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熙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只觉得心情复杂。 也是在这个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喂?请问你是这个机主的朋友吗?他在我们酒吧喝醉了,一直念叨着什么熙熙的,我看你的备注是熙熙,所以打给你了,麻烦你来接他一下!” 况熙捏着手机,许久,才低低的应了一声。 赶到酒吧时,易芷墨已经趴在吧台上睡着了。 她付了账单,不知道易芷墨的住处,便找了最近的一家酒店,给他开了一个房间。 直到整个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况熙才得以仔细地看看易芷墨。 她蹲下来,手指轻轻划在他的眉眼上。 七年后的易芷墨,早已不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和稚气,而今他已经彻底成为了一个眉眼凌厉的男人。 这是她曾幻想过的长大,却未曾想过,长大后的生活,只剩一地鸡毛。 况熙收回手,她起身准备离开,却忽然被一道力道束缚。 她毫无防备地被拉得一个踉跄,回过头,易芷墨竟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况熙看着易芷墨慢慢坐起来,许久,她才低声开口。 “你……你怎么不好好在医院休息?”况熙看着他,声音有些沙哑。 “是我醒得不是时候吗?”易芷墨盯着她,看似平淡的声音里,况熙却听出了苦涩的味道,“我最好能在你婚礼结束后再醒过来,对吗?” 况熙心头一跳,死死咬着下唇,她沉默着无法回答,最终只能逃避,试图挣脱易芷墨的束缚。 “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况熙,你说的话到底有几句是真?” 易芷墨力道未松,况熙从未见过易芷墨的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充满戾气、悲伤。 他像在强行压制着什么情绪,如同被困在死胡同里的困兽一般,双眼猩红。 “你不是说要和我重新来过吗?这算什么?你要嫁给鹤行周了吗?” 况熙和静静地易芷墨对视着,终于还是艰涩地开了口。 “易芷墨,那些话,不能算数。” “那什么话算数?”易芷墨几乎是踩着况熙的尾音,低声质问她。。 “我们不是在相爱吗?为什么你要嫁给别人?” 易芷墨将况熙拉倒在床上,压住她的身体,声音颤抖,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我到底哪里比不过他?” “易芷墨,你冷静一点……放开我……”况熙也红了眼眶,她挣扎着。 “况熙,我不会放开你的,你这辈子都休想。”易芷墨压制着况熙的动作,他的眼泪一滴滴掉落,一个个吻落在况熙的脸颊、额头、嘴唇和脖颈。 他颤抖着手,解开况熙的扣子。 第38章 况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一夜的。 她在婚礼上也喝了很多酒。 似乎是易芷墨的眼泪将她烫伤,将她的心脏彻底烫出了一个洞,将她的理智彻底燃烧殆尽。 她记得她最后也用力的吻了易芷墨。 于是所有的理智和体面被粉碎殆尽,他们疯狂的亲吻彼此,就像末日里最后狂欢的一对恋人。 而后的一切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一场荒唐,凌晨时分,况熙提前苏醒。 她看着一地狼藉,只觉jsg得头疼得快要裂开了。 身侧的易芷墨仍然熟睡着,况熙看了他许久,神色复杂至极。 她的脑子里,懊恼、后悔、难过、痛苦的情绪齐齐上阵,几乎将她的思绪彻底搅成了一团浆糊。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复杂的情况,只能逃避。 于是况熙缓缓起身,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酒店。 回到别墅时,已经是凌晨。 别墅里一片黑暗,只有客厅里,留着一盏暖黄的夜灯。 况熙走进去,却发现鹤行周正捧着一本书坐在沙发上,似乎正在等待她。 “行周哥……”况熙的脚步一顿,看向他,低声叫了一句。 “怎么现在才回来。”鹤行周放下书,笑了笑,没有质问况熙和谁在一起,“吃晚饭了吗?” 他起身迎上况熙,如同一个温和的兄长:“我去给你下碗面条吧,下次这么晚,可以打电话叫我,我去接你。” 然而况熙却深深地低下了头,他越是温柔,况熙就越觉得愧疚。 “行周哥,我……对不起……” 尽“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晚回家……” 鹤行周失笑,他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况熙的头,眼睛一瞥,却看见了况熙脖颈上的一块红印。 那一块刺目的红将鹤行周的思绪瞬间切断,他的话戛然而止。 况熙抬头,顺着鹤行周的视线,她猛地反应过来,快速的伸手捂住,却为时已晚。 鹤行周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弭,彻底没了表情。 