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助理给的地址,独自开车找到了城郊一处破旧的小区。 助理说苏云暖的名字是养母取的,她的养母叫苏玉婷。 “请问是苏玉婷阿姨家吗?”他对着503破旧的门屈指敲了两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想到苏云暖自幼生长的环境竟然是这样的。灰扑扑的低矮的六层小楼,小区里连像样的绿化带都没有,幽暗的楼道里弥漫着一股中药味儿。 不多会儿,一个憔悴的妇人过来给他开了门。 “阿姨,我是...”陆尧深斟酌再三,“我是暖暖的...朋友。” 用「朋友」二字不是那么妥帖,毕竟苏云暖一定恨极了他,并不把他当朋友。可陆尧深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和苏云暖的关系,只能这么说。 “我知道你,你是乖乖的心上人。” 苏玉婷笑着说,伸手拉他进门。 “乖乖啊她最喜欢你了,她说你是她学校里最优秀最好看的男生。你绿轴可别告诉她我跟你说了啊,她脸皮薄。” 她拉着陆尧深的手絮絮叨叨,异常热情,不像是女儿刚去世的样子,陆尧深暗暗吃惊。 “乖乖上学去了,要寒假才能回来,走,我带你去她房间玩。” 苏玉婷对待陆尧深的方式,像成年人对待一个来找自己女儿玩耍的小学生。 陆尧深突然就意识到那里不对劲了,她应该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她的记忆停在了苏云暖读书的时候了。 老人对他笑得热情,陆尧深却跟笑一下的气力都没有了。 如果不是他强行摘走苏云暖的一颗肾,她就不会去世,那苏玉婷也不会出精神问题。 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害死了苏云暖。 “苏阿姨,你最近还好吗?” 陆尧深小心翼翼试探她的状况。 苏玉婷没听到似的,自顾自把陆尧深往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带。 “来,这是我家乖乖的房间,你看这个人是不是你?” 床头有一个小小的相框,是苏云暖入行第一部戏的剧照,相框的右下角有一张泛黄的一寸证件照,是一张稚气未脱却眉目俊郎的少年的脸。 陆尧深仿佛被人夺走了语言能力,周围的世界也在一瞬间安静下来,他只凝望着照片久久说不出话。 他早已不记得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更不知道是怎样被她拿到,甚至不知道他曾经跟苏云暖还是同校的同学。 她把爱意藏得那么深,一直到死都不让他知道。 “乖乖说这是她们学校最优秀的毕业生,这不就是你。” 苏玉婷继续在他耳边絮絮叨叨,“我们家乖乖虽然又胆小又内向,可她喜欢谁就会拼命对谁好,她对你好不好?” 陆尧深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对我好!她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女人!她甚至愿意为了我付出生命,可我已经失去她了... 他在心里呼喊,再次湿了眼眶。 第19章 孟舒的挽留 陆尧深加派了人手照顾苏玉婷,又找了专门的心理医生为她疏导。 虽然苏玉婷是脑癌晚期撑不了多久了,可他总觉得要让她过得好些,才能让苏云暖在天上能够放心。 孟舒那里他已经一周多没去了,直到接到了医院的一个电话。 “陆先生,孟小姐这几天情况很不好,一直很不配合后续的治疗,人也非常虚弱。她刚换完肾没多久,这样下去怕也会情况恶化。” 给孟舒换肾的主治医生打过电话来劝他,“您是孟小姐的精神支柱,一定要来看看她,她才肯配合治疗啊。” 陆尧深满脑子都是苏云暖,此刻的第一反应竟然:如果孟舒也死了,那苏云暖的肾不是白捐了?不行,她一定得活下去,带着苏云暖的肾好好活下去。 这个念头出来,把陆尧深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过去的他低估了那个娇弱的小女人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失去她的那一刻才知道她到底有多重要。 陆尧深只好去了医院。 “尧深,我好想你啊!” 孟舒一见到陆尧深就从病床上跳起来扑到了陆尧深怀里,陆尧深想起医生的话,配合地拍了拍孟舒的背安抚她。 她的状态看上去不像医生说的那样差。 陆尧深突然就想起苏云暖去陆氏集团找他那天,她穿一条清丽的白裙,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风一吹就要倒下一般。 当时他看她那副模样,心里吓了一跳。想问问她是不是病了,话到嘴边却只剩了嘲讽。 “小舒,好好配合治疗,只有你好了,才能继续你的音乐梦想。” 陆尧深拍着孟舒的背,轻声叮咛。 “尧深,我再也不会惹你不高兴了,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了,我让人网暴苏云暖只是一时糊涂。” 孟舒把头埋在陆尧深胸口痛哭,“你原谅我好不好,苏云暖死了,可我们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啊!” 听到苏云暖的名字,陆尧深心里又是一痛。 孟舒说的对,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只不过他今后的生活里,就再也没有那个胆怯乖巧的苏云暖了。 苏玉婷叫她「乖乖」,还真是贴切。 “你好好养病,你出院了,我们才有可能继续后面的人生,对不对?” 陆尧深低声安慰孟舒。 “那你今天在医院陪我。” 孟舒得寸进尺,抱着陆尧深不肯放开。 陆尧深心烦意乱,自苏云暖死后,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她,一切都改变了。 孟舒怕他突然走掉,一直不肯松手,连打点滴,都要一只手拉着他不放。 陆尧深一直陪伴她到晚上,努力压着自己纷乱的思绪,柔声说:“我该回去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不要。”孟舒又抱紧了他。“你今天就睡在这里好不好?反正,等我好了我们也要结婚的。” “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不知怎么,陆尧深对两人的亲密接触有些排斥。 这是过去他求之不得的事,如今却变了心情。 “尧深,你现在已经不爱我了吗?” 孟舒感到了他的僵硬,问的有些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