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道:“我知道啊,但是那又怎样?我还知道姐姐生的孩子是侯爷的孩子,但是侯爷信我,不信你啊。” “你!”秀芊怒火中烧,伸手一巴掌便落到了方瑶脸上。 可方瑶不仅没有躲,反而就着这一巴掌柔弱地倒在了地上。 正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秀芊转头,就见赫连逸冲上来,温柔的抱起方瑶,看着她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恶心又恶毒的模样!” 恶心?恶毒? 秀芊一瞬竟不知想哭还是想笑。 原来,十年冷暖寒暑,敌不过一朝拨云撩雨。 她红了眼眶,满目凄凉,却执拗地不许让眼泪掉下来:“我变了?赫连逸,变的是你!” 明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心,他却能一次次将她伤得更深。 方瑶缩在赫连逸怀中,小声哭着:“侯爷,是我不对,我不该处罚姐姐的丫鬟的,可是……那丫鬟与人私通,侯爷将府中事务交由我打理,我不想让侯爷失望。” 私通这两个字,像把刀一样,狠狠戳在赫连逸心头。 他脸色一凛,声音比冰还冷:“将这丫鬟就地处死!” 第七章 死有余辜 秀芊愣愣望着眼前的男人,心都在颤:“秀心跟我从小一起长大,她不仅是我的丫鬟,更是我的妹妹……” 赫连逸冷冷打断她:“那又怎样?她该死!” 秀芊张着嘴再说不出话,心口好似最后一点一点余热也被浇熄。 他赫连逸想杀的哪里是秀心,他真正想杀的,是她这个给他丢尽脸面的侯府夫人! 秀芊不再求情,她挡在秀心跟前,声音嘶哑:“好,你要杀秀心,就先杀了我,你亲自动手。” 赫连逸眼神一沉,拔出剑指着她心口,手却不自觉有些颤抖。 秀芊就那么平静的看着他,眼里好像再也没了爱意,只剩下一片黑压压的冷。 这一瞬,赫连逸竟有些不敢看秀芊的眼睛。 最终,他“哐当”一声将剑丢在了秀芊脚边。 “我嫌你脏了侯府的地!” 他转身就走,好似身后有千军万马追袭。 轰——”一道惊雷终于落下,豆大的雨滴瓢泼而下。 大雨滂沱中,秀芊忽然痴痴发笑,笑得凄凉又绝望。 房间里,秀芊将秀心扶到床上躺下。 秀心悠悠转醒,却猝不及防地吐出一口黑血。 秀芊一下慌了神,忙抓住秀心的手把脉。 秀心脸色煞白,冲她轻轻摇头:“小姐,不用了,方瑶给我喂了剧毒,我就要死了。” 秀芊红着眼,不肯放弃:“不会的,秀心,你用本命蛊护住心脉,我……” 说到一半,她忽然顿住了。 秀心的本命蛊早就在她生子的时候用来救她的命了。 她拉着秀心的手,铺天盖地地后悔崩摧了她最后的防线,眼泪一下奔涌而出。 秀心冲她虚弱地笑:“圣女,你不要难过,其实……当初族里选护卫的时候,你选中我,我真的特别开心。” 她的视线好像穿过这层层枷锁的侯府大院,又回到了苗疆无忧无虑的山林。 她抬手想要擦去秀芊的眼泪,可就连这么一个动作她都没了力气。 秀心喘着气,说出最后一句话:“秀心……要走了,不能再陪着你了……没有秀心……你要好好活着,不然……玉儿小姐就没有人照顾了……” 怀里的人渐渐闭上了眼,停住了呼吸。 摇篮里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婴儿尖利的哭声划破雨夜。 秀芊一动不动地抱着秀心,无声的泪如窗外大雨。 天色微明,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秀芊替秀心换上了苗女的服饰,戴上了她的银冠。 本想按照苗疆的习俗给秀心点上头香,却发现这院子里什么也没有。 这个陪了她一辈子的人,到头来连一炷香她都给不了…… 秀芊绝望地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她抱起孩子,拿起了一盏烛火。 秀心,你别怕,等不了多久,我便会去陪你…… 未明的天空火光冲天。 