的事,你不必疾言厉色的指责我,想知道事情起因,你最好回去问傅寒尘。还有,请你注意措辞,别没事找事的撒泼。要是你继续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 花蕊说得不客气,我很生气,不由冷下脸。 若不是不想耽误我艺术家的气质和从小来自爸妈的良好教养,真的好想狠狠的抽她几个大嘴巴,也出一出这几年在她身上受到那些莫名的气。 可惜我不是她,没有办法做到像她那样无所顾忌的泼妇骂街。 秀才遇见兵,从来都是有理说不清。 遇到花蕊,想要靠文明的方式解决和她之间莫名的纠纷,可能性太小。 这些年来,每当我面临和花蕊之间的对决,都难免迁怒傅寒尘。要不是他总是做那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我何必被她一次次的陷害,又何必一次次的为了证实我的清白,操心费力的说破嘴皮子。 傅寒尘就是罪魁祸首。 “全校的人都看到了,你还不承认,敢做不敢当,就是不要脸。” 怒火瞬间腾的冲上天灵盖。 不要脸三个字对我来说,就是明晃晃的羞辱。我自问行事光明正大,她凭什么用这样羞辱人的字眼儿骂我?真当我好欺负! 第122章回击 头脑被愤怒冲错了理智,来不及多想的逼近她,抬手就是干脆的一巴掌,“花蕊我警告你,再敢胡乱给我扣脏帽子,我就活撕了你。我没有做你以为的那些事,自然不必担当。不想自己失面子,最好赶紧给我道歉!” 这一巴掌虽然是在我意识不太清晰的情况之下打出去,却是用了全力的,震得我手掌发麻。 二十二年,所有人眼里的乖乖女,柔和淡然的慕微第一次真正的出手打人。 是花蕊把我逼得太狠,不然我绝不可能这样做。 不得不提一句,手刃愁人这种事,干起来简直不要太舒爽。 花蕊应该是没想到我会回击得这么猛烈和干脆,用手捂着挨了打的半边脸,眼泪要掉不掉的挂在眼角,不无惊骇的怒视着我。 我把打人的那只手藏在身后攥紧,努力让身上的气势半分不减。 “你敢打我?”花蕊颤声问我。 “打的就是你,信口开河诬陷我,不打你不长记性。”我疾言厉色的怒怼她,一丝情面也没有留。 她用语言攻击时都没有想过我的脸面,我又何必给她留面子! 花蕊放下捂着脸的手,牙关紧咬。即便夜里的光线很暗,她脸上的红痕还是可以看得很清楚。 她从来水光潋滟的眼睛里涌上涛天的恨意和狠毒,咬着牙说,“慕微,你等着。” 我看着她匆匆跑走的背影,脑海里一直回放她刚刚咬牙说的那句话,只觉得后背发冷。 以花蕊狭隘的性格,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呢?流言蜚语?表白墙上的头条?还是校网上的暴力攻击? 爱什么就什么,花蕊有句话说得不错,好人要敢做敢当。我就是打她了,前提是她无事生非。真的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就是了。 转回身进入公寓,刚抬起步,就听身后有人轻笑。 声音深厚沉哑,明明是那么明显的取笑,听在耳朵里却像是夜色下拨动的琴弦,“继歌唱得好、琴弹得棒,逃跑的速度快之后,还是只不好欺负的小野猫。小月,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大哥无声无息的突然再次出再,显然纵观了我和花蕊干架的全局。 第一回正式撒野就被人捉了现场,那人还是曾和我表白过的大哥,真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丢脸死了。 我相信,世上没有一个女孩子会愿意在喜欢自己和自己喜欢的男孩面前丢脸。 而且,在我听来,他这句话并不是夸奖我,而是带有别的意思。 尤其刮目相看四个字,怎么听都刺耳,讽刺的意味极是明显。 这极大的激发我的反骨。 “我就是讨厌她,怎么了?不准吗?从我见到她那天开始就讨厌她,不行吗?她要是再因为傅寒尘来惹我,我还打她。” 不知道我的哪句话说得不对了,大哥的笑容淡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点点落寞,“你就那么喜欢他吗,这么多年都忘不掉,不惜为他与人为敌?” 意外的,我竟在大哥的身上读到很浓的忧伤。 只是,大哥为什么会把事情往那个方向上去想呢?好奇怪。 刚刚说的那些话,哪句都和忘不掉扯不上关系吧。 大哥的脑回路挺有特色的。 忘了刚刚从他身边逃跑的事实,也不想去分析他这句话里包含的意思,愤怒让我只一门心思的想要为自己讨个说法。 “你不要转移方向,本来就是你失约在先,完了你还要诬陷我喜欢别人。你们卫家的人知道我好欺负是吧,一个两个的都跑来欺负我,失约都不肯认错就算了,我可以不计较,完了还要倒打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