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小枝“这里是你的卖身契和一些银票,你且收好。” “日后我走了,府上会有新王妃,你的ᴶˢᴳ日子怕不好过,去你想去的地方,开间铺子也好,嫁人也罢,莫留在京城了。” 小枝听着江映柳之言,跪在地上无法抑制地哭出了声。 …… 傍晚时分,细雨蒙蒙。 江映柳刚用过晚膳,见到李修的身影出现在了院子门口。 她命小枝关了门,熄了房中的烛火。 “娇娇儿,你还在生修哥哥的气?”李修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江映柳绞着帕子的手一紧,她终究明白不管自己如何做,都唤不醒他的自欺欺人。 “王爷请回,我已歇下。”她漠声道。 轰隆—— 一阵电闪雷鸣,雨势滂沱而下。 江映柳透过窗户缝隙看到李修站在院子内纹丝未动,任由雨水淋湿。 她眼底闪过一抹挣扎,还是拿起墙角的雨伞开门走了出去。 李修看着她,原本黯淡的神色瞬间澈亮。 “娇娇儿。”他唤道,有些小心翼翼,“你可原谅我了?” 江映柳将伞举过李修头顶,这才看到他双手紧护着怀中用木色油纸包裹的糕点。 他身上已经湿透,但怀中的糕点却安然无恙。 刹那间,江映柳只觉喉头一哽,什么话都道不出来。 “进屋吧。”她转了身,未让李修看到她泛红的眼眶。 桌前。 李修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亲手解开油纸的棉绳,拿出切割整齐的桂花糕。 “我绕了半个京城,去西街新开的糕点铺子买的……你尝尝,要是喜欢,修哥哥以后每天都给你买。” 看着他殷切递到嘴边的糕点,江映柳收敛翻涌的思绪,张嘴轻咬了一口。 艰难咽下,她腻得胃里一阵翻涌。 “好吃吗。”李修紧张问道。 江映柳有些晦涩点头:“嗯。” “太好了,娇娇儿喜欢。” 李修笑了起来,开心得像个孩子。 垂着眼帘的江映柳却只觉心中苦涩更甚…… 夜里。 江映柳看着身侧已然入睡的李修,心却始终都静不下来。 突然,男人眉头紧拧,身子一阵颤抖。 “娇娇儿,不要离开我……”他喃呢着,神色痛苦。 江映柳蜷紧手指,而又无力松开。 她轻拍着李修的后背,嗓音麻木:“娇娇儿在,娇娇儿永远都不会离开修哥哥。” 离开的,只是江映柳。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透着雨势传来。 “王爷。”侍卫阿左的声音传来。 刚安静下来的李修骤然惊醒,他将江映柳拥至怀中,厉声道:“何事?” 一阵惊雷轰过,阿左的声音与闪电同现。 “娇儿姑娘回来了。” 第四章颐指气使 李修神色一僵,松开了抱住江映柳的臂膀。 气氛倏然变得压抑,两人间仿佛横隔了一道深海的距离。 “去吧,莫让人家姑娘等久了。”江映柳低声道。 李修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他薄唇未动,最终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开。 床榻之上。 江映柳蜷缩着抱紧自己的双臂,微微颤抖。 床上透着余温,还有李修的气息。 她闭上眼,任泪水无声淌落。 子时,江映柳发起了高烧,咳血不止。 小枝听得屋内泣血的咳嗽声,匆忙进屋照料。 看到一直吐血的江映柳,她吓得手足无措,想去叫大夫。 “……莫惊动旁人。”江映柳吩咐道。 还有十三日,这些都是她该承受的。 小枝跪在床边,哭着给她擦去唇边的血渍。 翌日。 雨后天晴,江映柳的情况也稍稍好转。 只是明明艳阳高照,她却觉得冷若寒冬。 小枝扶着她到院子里晒太阳,李修的心腹侍卫阿左走了过来。 “属下见过王妃。”