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一双修长的大手接住了我,我只觉这触感十分熟悉。 轻轻摩挲了几下,手上的厚茧一层包裹着一层。 我缓缓抬起头,一张俊朗清秀的脸孔映入眼帘,他的两道剑眉斜插入鬓。 待看清来人后,我愤愤用力一甩,披散着的长发零散打在白君庭的脸颊上。 「你来做什么?」冰冷的言语响起,我径自卧在了床榻上。1 白君庭一时哑言,弱弱出声道:「朕想你了,来看看你。」 我斜睨他一眼,取过柳梢重新装满的酒壶,仰头倒入口中。 「你看完了就回去吧,我不想看见你。」 淡淡的话语传入他的耳中,他的神色变得幽深起来。 「云云,你到底要朕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我嗤笑出声,面上尽是讥诮。「过去的你欺我,辱我,轻贱我,原谅你?你也不害臊想想自己有哪里值得我原谅,白君庭,你也配对我讲这种话?」 不知何时,他已站到我身边,我瞧着他发红的眼眶,只感到心头舒适极了。 沉默良久,白君庭才讪讪开口道: 「好,那朕不奢求你原谅我,至少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我不耐道:「只要你放我离开,我就不伤害自己的身体。」 他佯装没听见我的话般,自顾自说着:「云云,今夜的天极其凉,朕陪你一起睡觉,可好?」 我倏地一下从床上弹起,对着他连连摇头。「白君庭,你又发什么疯,我不要和你一起睡觉。」 下一瞬,他挥手将柳梢打发走,作势就要褪去他的外袍。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想要出手去制止,可烈酒的后劲似乎在此时上来了,我顿时只感到头昏脑涨,一点都反抗不了。 恍恍惚惚之间,白君庭已将外衣全部褪去,并倒下睡在了我的身旁。 他为我贴心地盖好被褥,脸庞距离我不到半尺,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泛着迷人的色泽。 顷刻间,我望着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模糊,好似看到了曾经那个让我深深着迷的白君庭。 「阿庭……」我低喃道,「这是梦吗?怎么感觉以前的你又回来了。」 他闻声惊慕地张口回应:「云云,这不是梦,我一直都是最爱你的那个阿庭。」 顺着面孔向下,我定在了他那双薄唇上,不知不觉间,我的粉腮微微泛红。 「你知道吗?两年前其实我是要去边疆找你的,可我的父亲却给我下了迷药,让我昏睡多日,醒来后便已上了花轿,再也无法回头……」 ======第14章====== 他诧异极了,连声问道:「什么意思?当年不是薛家主动向先帝请的婚吗?我一度以为是你贪慕虚弱才将我狠意舍下,原来…原来这一切都错了……」 兴许是酒意使然,我的大脑愈渐昏沉,滴水樱桃般的樱唇竟猛然触碰上他。 顿时,他的双瞳放大,一开始轻轻地回应着我,随即愈发猛烈起来。 刹那间,我们两人身上的衣物已被全部脱下,赤裸着相望。 「阿庭…我…唔…」 我的话被他的唇死死堵住,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在我腰间游离。 渐渐往上,抚摸起我胸前的诱人的双峰,我止不住地呻吟着,羞赧极了。 「云云,你的身体好诱人……」 下一瞬,他身下的灼热进入了我的身体,霎时,我只感到疼痛无比,额头冒出阵阵冷汗。 又是一晚的翻云覆雨,欲望散尽后,迎接我的却是白君庭这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翌日。5 我睡眼惺忪地掀开眼帘,看着眼前没穿衣服的白君庭大惊失色。 「你……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白君庭被我的声音吵醒,无辜说道:「云云,昨晚可是你先动的手。」 蓦地,我想起来昨夜仿佛是我喝多了,才酿成眼下的局面,我不禁头疼起来,酒后乱性呀…… 但我面上仍是装作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淡淡道: 「昨晚是我喝多了,发展成这样并非我本意,况且是你自己来我床上睡觉的。」 白君庭鲜少在我面前露出可怜巴巴的模样,可他现在这副样子俨然像是去找戏班子研修过一样。「云云,我知道你不会承认的,没关系,我能理解。」 我现在都快怀疑重生的是他而不是我了,他怎么能短短时间里性情经历如此的大变?! 「你真的是白君庭本人吗?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 他却是赧然一笑,认真对我说道:「以前的那个白君庭你就当他死了,我知道你不喜欢那样的我,所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改变。」 他这番话简直比前段时间疯狂的他更让我觉得难以置信,我已全然傻眼…… 安静片刻后,我将他推向门口,直言道:「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改变,我都不会再多看你一眼的,别白费力气了。」 他望向我的眼神先是无措,后又添上些明亮。「没关系,我还有一辈子可以等,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会爱你至死。」 