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强行从他身边离开。 下意识的,他想到唐霜霜。 或许,自己应该仔细问问唐霜霜,当初她究竟是怎么弄丢的唐允。 想着,他又去了一趟书店,给许小糖买了高考的书。 上次许小糖考记分员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其实她的天赋不差。 这次自己亲自教她,这样到了下次高考的时候,许小糖就也是大学生了…… 三个小时后,瓦岗村。 向兆廷提着手中的书走到唐家老宅门口,正要推门。 却听见里面传来瘸腿老徐的声音:“唐霜霜,你收了一百块彩礼钱把许小糖卖给老子,现在许小糖人呢?” 唐霜霜语气轻蔑:“那一百块就当你孝敬我了。” “毕竟等立骁哥和许小糖离婚后,我可就是团长夫人了。” “就你,糊弄谁呢!赶紧还钱!”老徐满含不屑。 许小糖冷笑着语气阴毒:“老徐,我怕你有命拿,没命花啊。” 她嚣张嗤笑着:“我也不怕告诉你,许小糖的名声都是我一手弄臭的。” “那唐允就是我故意弄丢的,她所谓的记分员考试作弊也是我故意污蔑的,可是老徐,这些我轻而易举就能做到,你觉得你一个老残废对付得了我吗?” 向兆廷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彻底破碎了。 第11章 他的手无意识地颤抖起来,接着猛的推开门! 门内。 受惊的老徐和唐霜霜猛然回头,就对上向兆廷满含愤怒的双眼—— 唐霜霜脸色一白,说话都在磕巴:“立,立骁哥,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老徐的眼珠子贼溜溜的转,双腿都在发软:“都是唐霜霜叫我这么做的!青天大老爷,我是冤枉的!” 向兆廷眉头紧拧着,眼里的冷意都能杀人。 “唐霜霜,等我把小菲叫来以后,你最好把你刚才的话给我一一重复!” 唐霜霜眼眶一红,就要上去抓向兆廷的胳膊:“立骁哥,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向兆廷漠然抽出手:“不必。” “道歉的话,你该和许小糖说。” 丢下这句话,他转过头,急切的往家里走。 满脑子想的都是:他要和许小糖道歉,跟她说是自己误会了她。 可不可以给他一次机会,他们好好的经营这个小家。 这次,他绝对不会再轻信别人! 不想,迎面却撞上一个婶子。 婶子揉了揉额头,见是向兆廷后脸色一变:“陈团长终于回来了!” 接着,她就说:“陈团长,你还不知道吧,你们家媳妇小菲,收拾东西跟着别的野汉子走了,还说再也不回来了!” “够了!” 向兆廷冷沉呵止:“你们这群人,究竟要污蔑她到什么时候!”0 “以后,我绝不会再听信你们一句话。” 说着,向兆廷提着书,大步往家的方向走。 可走到家门口时。 才发现里面无比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就连家门也是关闭着的。 要是许小糖在家,家里绝对不会这么安静。 她通常都会一边哼着山歌,一边做饭。 不安如巨浪拍来,向兆廷心尖一疼,攥成拳的手上青筋暴起。 他话也没说,心急如焚的往家里跑去,甚至推门的手都在抖。 心里一万遍祈祷许小糖会带着唐允在家。 可推开门的那瞬,里面空空荡荡。 只有桌上放着张纸。 他按着翻涌的情绪走近,入目就看见大大‘离婚报告’,后面还签上了名字。 那一瞬,向兆廷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 许小糖真的走了…… 另一边。 许小糖带着弟弟从卫生院离开后,想着坐车北上,带弟弟去大的卫生院找专家看病。 一路做长途车,走走停停。 就快要首都的时候,却忽然遇上的暴雨。 雨下的大,视线受阻,几乎看不清车窗外。 司机只能在路边停了车,然后阻止大家到附近的山村避雨。 进村时,恰好看见社员们正焦急收稻谷,喇叭里便传出来生产队急促的声音。 “坝子被冲塌了,大伙赶紧带着孩子往高地去,洪水要来了!” 闻言,大伙纷纷变了脸色朝着家狂奔而去。 然而暴雨却越下越大,几乎要完全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就在许小糖朝山上走去时,她忽然听到了一阵哭喊声,像极了唐允! 可唐允就在她身边牵着呢! 许小糖纠结一番,脑子里不断想起向兆廷说的那句。 “为人民服务。” 她一咬牙,把唐允托付给身边的婶子:“婶子,麻烦你帮我看看弟弟,我去救了那个孩子。” 她的心脏怦怦跳起来,当即脱离了队伍,朝着山脚的那条小河狂奔而去。 抵达河边时,就河流边上的一个小男孩不断哭喊着。 眼看着那孩子就要被河水冲走了,许小糖想也没想还是猛地扎进了湍急的河流里,救下了那个孩子。 