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想起身去关窗,小腹却突然传来一阵痉挛的痛意,疼得她当下便没了力气。 江离怔了怔,才想起今天是姨妈来访的日子。 以前都是傅珩帮她记好时间,然后提前为她准备好一切,可这次,他似乎也忘了。 腹部下坠般的疼让江离指节都攥得泛白,她甚至不能发出声音,只能摸出手机拨通傅珩的号码。 电话接通,傅珩不耐的声音响彻客厅:“什么事?” 江离脸色一白,竭力才咽下喉间那抹苦涩:“阿珩,我肚子疼……” 傅珩默了默,什么都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片刻,楼上响起开门声。 江离抬头望去,却见傅珩衣装整齐,像是要出门。 他走下,将一杯热水和一盒止痛药放在她面前,声音清冷:“我有事要出门,你照顾好自己。” 不等江离应声,他便转身走去玄关。 江离捂在肚子上的手缓缓收紧,抱着一丝希冀挽留:“阿珩,你能陪陪我吗?”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利落的关门声。 江离的心狠狠一沉。 从前她来姨妈时,傅珩都会将她抱在怀里,用手帮她暖肚子。 可现在,只剩一杯敷衍的白水。 当初那个爱她如珍如宝的少年,好像已经埋葬了婚姻的坟墓里。 江离费力地抠出一片药放进嘴里,苦涩瞬间蔓延。 拿水时,她一丝力气都使不上,手指一松,水杯轰然落地。 热水洒满地毯,江离的心却像是泡在冷水里。 或许真的有七年之痒,时间长了,感情便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变淡。 翌日。 江离醒来时身边被褥平整冰冷,才发现傅珩一夜未归。 她没细想,起身洗漱后便赶去律所。 “七堇”是她和傅珩毕业那年,跟师兄合伙打拼出来的,也是他们七年的心血。 可江离刚到律所,就被喊去了办公室。 她带着疑惑推开门,傅珩竟也在。 而师兄严复脸色凌然:“阿珩要拆伙,这事你知道吗?” 第二章 空空如也 闻言,江离身形一顿。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傅珩:“拆伙?” 傅珩双手插兜,态度漠然:“是。” “为什么?”江离拧起眉,“律所是我们三个人这么多年……” 话没说完,被傅珩冷冷打断:“没有为什么。” 江离怔在原地。 她看着眼前这个相爱相伴了十年的男人,第一次觉得他好陌生。 傅珩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我已经决定了,这合同你们看看,没问题就签了吧。” 江离下意识看过去,但白纸上的黑字太小,密密麻麻的,她没看清。 倒是后知后觉傅珩说的“你们”,是她和师兄。 她上前一步拦住他的去路:“阿珩,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单干?可我们是……”夫妻。 打断了她话的是傅珩响起的手机。 他看了眼便接起,那一瞬江离看清了屏幕上闪烁的名字。 温菀。 那个本该嫁给傅珩,傅母最满意的儿媳人选。 傅珩和江离结婚是顶着极大压力的。 因着傅母不喜欢她,他们没有举行婚礼,她更是连傅家的门都没登过。 但江离没抱怨过,想着只要傅珩还爱她,还坚定地选择她,这些事她都可以不在乎。 然而现在,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傅珩接起电话时,语气不自觉放柔。 江离听着,胸口钻心般的疼。 片刻,傅珩挂断电话,丢下句“我还有事先走”,便抬步离开。 师兄严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江离失色的面容,叹了口气。 “你们俩之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江离扯出一抹苦笑,摇了摇头:“没有。”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傅珩会变得这么冷漠。 