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到了订婚的年纪,顺便替你相看,城中有没有适龄的男儿郎。” 景佳彤眼皮直跳。 她瑟缩了下,还是不敢顶撞她母亲,点头道是。 第191章 少帅想要什么生日礼? 陆文承收到一张请柬。 景家西府的小姐要过生日,在万锦饭店举办宴会,邀请了宜城上流世家的年轻男女。 作为督军的“长女”,陆文承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陆文承把请柬丢开,对冯妈说:“帮我准备一份礼物,比平常礼节重一倍。” ——她的钱匣子,现在由冯妈掌管。 她不打算去,故而礼物会稍微重几分,不叫西府的二夫人挑出她的错。 不成想,张南姝却跑过来找她,直接说起了西府小姐的生日宴。 张南姝说她会去,让陆文承也去。 “这种热闹,会有是非吧?”陆文承担忧。 张南姝:“咱们就去看戏。” 又说,“我还蛮喜欢景佳彤的,她这个人有种不同寻常的憨。 她去送请柬的时候,我们都在吃饭。她直接说,她姆妈让她当着督军的面给夫人。” 陆文承:“……” “督军当时脸都气抽了。夫人就说,既然这么重要,干脆办个盛大的生日宴。 我觉得夫人有点使坏的心思。‘你想要风光,那就让你风光到底。’总之,督军脸色非常精彩。”张南姝道。 陆文承:“南姝,你还记得自己是来‘坐牢’,而不是看戏的吗?” “不冲突。”张南姝大手一挥,十分乐观说。 她又说,“景家的戏,实在太有意思了。” 权阀门第,“一夫一妻多妾”是常见的。 但在这种制度下,有很分明的等级划分。妾室哪怕再得宠,始终不敢和夫人叫板,身份上低一头。 孩子们自然也分嫡庶。 还有种情况,就是原配去世后,继室进门,她生的孩子也算嫡出,争斗起来也挺有意思。 然而这些情况,都比不上景家这种兼祧两房。 ——家族权势滔天,两个夫人都是正室,孩子们地位相当。 他们打起来,着实比其他人家好玩。 张南姝开了眼界。 “督军在夫人面前怂了点,有些可惜。不然更有意思。”张南姝说。 陆文承:“……” 张三小姐看热闹不怕事大,恨不能煽风点火。 因这个生日宴是夫人做主要办的,夫人自己也会去,陆文承就不好再推辞了。 陆文承还在考虑,到时候穿什么衣裳,朱瑾阁又给她送了夏季新的旗袍和衣裙,一共十六套。 颜色、花样、衣襟的类型与纽扣搭配,全是朱娘子亲自把持的,都符合陆文承喜好。 张南姝看呆了:“你做衣裳不叫我?我今夏的衣裳还没做。” 陆文承:“不是我做的,大哥送的。” 张南姝:“这个铁疙瘩,还蛮有心。” 她沉吟,凑近几分,“猪猪,既然他这样有良心,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夫人说,这个月二十五是他生日。” 督军夫人提到施云歌的生日,是有点担忧,因为那傻儿子今年满二十六了。 再不成家,恐怕要像夫人的弟弟盛旅座那样,拖成光棍。 权势与家财都那样显赫,偏偏找不到他中意的妻子,夫人的苦也没处说。 “……我不知道送他什么礼。”陆文承低垂了视线。 张南姝:“你送他一块破烂,他都当宝贝。” 又说,“上次盛柔贞送了他一支枪,他说不顺手,就扔给副官用了。你不要送他枪。” 陆文承轻轻咬住唇。 她摩挲着旗袍上面那精绣的海棠花纹,良久沉默。 张南姝看向她:“要是为难,你当我没说。” “我不想欠他。礼物我慢慢想吧,一时也想不到。”陆文承道。 姜家的祖母去世后,陆文承很长时间状态不佳。 她最近才回到真实世界,似沉睡初醒,很多事都要理清楚。 张南姝出了很多主意。 陆文承全部记下,做个筛选。 景家西府的小姐景佳彤,生日宴席定在四月十一。 她今年满十七岁。 这次的宴会,宜城上流社会当成“相亲会”,各家有适龄未婚的男子,都积极准备。 盛柔贞不知从何处弄来好些请柬,分给姜家众人。 章清雅、姜寺峤、大太太甚至大少爷夫妻、二少爷、五少爷夫妻俩,都受到了邀请。 众人兴奋议论这件事。 “表妹稍有人脉,立马就想到咱们。有些人,从来没为家里做过什么。”姜寺峤冷嘲热讽。 姜公馆现在的佣人不多,可嚼舌根的功力不减。 不消半日,这些话就通过佣人的口,传到了松香院。 陆文承听了,没什么表示,权当他放屁。 晚夕时,施云歌又来找她,说今晚住在她这里,明天又要去驻地。 陆文承少不得受他磋磨。 习惯了,身上不再难受;而他教她的,也让她体会到不一样的快乐,她已经不排斥他夜宿。 两人洗漱后,放下幔帐。 夜穹澄澈,琼华从雕花窗棂洒入,帐内有稀薄的光。 施云歌搂住她,和她说着闲话。 提到西府孩子的生日,施云歌就和她聊起西府。 