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交道那绷带缠住的,不单单只是他不能示人的皮肤,更裹住了他那颗不敢再悸动的红心。 夏知槿一直看着后视镜,直到车子行驶到拐角,再看不见其他,她才把视线落下去。 手里的东西,是个狗尾巴草编的戒指。 夏知槿看过很多大牌戒指,狗尾巴草编的,还是第一次。 温母见她盯着那狗尾巴草编的戒指出神,有些好奇:“我看你今天一直跟那个阿帛说话来着,心里还过意不去啊?” “算吧。” 夏知槿轻轻捋着狗尾巴上毛茸茸的部分,脑子里不禁又回想起了下午,他编这东西时认真的样子—— 暖阳下,溪水波光粼粼,阿帛盘腿坐在溪边,顺手揪了一根狗尾巴草绕来绕去。 他手很巧,编出来的东西精致,速度也快。 她那时候就在想,他是不是要送她。 说起阿帛,温母似乎有无尽的惋惜:“今天听那老大爷说起,这孩子也挺可怜的。” 夏知槿没接话。 对着窗外的夜色看了许久,她忽然抬手将手里那枚狗尾巴草编的戒指扔了出去。 薄唇轻启,慢慢吐出四个字:“再也不见。” 算是回的阿帛那句‘再见’。 其实夏知槿回过神来的那一刻就猜到了。 傅庭夜没死,‘靳屿’、‘阿帛’,一个人罢了。 去了‘金’的锦,不就是帛吗? 没了锦衣玉食生活的傅庭夜,成了现在的阿帛。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留在温家墓园,更不知道一年前都发生了些什么。 可事到如今,她也不想知道。 他没死她会欣喜,她的这条命,也算是傅庭夜救的。 杀一次救一次,算扯平了。 只是以后,她只愿和他再也不见。 第40章 从温家墓园回来后,夏知槿的生活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真如她所愿的那样,她和傅庭夜再没有见过。 谢北骁从家里回来之后,越发的黏着她。 说实话,夏知槿有时候真觉得他那性子真的配不上他那张俊朗英气的脸。 好不容易把人赶去部队。 夏知槿前脚才去厨房泡了碗泡面打算解解馋。 为了营养均衡,她还特意打了个蛋,结果第一口才吃到嘴里,她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没忍住跑了厕所吐了个昏天黑地,再起来时她脑子都是懵的。 温明安听着声儿,趿拉着拖鞋走过来递了杯水给她:“姐,你这吐都多少天了?你还没去医院看?” 夏知槿摆着手刚要说话,胃里又是一阵难受。 “哇——” 抱着马桶吐了第二轮,她浑身都没了力气。 温明安终于有了一丝慌张:“不是,你这怎么回事?夏知槿你身体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夏知槿吐的脸都白了,瘫坐在地上好半天,她眼睛都是呆滞的。 “起来起来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经历过一次失去姐姐的痛苦,温明安再不想尝试,他着急忙慌就要上楼换衣服。 “我自己去就好。” 温明安下午要去部队,看病这是事儿她自己也不是不行。 没等温明安反驳,夏知槿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 有过一次死亡经历,夏知槿也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命。 可等她开着车去医院挂了号做完一系列的检查拿到结果单后,她人却怔在了原地。 刚刚那主任医师的话还在她脑海里回荡—— “温小姐,你已经怀孕一个月了。” 怀孕?谁?她?这怎么可能? 她次次都和谢北骁戴了‘保护伞’,这还能中枪? 可等她把这个疑虑说给那医生听的时候,对方却只是云淡风轻的给她科普。 “这种概率虽然很小,但也还是会有的。”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瞬间,夏知槿的脑子轰的一声全白了。 这孩子来的太突然,她根本没有准备。 更何况,谢北骁都没跟她求婚!她未婚先孕?这算什么啊! 拿着b超单坐在医院大厅,夏知槿眼睛里全是茫然。 直到,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身体不舒服吗?” 这声音,很耳熟。 夏知槿顺着声音抬头,果然就看到了一身绷带的傅庭夜。 不,现在他是阿帛。 有点意外,夏知槿本来以为他们不会再见面,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她站起身,牵强的笑了笑,没接他的话,反倒是把问题抛了回去:“好巧,你怎么也在这儿?” 阿帛朝她晃了晃手里的透明袋子,绷带下的脸大概是扯出了一抹笑来的:“我来拿药,每个月都会来。” 夏知槿了然,正要开口身子却忽然被身后的人撞了一下。 “小心!” 阿帛手疾眼快将她扶住。 她手里那张B超单子却没那么好运,飘到地上被人一连踩了好几脚。 阿帛将夏知槿扶稳后,蹲下身捡起那张单子正要转手还给夏知槿,余光却瞥见了那上头的信息。 只一眼他就僵在了原地。 “你……怀孕了?” 第41章 夏知槿倒是坦然,接过单子后,朝他温婉一笑:“嗯,刚刚查出来的,一个月了。” 说着,她手落到了平坦的小腹上。 这小东西虽然来的突然,不过,她并不反感。 比起她脸上的温柔笑意,阿帛的眸子却肉眼可见的闪过一抹痛苦的神情。 夏知槿心里有些闷,极力压下那抹隐隐有些不受控的情绪,她维持着脸上的笑意:“你还好吗?” 阿帛愣了一瞬,回过神来:“还好……恭喜。” 这句恭喜,夏知槿辨不清真心还是假意,不过无所谓了,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她都打算欣然接受。 阿帛无声盯着夏知槿的肚子看了好久,忽然释然一般,长长的吐了口气:“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吗?还不大清楚。” 孩子的事儿还没跟谢北骁说,不过有了孩子,婚期肯定是要提上日程的。 “有孩子了,得尽早吧……” 阿帛的声音比先前更哑,夏知槿隐隐在他眸子里看到了氤氲的水汽。 紧了紧手里的B超单,夏知槿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寻常无异:“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不敢再待下去,心里那股压抑的情绪愈来愈浓,她怕她再待下去,有什么会破土而出。 阿帛五指握成拳,目送着她离开。 眼底那抹湿润终究没忍住。 守墓园的老大爷在远处站了好久,直到夏知槿彻底走远,他才叹了口气走上来:“没机会喽,人家都把你忘光了。” 阿帛定定看着夏知槿离开的方向,自嘲一笑:“渣男嘛,罪有应得。” “我现在这幅样子,也没资格在站在她身边,她把我忘了……挺好的。” 老大爷啧啧摇头,没在说话。 阿帛却疼的发颤,心口,好像被人拿刀挖了个大洞。 从医院离开后,夏知槿开着车去了谢北骁家里。 进门的时候,他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