忆起刚才看见的那一幕,江离心里酸涩,想问清楚温菀到底为什么和傅珩联系。 便和严复告辞,鬼使神差地追了出去。 可江离匆匆跑下楼,却只来得及看到傅珩的车子绝尘而去。 他走的毫无留恋,却给她留下满心悲寂哀伤。 傍晚结束工作,江离回到家做了一桌子傅珩喜欢的菜,坐在餐桌前等他回来。 然而从五点等到六点,又等到七点、八点。 指针指向九的时候,傅珩没回来。 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江离的心也凉透了。 正准备将菜都倒掉时,手机突然一震。 竟是温菀发来的消息。 照片上,温傅两家坐在一起,画面和睦至极。 江离本想草草看过,却突然瞥见傅珩本该带着婚戒的右手无名指上空空如也! 她的心瞬间揪成一团。 紧接着,温菀又发来一条:“我们的婚事定下来了,很快就会结婚。” 江离抿紧唇回复:“重婚犯法,你知道吗?” 按灭手机,江离呼出浑浊的一口气,心里淤堵却没有纾解半分。 十一点,傅珩回到家,见屋里漆黑便点开了灯。 却见江离就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皱起眉:“你在这干什么?” 江离没有看他,声音压着颤:“回傅家吃晚饭,开心吗?” 傅珩默了一瞬:“每个月都聚一次,没什么开心不开心。” 他将脱下的外套挂起,手臂一抬一放时,什么东西泛了下光。 江离抬眸看去,只见傅珩的无名指上又出现了婚戒。 她喉间一梗,顿时觉得嘴里发苦。 原来他们之间已经到了需要作戏来骗她的地步了吗?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江离主动环上了傅珩的腰身。 她贪恋地嗅着属于他的气息,黑暗中去寻傅珩的眼睛。 “阿珩,你会骗我吗?” 只听他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会。” 第三章 最好的选择 不会。 听着这两个字,江离心中百感交集。 片刻,她轻轻合上眼:“那就好,我信你。” 江离不知道傅珩以后能不能做到,但她仍愿意去相信他。 第二天江离醒来的时候,傅珩已经出门了。 她走进“七堇”,迎面遇上师兄严复。 到底是几年的好友,哪怕经过昨天三人对峙的尴尬,严复也还是玩笑着开口:“那文件我已经签了,你是跟着阿珩走,还是在我这继续待着?” 江离才想起来昨天事情太多,竟然忘记问傅珩这件事。 眼前再次浮现温菀发来的那张照片,心底针刺了下似的。 极力压下异样的情绪后,江离对严复歉意地抿抿唇:“过两天我给你答复。” 严复倒是不在意,笑笑就离开了。 江离一直忙到中午才闲出空给傅珩打去电话。 她走到天台,电话接通时,那边传来霹雳乓啷的声音。 “你在哪儿,怎么这么吵?” 傅珩似乎是走远了些,没那么嘈杂了,但他的声音还是不冷不热:“在盯装修。” 江离顿了顿:“新办公室的装修?” “嗯。”傅珩低低应了声,“找我什么事?” 可江离再多的话都问不出来了。 他决定拆伙没有告诉她,装修新的办公室也没有告诉她,是不是在他看来,他的事已经与她无关了? 心脏像是被一下一下扯着,疼得江离呼吸都不畅。 “我就是想问你,你离开“七堇”,那我呢?” 傅珩默了默才沉声回答:“留在‘七堇’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一时间,江离竟不知该说什么。 这十年来,无论是爱情还是事业,他们始终在一起。 可现在,傅珩竟然丢下了她。 江离深吸了口气,还想再说些什么时,那边却倏地响起一个女声。 “阿珩,这里还不错吧?以后给你和菀菀做新的办公室最好不过了。” 是傅母。 江离没再敢听下去,手指一颤就挂断了电话。 差点忘了,温菀也是名律师。 一切都了然了,傅珩拆伙是为了温菀,装修新的办公室也是为了温菀。 可到底谁才是他的妻子?! 江离靠着墙缓缓蹲下身,难过铺天盖地将她吞噬。 她隐隐觉得,她和傅珩就要完了。 回到律所,江离敲开严复办公室的门,走进去轻声说:“师兄,我选择留在‘七堇’。” 严复愣了愣,早上她还说要等两天,这才不过半天。 但看见江离有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