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傅斯忱英俊清朗的脸上有疲惫感,眼睛里也泛着红血丝。
“安安小姐还好吧?”苏助理跟了傅斯忱这么多年,喻周周的事但凡傅斯忱知道他也一定知道,他也是头一次见到喻周周情绪崩溃。 傅斯忱没答,只把平板还给苏助理:“辛苦了,吃点东西先去休息吧。” 给董教授打电话说明喻周周这边情况后,傅斯忱才拿了衣服去客房洗澡。 喻周周睁开肿成核桃的眼睛时,眼前都是花的,她按住快要炸开的头。 好像做了个梦,梦见……安姨没了。 等看清这是海城傅斯忱别墅主卧时,喻周周才反应过来……安姨是真的没了。 她轻轻眨了下眼,眼泪从滚烫发热的眼眶涌出来,她忙用手背抹去泪水起身,在床下找鞋。 傅斯忱说得对,欢颜还小,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要是不打起精神来处理,欢颜得多害怕。 她是姐姐。 她得处理安姨的身后事,得安排欢颜以后的生活。 可她半天也没在床下找到鞋。 “你醒了。” 躺在沙发上眯了会的傅斯忱听到动静起身,走到我是门口,将睡前王妈送上来的拖鞋拿给喻周周。 喻周周双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心情十分复杂。 是她告诉傅斯忱,希望他以后不要再和她有什么来往。 因为傅斯忱是林家的养子。 她害怕被人发现什么端倪,从而知道她生母的过往。 人言,是能把人逼疯的。 她不希望她的生母再遭受那些。 可,在最无助最崩溃的时候,如果不是傅斯忱及时出现在身边提醒,她昨晚在得知是傅南琛推了安姨后,甚至萌生了要和傅南琛同归于尽的念头。 “对不起。”喻周周闭眼,眼泪如同断线,哽咽向傅斯忱致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喻周周,在其他人眼里,你是我原生家庭的亲人,你遇事我出面很合理,不会牵连到林家。”傅斯忱蹲下身,将拖鞋套在喻周周脚上,抬头凝视她,“你不必避我如蛇蝎。” 可他们上床了…… 是她的错,她被下药后神志不清非要他。 喻周周攥着床单的手越发用力。 她现在已经没有心力去想这些,再睁眼,她长长呼出一口气,用手抹去眼泪,似乎已经振作起来:“我知道了,如果我遇到我力所不能及的事,我会向您求助的。” 傅斯忱抿住薄唇,起身看了眼腕表:“安姨的遗体已经在转运东江镇的路上,你先吃点东西,一会儿在飞机上再睡一会。” 喻周周点头。 她打起精神,见手机上有安欢颜昨晚给她发的信息。 安欢颜说昨天晚上安姨没有给她发信息,打电话也没人接,她很心慌很不安。 调整好情绪,喻周周给安欢颜回了个电话。 电话接起很快。 “欢颜。” “叩叩。” 电话那头传来安欢颜敲击的声音。 安欢颜不会说话,每次联系多是发信息,打电话就用敲击的方式回应。 “我和……安姨,晚上就回来。” 安欢颜身边没有人陪着,喻周周还不敢把安姨去世的消息告诉她。 “叩叩。” 绷不住眼泪,她说:“我这儿还有事,先挂了。” “叩叩。” 挂了电话,喻周周勉强自己吃了点东西。 餐桌上,苏助理和喻周周说了监控视频中,傅南琛的确推了安姨,但发现有车冲上人行道时,傅南琛的确是想拉回安姨,胳膊也是为了救安姨才骨折的事情。 原本,苏助理是不忍心让喻周周看视频的。 可喻周周还是坚持要看。 视频中安姨拿着照片,竭力往傅南琛身边凑,因为没有声音……她听不到安姨在说什么,但看表情就知道安姨在恳求傅南琛看看照片。 她红着眼,视频没有看完,坚持到轿车冲上人行道,傅南琛伸手去拉安姨,就扣住平板电脑,闭上眼,双手掩面也克制不住泪水。 傅斯忱将平板拿走,将热牛奶放在喻周周手边,转头交代苏助理:“让海城分公司法务部的方律师去处理这件事,安姨的女儿还未成年,赔偿方面多争取一些。” “好!”苏助理应声,“我已经订好了机票,十点半出发,十二点二十五分抵达晋江市,开车到东江镇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 听见苏助理的话,喻周周抽了张纸巾,按了按肿胀的眼,鼻音浓重道:“东江镇我自己回去。” 见傅斯忱朝她看来,她缓慢开口:“安姨除了我和安颜没有亲人,当年也是因为交友不慎才被拐卖到余家村,所以这些年没什么朋友,有我和欢颜送安姨就好,车祸赔偿的事情就麻烦您了,如果能多争取一些赔偿款,欢颜以后的生活也有所保障。” 傅斯忱很忙,喻周周知道。 车祸赔偿的事情可以委托律师去办,就别麻烦傅斯忱和她跑一趟东江镇了。 “好……”傅斯忱端起手边咖啡杯,“让苏助理陪着你去。” “苏助理跟着我大材小用了,我自己可以的。您让司机送我去机场就好。” 喻周周似乎找到和傅斯忱的相处方式,拒绝傅斯忱的好意后请他帮不耽误他本人时间的忙,这样傅斯忱无法拒绝。 “好。”傅斯忱颔首,将咖啡杯搁在一旁。 稍微吃了点东西,司机便送喻周周去机场。 王妈见喻周周吃得少,给做了三明治让喻周周带着去机场的路上吃。 送走喻周周,苏助理才同傅斯忱说:“董事长助理来了电话,说定了今晚演奏会席位,董事长让您带着苏家三小姐去。演奏会在下午七点半,安排中午十二点二十的飞机回京都,您看可以吗?” 清俊挺拔的男人立在二楼书房落地窗前,目送载着喻周周的车离开才开口道:“推了吧。” 正看着平板安排行程的苏助理错愕抬头。 “就说海城分公司这边有事。” 苏助理抿了抿唇,半晌才开口:“先生,虽然我只是先生的助理,可跟了先生这么多年,心里是把先生当成兄长的,说句心里话……先生,我认为您不该拒绝董事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