空气陷入窒息的宁静。 “对不起……” “熙熙……” 两道声音在空中碰撞,况熙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 鹤行周努力表现得正常:“熙熙,现在真的长大了。”他故作轻松般笑了笑,“那个人是谁?易芷墨……是易芷墨吧?” 况熙咬着下唇,眼圈无声无息地泛起红。 虽然这场婚姻只是做戏,但她却仍然觉得无比愧疚。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鹤行周,只能不断重复着“对不完”三个字。 “熙熙,我们只是在演戏,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鹤行周看着她,感受到心脏传来一阵阵的钝痛,但他面对况熙时,仍然微笑着,包容着。 “行周哥……”况熙抬起头,一颗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尽管得到谅解,但况熙仍觉得无法面对,她没办法度过自己这一关了。 她和易芷墨,好像真的要不休不止地纠缠下去,那她凭什么,将鹤行周从一个困局拖入另一个困境? 他们结婚,不就是为了彻底斩断彼此的烂桃花吗? “我们……我们结束这段关系吧,我对不起你。” 况熙说不出“婚姻”两个字。 此话一出,鹤行周嘴角的笑,彻底僵住了。 第39章 浓稠的夜里,一盏暖黄的光将两个人的身影不断柔和。 但屋内,气氛却凝滞到几乎冰冻。 鹤行周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情绪,是难以言说的哀伤。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 而这一切,低着头的况熙都未曾看见。 “行周哥,小雨长大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么离不开我的孩子了,我们现在结束,你也能趁早找一个真正喜欢你,喜欢小雨的人。” 况熙苦笑着,她不敢看鹤行周的表情,一字一句、慢慢吞吞地将她设想的,关于鹤行周的未来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们去离婚,然后我会在一周之内搬出去,小雨那边,我也会和她解释清楚,不让你为难。” 况熙抬起头,她扬起一抹笑,却无比难看。 “你考虑一下,我不要你任何东西,我过段时间就会去看房子,拟好协议后,我来签字。” 几乎如同逃跑,况熙飞快地冲上了楼。 身后的鹤行周却久久的,一动不动的站立着,直到况熙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视线里,他才躬身,剧烈的咳嗽起来。 况熙被这几乎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拦下脚步。 她飞快的转身再次跑下去,扶住鹤行周。 “行周哥,你,你怎么了!”况熙的脸上满是惊恐,她轻轻拍打着鹤行周的后背,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你不要吓我……” 鹤行周挥着手,他想说自己没事,却无法发出只言片语。 他用手捂着嘴,直到缓过这股劲后,才喘着气坐直了身体。 然而他的手心里,一抹鲜艳的红,静静地躺在其中。 况熙的表情大变,几乎是瞬间,大颗眼泪话落,她泣不成声:“是不是,是不是病情……” 鹤行周见状,却满脸轻松,他无奈地抹去况熙的眼泪,分明是他生病,却始终安慰着况熙。 “别哭了,你别想太多,也许是牙龈出血呢?” 况熙摇着头,将脸埋在鹤行周的前襟,压抑着哭泣的声音。 “维纳多医生不是说,不是说已经好转了吗,为什么又会咳血,为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七年前鹤行周的离开,是为了拓宽商业版图,也为了离开这个亡妻的故地,以免睹物思人。 但是只有况熙知道,他出国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生病。 他的脑子里长了一颗肿瘤,手术难度极大,成功率几乎为0,所以只能一直保守治疗。 这七年,他在国外的病情一直都很好,才被得以批准回国。 可如今才不过月余,病情就急转直下。 况熙哭得头昏眼花,她的心脏被无限的恐惧填满。 她害怕肿瘤,因为七年前,这个可怕的病魔曾这样夺走过她最重要的人。 而如今,难道又要让它夺走她新的家人吗? “我们回去吧,去美国找维纳多医生,行周哥,我不能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人,你们都是我的家人!” 她满脸泪痕,抬起头,紧紧握住鹤行周的手,哀求着。 “熙熙,如果我们分开,这一次,你又要以什么样的身份陪在我身边?” 鹤行周看着她,突然发问。 第40章 况熙看着他,愣了几秒,而后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们是家人,我是你的妹妹,不是吗?” “可是小雨叫你妈妈。”鹤行周觉得自己卑鄙,他在要挟况熙,“熙熙,我不缺妹妹,我需要一个妻子,如果你要陪在我身边,只能 |