阿左行了礼,将手中的食盒放在石桌之上,“这是王爷命属下带来的桂花糕,他这几日都不会过来,还请王妃照顾好自己。” 江映柳悬着帕子的手紧了几分:“王爷有心了。” 阿左看着江映柳苍白的脸色,欲言又止。 “王爷心中一直都是有王妃的……”他顿了顿,不知如何继续往下说。 小枝在一旁听得刺耳,一记冷眼狠狠瞪向他。 正要开口时,院子外头有人匆匆奔了过来。 “王妃,西厢的夏姑娘又在闹了……”周管家一筹莫展道。 江映柳一怔,随即有些吃力地起身。 这墨王府,总有女人不安分。 西厢花苑。 夏芸叉腰看着拦住她的带刀侍卫,气愤不已。 “王爷好几天都没来看我了,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出去找他。” 一个侍卫说道:“王爷有令,这墨王府姑娘能踏足的地方只有西厢花苑。” 夏芸恼羞成怒:“放肆,你一个奴才也敢这样跟我说话!” 她说着就要扬手给侍卫一巴掌,被迎面走来的江映柳制止住。 “夏芸。”江映柳神色淡漠,透着与生俱来的尊贵,“要么离开墨王府,要么乖乖待在西厢等,自己选。” “你我都一样,凭什么对我颐指气使!”夏芸气恼道。 江映柳平静看着她:“凭我是王妃,你是妾。” 一句话,噎得夏芸无话可说。 她后退了几步,终究是舍不得这里的荣华富贵。 见夏芸安静下来,江映柳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夏芸心中的不甘更甚:“待那个人回来,你下场定会比我更惨!” 江映柳没有回头,装作未曾听到那随风而逝的话。 只是,她的心底早已作答—— 她付出的代价,已是整个一生。 两日后。 李修带着一身酒意回了琉心苑。 江映柳正要宽衣休息,被突然闯入的男人吓了一跳。 “娇娇儿。”李修在她耳畔温柔低语。 江映柳避之不及,只觉那一句句昵称如钝刀锥心。 “王爷,请自重。” 李修动作一顿,随即想到了什么,哑笑道:“乖,她们都比不过娇娇儿。” 江映柳听得心中甚凉,她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那我呢,我又是否比得过?” 四目相对,李修眸底沉积了一生的深情。 “你就是修哥哥唯一的娇娇儿。” 字字情深义重,字字蚀骨噬心。 江映柳推开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 “王爷,放我走吧。”胸口的剧痛一点点涌上喉头。 李修看着她,神色带着不解的迷惘。 “为何?” 江映柳正要说话,鼻腔一阵热流外涌,鼻血毫无征兆的流了出来。 “你怎么了?”李修呼吸一紧,担忧看着她。 江映柳擦着鼻血,凄惨一笑。 “我服了毒。” 第五章提线木偶 李修一怔,瞳眸中的光急剧紧缩。 “娇娇儿,不要开这种玩笑。” 他说着,悉心拿出帕子给江映柳擦拭鼻血。 可没想到,越擦越多,怎么都止不住。 刹那间,他心慌不已。 “阿左,叫大夫!”李修对着门外嘶吼。 他眼眶猩红,翻滚的情绪仿若滔天巨浪。 江映柳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张了张嘴却又咽回了所有的声音。 她的手腕被李修紧攥着,莫大的力气将她勒出了道道红印。 大夫匆匆赶来,给江映柳望闻问切一番后得出结论—— 气急攻心,并无大碍。 听着大夫的诊断,江映柳心静如水。 她所服用的清心散出自药王谷谷主之手,寻常大夫根本诊断不出其中的毒性。 大夫配了个清火药方便离开。 李修紧紧抱住江映柳,眸底的恐慌深似海。 “娇娇儿,以后都不准说胡话吓修哥哥。” 莫大的惧怕让他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