他话音刚落,‘砰’的一声,我便将房门紧闭,不想再多听见一点他的声音。 我倚靠在门边,沿着门廊缓缓坐下,努力让自己的心停止荡漾。 为何我还会对他的话产生悸动,明明我已经决定不再触碰感情…… 难道我还爱着他吗?仅一瞬间,这种想法便在我的脑中被打消,不行!我才不要再爱上他! …… 数月过后。 窗外依旧大雪纷飞,冬日带来的寒冷遍布了每一个角落,光秃秃的树木可怜巴巴地耸立在道路两边。西北风刮来,让人感觉寒风刺骨。 ======第15章====== 我裹着大衣,望着这万籁俱寂的雪景,只觉人在这自然面前显得无比渺小。 柳梢从门外走来,手上还端着一碗菜羹。「小姐,快过来,今日是上巳节,就算是只有我们两人也要好好过。」 上巳节?竟然已经到三月三了,自从被关在这宫中,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都已不知今夕是何年,今日是何月了。 遥想往年的上巳节,最让我难忘的便是小时候每回都会与白家一起出去踏青游玩,可现下已物是人非,我也不想再与白君庭一同过节。 「谁说只有你们二人,云云,近日宫中事务实在繁多,你不会怪朕三个月未来陪你吧?」 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白君庭幽幽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边,再一抬眼,他已坐到了我的对面。 「皇上,劳烦您还挂记我,但哀家觉得这份惦念没有最好,这常青殿太过简陋,怕是供不起您这尊大佛。」我的神情分外冷峻,声音也是冷冷的。 「云云,我知晓你说的都是气话,朕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话语间,他竟自顾自拿起了碗筷,夹起其中一道菜肴送入口中。 「白君庭,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脸没皮了。」望着他此举,我无奈道。 我的话十分刻薄,可他却跟个没事人一般。 「这么好的饭菜,云云你不吃就真是太浪费了,快尝尝。」 语罢,他竟作势要给我碗中夹上几筷子,我立刻摆手拒绝道:「你一来我便没了胃口。」 他拾起碗筷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仅是一瞬,他又恢复了原状。 「难得过节,你想要什么赏赐吗?」 我垂眼思考片刻,蓦地抬眸对上他乌黑的瞳孔,说道:「不若你让我出宫玩一天?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了。」 沉默了一会后,我本以为他会拒绝,却没想到他竟直直对着我点了点头。 「好啊,朕随你一同出宫游玩。」 我是一半晴一半雨,但好在终于能出门透透气了。 ……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 大街上,随处可见人们的手中备有一支柳条,传说它自带驱邪功能。 在这天,大家会在巫师的指导下,祓禊去灾,意指洗掉身上的晦气,迎接新的一年。 「云云,朕…我为你折了一支柳条。」 白君庭此时身着水墨色的常服,身边只带了几个随行的暗卫。 我并未伸手接过他递给我的柳枝,而是径直拿过柳梢右手边的长条。 「公子,您还是留给自己用吧,柳梢给我备好了。」 不等他回话,我便拉着柳梢往前面走去,白君庭只好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行至都正街上,不知前方出了什么事情,只见行人围堵在一起,使得道路水泄不通。 「你这个小畜生,又是你!没钱还敢来买我的包子!不给钱就拿叫做偷,你知不知道?」 一句恶狠狠的辱骂从前方传来,我闻声望去,骂人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此刻正抬手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身上打去。 ======第16章====== 「住手!」我出声制止,从人群中挤进去,将小女孩拉到一旁,再转头对着男人,「不过是两个包子,你为何这么咄咄逼人?」 男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立马卑躬屈膝着:「看您的装扮一定是大富大贵之人,您是不知道,近年来战乱不断,这粮食可无比珍贵,况且这小姑娘偷我包子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小女孩,瘦得伶仃只剩下骨头,环视了一圈周围的黎民百姓,他们尽数穿着不保暖的外衣,面黄肌瘦,双目无神。 我顿时心生愧疚,因着一直久居深宫,从来不知道原来百姓已经面临如此境地。 「抱歉,是我们不了解你们的情况,这包子多少钱,我们替她付了。」 白君庭在此时站了出来,对着男人和气说道。 男人眼珠子一转,笑着说:「一个包子五文钱,两个十文钱。」 白君庭直接将身上的钱袋递给卖包子的中年男人,轻声道:「这些钱够买你所有的包子吗?」 男人接过钱袋,瞄了一眼里面的银子,连连点头谄媚:「够的够的!公子出手阔绰,我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