素来冰冷的冷梅院,秀芊木然的眼神中映衬着火光,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方瑶房里。 方瑶坐在赫连逸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娇嗔:“侯爷,今晚您可要多陪陪妾身。” 赫连逸心情不愉,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嘈杂,有人高呼:“冷梅院走水了!” 冷梅院走水! 赫连逸脸色一变,跟着心跳都停了一半,推开方瑶就往冷梅院去。 “侯爷!”方瑶气得跺脚。 赫连逸奔赶到冷梅院,慌乱的心直到看到火光映照下的秀芊才缓缓恢复冷静。 他阔步上前,大声呵斥:“你是疯了吗?” 听见声音,秀芊抱着孩子木讷地转过头。 看见是赫连逸,她的语气毫无波澜,只是告诉他一个事实:“秀心死了,被方瑶害死的。” 赫连逸看着她这副毫无生机的样子,心口突然的一缩,他攥紧了手冷嗤一声:“死有余辜!” 言罢,他便甩袖走开,竟没发现自己连脚步都是虚浮的。 蓉蓉火光落在秀芊脸侧,她看着赫连逸愤然离去的背影,嘴角强咧出一个自嘲的笑。 大火在眼前缓缓消融,她眼前一瞬天旋地转,重重倒在地上…… 呜咽的冷风敲打着窗框,秀芊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了芷兰居。 天光将窗边一个熟悉的身影拉长。 那人穿着苗服,一头醒目的白发,左耳带着一只白色羽毛的耳钉。 秀芊陡然清醒过来,是——阿哥! 第八章 你后悔了吗 秀轩抱着玉儿,用一个小铃铛轻哄着她睡觉。 朦胧的余晖在他脸上镀上一层柔光,秀芊骤然眼眶通红。 像是在梦里一样,她不敢置信地开口叫他:“阿哥……” 秀轩听到她的声音,身形一顿,转过身神色复杂地看向她。 圣女是不可能有孩子的,他方才给秀芊把脉,便知她吃了益子草,活不过一年。 秀轩看着孩子,声音很轻:“后悔吗?” 她后悔吗? 秀芊有一瞬间的崩溃,想要痛痛快快的嚎啕大哭一场。 她要如何不后悔? 她想要一个孩子,不仅是为了让赫连逸有后,更是想要挽回他。 可她现在才明白,男人一旦变了心,就没了心! 她已经是一抹绿舟孤身立在深渊边上的游魂,如今只剩下空洞的肉体。 泪水盈满秀芊的眼眶,她又胡乱地擦干眼泪,看着秀轩怀里的孩子:“阿哥,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死后,求你帮我把孩子带走,以后也不要告诉他爹娘是谁。” 看着这样悲怆到绝望的妹妹,秀轩不由握紧了手,沉声道:“我不会帮你照顾孩子,但我会每晚过来给你治病,你自己的孩子,自己养!” 秀轩把孩子放回摇篮,“哐——”房间门轻轻撞响了一下,门还关着,他人已经不见了。 秀芊蜷缩着抱住自己的膝盖靠在床边,透过窗看着天上的月亮。 没有人不想要活下去的,可她心里很清楚,她快死了,救不活的。 这十年,熬透了她的心,心死了,人也活不了了。 一连半月,秀轩每到夜里便来给她调养身体。 看着为了她耗尽心力的哥哥,秀芊有那么一刻也生出了想要活下去的渴望。 可这夜,秀轩却一直没有出现。 许是兄妹间的心有灵犀,秀芊心里不安至极。 忽然,房门被人猛地推开。 秀芊一转身,看到的却是赫连逸。 她身体一僵,眼中再泛不起丝毫波澜,就这样静默地看向他。 看着这样的秀芊,赫连逸心头火起,他大步走到秀芊身边,一把将她拉起身。 那满身酒气熏得秀芊胃里一股酸水翻涌,她下意识推开他:“别碰我!” 这一推,推得赫连逸心底的怒火再也压不住,强掐住她的下巴质问:“你不想我碰,想谁碰?那个野男人?可惜那个男人已经被我抓住了!” 他心里的愤怒与烦躁都被拉伸到了极致。 他没想到自己的背叛,只想到这个女人,本就该是他一个人的,任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