就在她自己准备翻身上岸时,突然一根尖锐的树枝顺着河水急急地流下来,划破了她的小腿。 血水染红了一小片水域。σwzλ “小菲!” 岸上的婶子尖叫着想要拉住她,许小糖脱了力,被河水彻底冲走了—— 第12章 部队里,向兆廷捏着许小糖的离婚报告,面沉如水。 他没想到,许小糖昨天说的话,居然是真的! 她居然真的想和她离婚。 不知为何,一股无名的情绪充满了胸膛。 向兆廷当即就要去找许小糖,无论她在哪里。 他一定要把她找回来,好好过日子! 然而刚走出办公室,迎面便撞到了一个匆匆而来的小士兵。 “陈团长,北边的大坝被洪水冲塌了,现在好多村民家都被淹了,咱们得赶紧去救援!” 向兆廷一听,心下陡然一紧,匆匆朝外走去。 找许小糖固然重要,但人民群众要放在首位! 他在的部队通常要处理很多紧急事件。 这次突发洪水,原因是上流的堤坝被冲溃。 等向兆廷抵达大坝溃散的源头后,便立刻组织着村民们朝别的地方撤退。 同时抗洪,巩固大坝。 就在这时,众人忽然听到了一阵争吵声。 “这一个弱智谁养啊?” “同志,他姐姐是为了救人牺牲的,能别一口一个弱智吗?” 向兆廷阖上眸,一股强烈的不安如浪压下来。 他走上进人堆中,发现竟然真的是唐允。 唐允脸上挂着眼泪,抽抽搭搭的话都说不清楚:“姐……姐……水……” 不安越发浓烈。 向兆廷闭上眼,将所有汹涌的情绪尽数吞进了心里。2 接着开口问边上的村民:“你们说的是他的姐姐许小糖吗?” 可惜,无人应答。 就在这时,一个小士兵带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大婶上山来。 大婶一见到向兆廷,当即扑了上去,嚎啕大哭。 “首长,我,我对不起你,!” “你说的那个人,是为了救我孙子,被洪水冲走了,她死了!” 这句话,就像烟花一般,瞬间在向兆廷的脑海中炸开。 大婶还坐在地上,拍着大腿不断哀嚎哭泣着:“小菲啊!你是个好孩子,林婶对不起你啊!之前那么骂你,你却不计前嫌救了我的孙子……” 一旁的村民们都纷纷露出羞愧的表情,一时之间,竟然鸦雀无声,只有林婶的哭嚎。 此时,向兆廷猛地上前,死死抓住了婶子的肩膀,怒吼道:“你说什么!?” 不等林婶把话说完,向兆廷却忽然不想再听到那个字,他红着眼大吼:“够了!” 他几乎摇摇欲坠地晃了两下,撑住旁边的一棵树才堪堪站立住身体。 而后,毫不犹豫地朝着山下走去:“不可能!许小糖不可能会死!” 所有人面露出欲言又止又不忍的模样,但向兆廷却恍若未觉。 只有一个小士兵赶紧冲上去挡住他,焦急地说“陈团长!你要去哪,我们——” 但向兆廷却如同失去了理智一般,不等他说完便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他。 直到他的副团长猛地上前抓住了失了智的向兆廷,怒吼道。 “向兆廷!你给我清醒一点!我们是军人,现在的任务是确保瓦岗村全体村民的安全!” 听到这里,向兆廷才止住脚步,他一拳狠狠砸在坚硬的树干上,汩汩鲜血瞬间涌出来。 他将牙齿咬得咕咕作响,而后脱力般收回了手,任由鲜血地落在地。 许久,他才哑着声音道:“所有人,照顾好老人和孩子,等雨停后下山!” 说罢,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老徐和唐霜霜。 他们目露惊惧,纷纷对向兆廷露出讨好的笑容。 但向兆廷的手掌却死死握成拳,指着他们,咬牙道:“他们两个,也给我看好了。” 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的凌晨才算停了下来。 向兆廷心里记挂着许小糖,生生熬了一整夜,雨一停下,他便再也顾不得其他,立即护送着村民们下山去。 一下山,向兆廷便直奔着林婶说的那条河而去。 一天一夜的雨下下来,水位上涨了许多,平时看上去浅浅的一条河变得浑浊又湍急。 向兆廷见状,死死咬着牙,不顾众人的劝阻,一个猛子扎进了河水之中。 冰冷刺骨的河水浸泡他,向兆廷想起了他和许小糖成亲的那个契机。 那时候,她也是义无反顾地跳进了这条河里,而他救了她。 之后她便赖上了自己,成了他的妻子。 向兆廷朝着下游游去,那些不曾被他知晓的真相和细节一点一点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一直以为,许小糖是故意在他面前落水,只为攀附上自己。 今天才知道,那时候的她被最亲的家人当做货物一样卖给了一个比自己大了二十几岁的老光棍。 那时候,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跳下这条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