他很讨厌西府。 说起那些孩子们,他恨不能把他们全部拉出来奚落一遍。 他说“老二景仲凛虚伪狡诈,堪比我舅舅”。 他又说“老三景叔鸿疯疯癫癫,懦弱又残暴”。 他还说“老四景季良从小是好吃懒做,小小年纪就会逛堂子,彻底没救了”。 最后说“那个小儿子叫景少恒,今年才十岁,比狗还调皮”。 陆文承听着他的讲述,感觉没一个好人,忍俊不禁。 至于西府两个女儿,施云歌就没什么印象,大概她们不是他的竞争对手,他不需要了解她们。 陆文承问他,哪个孩子比较像督军,施云歌说:“最小那个,长得特别像,你回头瞧见就知道了,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督军应该很喜欢他吧?”陆文承问。 施云歌冷哼了声。 陆文承突然意识到,他其实很吃醋。 因为那些孩子,不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却分夺他父亲的血脉。 她忍笑,转移了话题,问他:“你想要什么生日礼?” 施云歌立马坐起来:“你要给我送礼?” “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陆文承道。 施云歌:“我只一个想要的。” 第192章 你有自由 陆文承听说他有要求,也坐起来。 施云歌很认真说:“过年前,咱们去龙华寺,你在佛前说了一句话。你能不能去改个口?” 陆文承:“……” 她当时气昏了头,的确说了句狠话。 她说,她既不会爱施云歌,也不会爱盛远山,否则叫她不得好死。 “还能改口?”陆文承问。 施云歌:“信则有,不信则无。一般是这样,改口的时候承诺吃素、给菩萨重塑金身,以及做多少好事。” 陆文承:“大哥,你是否太过于信了?” “我只是不想你犯口谶。你去改口,就说吃素一个月、重塑全庙的菩萨金身,以及做十件善事。”施云歌道。 陆文承:“……” “素我替你吃,菩萨金身我叫人去重塑,善事你自己做,行不行?”施云歌道,“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日礼。” 陆文承:“大哥,我……” 施云歌搂住她:“珠珠儿,答应我!你若是诚心送我点什么,就答应我做这件事。” 陆文承心中倏然一酸。 她说:“大哥,你我前途渺茫,你又何必在意那一句随口的话?” 施云歌很认真说:“一点也不渺茫。珠珠儿,我喜欢你,你定然是我的妻。” 陆文承眼中发酸,她的气息有点哽:“可我害怕。” “害怕嫁我?” “害怕成为别人的妻。”陆文承说,“哪怕像姆妈那样睿智的女人,做旁人的妻,也是步履沉重。我没信心比她更厉害。” 夫人跟陆文承说她不后悔,因为身不由己,别无选择。 不管重来多少次,夫人都会在那个渡口,带上她仅剩下的婆子和护院,抱着她的幼弟,上景督军的那条船。 上了那条船,往后的路就由不得她选。 陆文承的境遇,不是这样的,她不是没得选。 前世,她不管是做妻子还是做母亲,都无比惨烈。 她的性格,看似温和内秀,实则固执倔强。 这世上的男人,总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像夫人那样放弃自己的爱情,为了生活去妥协,那么重来一次的意义,又在哪里? 换一种活法,不是从姜公馆的媳妇,变成督军府的媳妇。 “……你不信我,是吗?”施云歌问。 陆文承拉住他的手,轻轻覆盖在她面颊。她的脸在他掌心蹭了蹭,声音低低:“大哥,你在我床上,我没有赶走你。” “然后呢?” “这就是我能给的全部了。”陆文承说,“往后的路,你不要替我筹划,我想自己走。” 施云歌神色一紧。 他的手下滑,握住了她细细脖颈,让她靠近几分。 他说:“珠珠儿,你若想离开我,那你真是没良心。” “我告诉过你了,我没有。”陆文承道,“现在政府都在说民主、自由。大哥,我从来不知何为自由,我总身不由己。” 施云歌倏然心疼。 她的话,听上去只是随口感叹,可他却感受到了这中间的委屈。 她受过很多的苦,哪怕她从不倾诉。 她只是沉甸甸的,自己受着。 “好了好了,不聊这个。”他贴紧她,将她牢牢箍在怀里,手顺势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珠珠儿,在我这里,你有自由。” 陆文承安安静静的,将一个亲吻,落在他肩头。 “……那你想要什么生日礼?”她问。 施云歌想了很久:“替我做一双鞋。” 要是擅长针线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