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庭刚转过身,温一曼便松开了手。
她凝着窗外的细雨,哑声继续说:“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出现的。” 段正庭握紧拳,难以开口。 压抑的死寂中,温一曼眼神黯淡的像被风熄灭的蜡烛。 “我失去了生育能力,而且再也站不起来了,你们早就知道了吧?” 闻言,段正庭的心狠狠一抽。 他知道温一曼会瘫痪,却在今天下午才得知她失去生育能力的事。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本就瘦弱的她变得憔悴不堪。 “医生说只是可能。”段正庭低低回答。 听了这安慰似的回答,温一曼苦涩一笑:“我迟早都会这样,只是没想到那么快……”甚至让你看到我这辈子最狼狈的惨况。 “温一曼……” “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看着温一曼苍白的脸,段正庭迟疑了会儿,还是离开了病房。 当门关上的那一刹,温一曼还是没忍住哭了。 她一遍遍擦着,没想过自己是这么容易掉眼泪的人。 想起段正庭不顾自己打骂,默默给她换上干净的裤子,复杂的心更疼了。 这时,徐莉端着药走进来。 看到病床上抽泣的人,心里难受不已,更有些愧疚。 要是自己把人先扶回床,温一曼或许也不会听到自己真实的病情。 “温一曼?” 徐莉走上前,轻轻叫了她一声:“到吃药时间了。” 温一曼摇摇头,只觉心底那抹积极正慢慢被溶解。 一切都来的猝不及防,让她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 徐莉看了眼敞开的病房门,想起一直红着眼的段正庭,忍不住:“你不想想自己,也得想想你丈夫啊。” 她一边倒着热水,一边感慨:“听说他喝酒喝到吐血才被送进医院,药水没打完就跑来找你,一个下午都见他待在另一个渐冻症患者病房里跟家属说话,我路过时听了几句,才知道他在问别人怎么照顾渐冻症患者……” 说到这儿,徐莉叹了口气:“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夫妻俩有什么矛盾,但我看得出你丈夫对你是真心的,要是他犯了大错,现在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听到这里,温一曼愣住。 她垂眸不言,被子下的手紧紧握着。 住院楼下,散步的病人们陆陆续续回去。 段正庭坐在长椅上,夹在指间的香烟迟迟没有点燃。 忽然,一双腿跨入视线。 抬头一看,是邵云谦。 邵云谦看了他一眼,坐到长椅上:“我以为你真不会再来了。” 段正庭冷声回答:“就算我不来,你也没机会‘上位’。” 这一回,邵云谦并没有生气,反而淡然一笑。 默然片刻,段正庭将烟捻在手里,话锋一转:“如果她爱的不是我,是不是就不会受这么多苦?” 第一次,他将自己的懊悔和自我怀疑透露给别人,而这个人甚至时一直爱着温一曼的邵云谦。 邵云谦诧异了瞬后才回答:“也许吧。” 如果有如果,他现在只希望温一曼好起来,好好过一个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没一会儿,天空飘起了细雨。 看着走进住院楼的段正庭和邵云谦,树下的许明薇紧紧握着拳。 毒蝎般的目光狠狠盯着温一曼病房的窗户。 “温一曼,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